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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彻底黑去,郑青鸾就已经待不住准备离开了,倒不困,主要男未婚女未嫁,他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在寒家待到晚的话,总觉寒二不太好。人言可畏,他便告辞了。
然后宋栗,后寒二。说真的,看一个人反反复复抄写一样的东西,其实挺聊的。
以闻嘲风病弱的身体底子说,他其实才该第一个退出的人,但他真的信守承诺,一直陪寒江雪写到了后。哪怕寒江雪中途停笔,劝了闻嘲风数次,真的不用如重诺,闻嘲风的心意他心领了。
“可我想陪着你啊。”闻嘲风却这样道。
一句话,让寒江雪彻底投降了,他……也真的挺喜欢这种被人陪伴的觉的。
其实等寒二在离开之后,闻嘲风就寒江雪说,可以找人给寒江雪代写了,他的人潜入进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但寒江雪还坚持自写完了剩的罚抄。因为确实他考量小了,想一想当时的情况,若没有他二姐在暗中跟着,他和大公主两个小菜鸡,指不定会怎么样呢。他太高估自的能力了。
那个邪-教大本营里,也都随时可以化身动物的人,他到底怎么觉得自一个二等残废,带着一个能化身小翠鸟的小姑娘,就可以勇闯天涯的?
当时真的太上头了。
佯装离开的寒二,蹲在房顶上,弟弟的一番自我剖析满意极了,忍不住在月光摇头晃脑,也就弟弟了,才会这么老实听话还省心。可比狗『逼』老大好得多。
当寒江雪抄完一百遍《安全守则》的时候,手都快断了。外面的天光也即将大亮,他觉浑身酸痛,生不如死。唯一庆幸的,他们终于可以去休息了:“快快快,走走走,我真的太困了,你也困了吧?”
但闻嘲风却表示:“你去睡吧,我要上朝去了。”
寒江雪:“???”啥?为什么要这么拼啊?就不能请一天假吗?咸鱼表示不能理解。不过,快地,寒江雪就想明白了,不,于闻嘲风这种想当皇帝的人说,他真的不能请假。这在捣毁了青莲邪-教之后的第二天,时间至关重要。
他真的不该让闻嘲风陪着他的,哪怕闻嘲风说他想也不可以。
闻嘲风却反而担心他身体的寒江雪道:“那我就请假,不去了。”闻嘲风不不知道请假的代价,但他觉得寒江雪说得,身体也重要的。他不能因为稍微好了一点,就太放肆。而他自的能力有信心,缺席任何一个朝会,都不会影响他走上龙椅的脚步。
就在两人为纠结的时候,他们忘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皇帝一个已经腌渍入味、比寒江雪还要咸的咸鱼。今天休朝,他太累了,因为昨天经历了太多的情绪和大起大落。
消息不那么灵敏的朝臣还不知道生了什么。
而向阁老这天根本就没有早起,他昨天就已经夜观星象、掐指一算,算明白了皇帝又要找借口不上班了。偏偏闻云幛这回的借口如的懈可击,连向阁老都不忍心『逼』着皇帝上朝。
寒江雪和闻嘲风快快乐乐的一起睡了个回笼觉。
在一个房间!
闻嘲风差点激动得没睡着,当时的情况本他送寒江雪回房,然后打算请假不上朝的。结果就接到了宫里的消息,不用去了,皇帝今天给自放假了。
当老板就好啊,闻嘲风第一万次地表示,他也想当皇帝。想干什么干什么。
然后,闻嘲风就准备回自房间去休息了,寒江雪已经困得整个人都晕头转向了,但还在坚持睁着眼睛。大脑有点转不动的表示,既然你不上朝了,那我送你回屋吧。
闻嘲风开了句玩笑,你送完我,我再送你?
寒江雪呆呆的想了好半天:“哦,那不如我们一起睡?抵足而眠。”
闻嘲风真的难拒绝寒江雪这个的提议,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做,睡在一张床上,两床被子,但他还觉自的整个人生都灿烂了起,不断放烟花的那种。今天就已经登堂入室了,那离一步还会远吗?
***
寒江雪做了一个美梦,虽然醒之后已经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但在坐起的时候,心情仍出奇地好。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现,他们家如今一个人都没有。
他爹,他姐,还有闻嘲风,都被终于起床的皇帝喊去开小会了。小会的主题就,怎么解决接的问题。
大皇子至今名分,还不太愿意相信皇帝和郑贵妃。
曾经的大殿如今的二皇子闻义济,因为镇物而醒了过,但不能保证脑子里被植入的想法就被根除了,万一后面再被洗脑可怎么办?
重要的,怎么又特么让紫阳跑了啊,他凭什么?他怎么能?怎么会?
“舟儿……”
“舟儿?”
“朕给老大起的名字,闻义舟,取义兄弟同舟共济之意。”皇帝闻云幛今天之所以没有上朝,主要原因就昨天连夜在给老大想名字。
闻云幛之前本还想着尊重儿子,儿子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但在听说了儿子在青莲教里就有个诨号“阿奴”之后,他就怒了,决定还不要当一个那么开明的父亲,他必须得亲自给他儿子起个经名字。
他想了一晚上,回筛选,终还觉得“同舟共济”这个词的寓意比较好,而且,“舟”还在“济”前面,证明了老大就老大。
闻义济光荣地成为了老二,接受良好。他已经被御医看过了,身体受到了大的创伤,青莲教为了压制龙族,用了多过激手段。也许再晚救一点,闻义济就要一命呜呼了。从这点上说,寒江雪返回头的举动其实还的。
以闻义济如今的情况,他少说也要在床上修养个一两年。
闻嘲风根本不关心皇帝一家的后续安排,他在意:“青莲教我们围剿了一个总,的信徒还在,教主还在,随时随地可以成立一个新总。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打击和清剿,绝不能再让这个邪-教死灰复燃!”
宗教永远难完全铲除的,因为你检测不了、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想的。而人一旦极端起,就真的难回头。
“那嘲风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闻嘲风自然有的,他提出的意,就想亲自动手。
闻云幛也满足了他的这个想法。
然后,闻嘲风另外一个关心的问题就:“太后什么时候死?”钱太后已经被闻嘲风捅成了重伤,随时可以重伤不治。
“朕带舟儿去看过太后之后就可以了。”闻云幛也不想再留太后了。哪怕知道再多的秘密,他也不想留。
寒二全程有一个想法,真的必须得赶紧着把婚期提前了,太后大概留不到过年。
“就当朕不起帝。”皇帝闻云幛已经想好了,过年的时候去给帝哭坟。他一直崇拜帝,也时时刻刻在以完成帝的遗愿为任。但太后这个帝留的遗孀,他真的没有办法再容忍。不仅如,他还要把太后做的事情公之于众。
这样一,大皇子闻义舟的身份就可以公布了,而闻嘲风捅太后的那一刀,也就不用担心在道义上被人反复鞭策。
但……“太后还别重伤不治了,朕会令让自缢。”皇帝并不想闻嘲风背上弑母的骂名。
“我就想历史上明确的记载,我杀了!”闻嘲风且不爽闻云幛的这个决定。
可闻云幛难得在闻嘲风面前强势了一回,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势,或说家中长兄的强势,闻嘲风在他身上看到了寒二昨日寒江雪的影子:“朕不在和你商量,通知,嘲风,这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历史上会这么记载,夷王现了太后钱氏曾年幼的他毒,想要报复,被皇帝阻止。皇帝令彻查,现了太后做过的种种令人指的事。太后供认不讳,自缢谢罪。
史学家的理解,也就会到闻云幛杀了养母这一步。
闻嘲风……
能接受了这件事。
因为哪怕他也知道的,闻云幛这么考虑,其实为了他好,不想他的名声进一步难听去。
投桃报李,闻嘲风没让皇帝带着闻义舟去见太后,而自亲自带着闻义舟去了。
闻义舟暂时被关在了宗人府,皇帝想让他失而复得的大儿子住在宫里,但条件不允许。有宗人府有可以抑制龙形的特殊房间,这种房间造价不菲,专门用关押有罪但又罪不至死的闻氏龙嗣的。而一旦确定了要某个龙嗣进行圈禁,那么宗人府就会去的府上进行类似的改造,助达成在自家坐牢的人生成就。
皇宫里一直没有过类似的改造,因为没有哪个皇帝,会把自心怀怨怼的罪龙放在离自这么近的地。
闻云幛倒提出了可以改造宫中某个宫殿的需求,但改造需要时间的。
在宫里的宫殿没有改好之前,宗人府就闻义舟暂时的家。
而因为闻义舟和大皇子过于相似的面容,以及至今都让人还在混淆的气息,他的手腕处被戳了一个龙形标志,他自没有办法洗掉的,有皇室掌握着特殊的『药』水可以将这种标记洗干净。
闻义舟其实住的条件好,除了法变成龙形,他没有遭一点罪,但他还生气,恶狠狠地看着自的手腕,觉他就像一个待宰的猪羊。
他不明白自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明明前期的计划如的顺利。
闻义舟从小被养在紫阳道人身边,管他叫师父,跟着他学了不少的东西,也明确知道自早晚有天要取代宫中的弟弟,去成为大皇子,并当上皇帝。
结果就在今年,天赐良机,郑贵妃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在龙嗣归巢的时候,在洱普山上联合闻义济搞个大动作。紫阳道人要能放过这个机会,那才奇了怪呢。不过,闻义舟一开始也以为他师父的打算趁着洱普山的“意外”让两人互换。
但紫阳道人却直接令,在闻义济刚开始归巢,还没有进入大海时,就让闻义舟带队抓到了这位智商和能力都普普通通的龙子。
紫阳道人需要闻义舟近距离地和闻义济接触一段时间,他觉得这样闻义舟才能更好地模仿自的兄弟。
闻义舟也确实从闻义济身上学到了不少神态,并依靠精湛的演技骗到了闻义济,让他以为他就个被紫阳道人掌控的小可怜。闻义舟不知道他的傻弟弟为什么连这种话都信,哪怕他的处境一开始确实这样,他后面也肯定会想办法改变啊。谁会一直当个小可怜呢?他又不没有脑子。
大概看弟弟傻得实在太可怜,闻义舟也试图洗脑闻义济,让他认清皇帝和郑贵妃的真面目,转而为自卖命。
但闻义济却咬死了不愿意相信,虽然他不知道真相到底什么,但他法认同紫阳道人给出的说法。并且,在想了长一段时间之后,闻义济还给了闻义舟一套自的猜测。
闻义舟当然不信他弟弟的这一套傻话,好歹紫阳道人有“人证”,闻义济又有什么呢?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也就在那个时候,闻义济说出了闻义舟后面寒江雪说的那一套:“如果我们交换了身份,能够让你去宫里亲自看清阿爹和阿娘的为人,我愿意的。相信我,你用心去受一就会明白,谁真心实意,谁又虚情假意。”
闻义舟却还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一号人,会心甘情愿放弃好好的皇子身份。他觉得闻义济不过看到逃跑望,交换身份的事情势在必行,才说得漂亮话。
后随着时间的临近,闻义舟还暴『露』了和紫阳道人的关系,闻义济也果然开始挣扎了。
闻义舟觉得这才确的走向。
闻义济也没有解释他的骤然改变。当然,如今想,闻义济的改变大概察觉到了闻义舟不仅不青莲教内的小可怜,还有可能主动的『操』控之一,他会伤害到他的家人,闻义济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闻义济挣扎还不挣扎,他都已经被抓了起,并且时间到了,催眠成功。他做什么都济于事。
闻义舟代替闻义济完成了后半段的归巢,被寒二和吼彩卫的冬今子找到,并听说了闻义济在山上时突然化龙,给教里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的事。也不知道闻义济到底遇到了什么。但不管如何,闻义舟的第一次测试成功了,没有人现他不真的大皇子,他被护卫着回了京,完成了潜渊节上的表演。
本他们打算把这个死里逃生的戏码安排在洱普山的,但因为寒二等人『插』手的意外,就能换到了潜渊节。想要扭转大皇子能的外形象,就要有一个开始。
然后,闻义舟就作为大皇子不断地忙碌和奔波了,差一点都要完不成杀死郑贵妃的计划。
郑贵妃必须死的。为什么?闻义舟也不知道,这他师父给他的任务。他私心想着大概母亲容易现儿子的不同。他本这个任务没什么想法的,直至他的妹妹大公主改变了他。他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情上的影响。
但任务就任务,闻义舟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他唯一能做的,就不让妹妹亲眼目睹母妃的死亡。也不想让妹妹现什么端倪。
他假意制造了大公主的绑架,看到寒江雪也在时,就多了一个主意。
闻义舟隐隐有觉近的情况不,他想试探一。既试探自不暴『露』了,又试探皇帝和郑贵妃到底知不知道有他这个儿子。
他假装面具男时,刻意用了遮掩气息的道具,不想被妹妹认出。
然后『露』出破绽给寒江雪和大公主逃跑,再以标准的闻义济的模样突然出现,想看看寒江雪的反应。事实也证明他成功了,寒江雪果然上当了。寒江雪给出的答案,却和闻义舟预想的并不太一样。
在闻义舟一开始的想法里,他唯一暴『露』的可能,就皇帝和郑贵妃心里清楚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寒江雪知道他谁,就代表了他师父皇帝和郑贵妃的说法没有错。
但寒江雪却给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更近似于闻义济当初他所说猜测的可能。
闻义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而就在他打算冷静好好想想的时候,寒二和夷王突然出现,毁了所有的计划。结果他到这一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到底从哪里暴『露』的。他被关起之后,就一直在复盘,漏洞在哪里,他该如何自救。
直至闻嘲风出现,这位皇叔闻义舟并没有什么怜悯之情,也不个愿意和软话的『性』格。他说:“你不想演戏吗?好,我这里有个更好的观众。”
闻嘲风让闻义舟把本打算在寒江雪身上套话的那一套,用在了钱太后身上。
“你怎么会出现?人,人!”钱太后真的快被闻嘲风吓死了,近一直躺在床上养伤,夜夜惊梦,梦里都闻嘲风提剑杀的那一幕。明确地觉到了,他真的一点也不打算手留情,若不突旧病,现在大概已经见到帝了。
“皇祖母就不要叫了,我们既然敢,就证明了不会有人救您。皇叔怎么会出现?自然我请他的。听说您和父皇说,我不父皇的儿子?”闻义舟懂得怎么诈唬别人。
他骗得了寒江雪,自然也骗得了太后。
太后:“……”闻云幛竟然出卖我!
不过,怎么说呢,确实像闻云幛能干得出的事情。他自的儿子就这么全保留。他早晚有天会为了自这种节制的溺爱后悔的!
钱太后完全没有意识到,儿子其实也一样的。
“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
“我确实不闻义济。”闻义舟笑得别提多灿烂了。
太后:“!”慌忙看向闻嘲风,“你都听到他说了什么的。”
闻嘲风直接搬了把椅子坐,他身体不好全世界都知道的,不管他们介不介意,他都不会站着。他不紧不慢的太后道:“如果他真的闻义济,你觉得他有几个胆子带我见你?闻义济不会杀了自的祖母。”
言之意就,如今的这个可就未必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闻义舟得到了真相,闻嘲风等到了太后的死。闻云幛匆匆赶时,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谁杀了钱太后,他知道他必须得尽快颁布旨意,公布太后的所作所为,并将的自缢坐实。
闻嘲风回到寒家找寒江雪的时候,整个人都轻快的,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他以前觉得,恨一个人,绝不可能让那么轻易死去的。那不就便宜了吗?
直至今天,他必须得说,有在确定自会死的那一刻,才会真地产生后悔与恐惧。
其他时候,你所谓的不让好过,不过你以为而已。
钱太后就这种人,但凡还活着,就会有希望,就会琢磨翻身的可能。于自做的事,会觉得,看啊,不管我做了什么,我不都还活着吗?有切断的希望,让切身明白已经翻身望,真的要死了,才会觉到痛苦不堪。
临死前钱太后眼中的崩溃与绝望,就受害之一的闻嘲风好的补偿。
他回味了一遍又一遍,都快觉得自果然个天生的变态了。
寒江雪却觉得他知道谁才那个真没控制住动手的人:“肯定不嘲风。”
寒武侯和寒二不解:“为什么?”说实话,闻嘲风看上去还挺疯批的。
“因为嘲风答应过二姐,要等结婚之后再动手。”寒江雪的理由就这么简单,他相信闻嘲风,“他不会打破二姐的承诺的。”
寒二:“!!!”我闻嘲风这么重要呢?不,不可能,有这个自知之明,没那么重要。也就说……一开始其实猜了的?
寒武侯:“艹!”他觉得他终于明白了什么,这么久以觉到的不劲儿,在今天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