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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求您杀了那妖女吧，求您了陛下！”
“陛下，请您英明不要误了圣龙的将来呀！”
一瞬间，因为一个清泉，整个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片咬牙切齿，不分青红皂白，不允许任何反驳的痛恨吱声在空气中激荡。
景轩被逼得什么话也说不出，这朝堂他快成了那个被唾沫淹死的人。
所有人都在让他回答，可是这样的事情他又该如何回答？
“陛下怎么了？”
看着景轩目光怔怔地，怕了着台下的人。大臣们突然安静了下来，开始交头接耳，左右衡量。
他们怀疑景轩是不是中了什么巫术？或者被夺了魂，才会再这样简单的问题上优柔寡断。
“我看陛下八成是被那妖女骗得中邪了，那妖女不是什么好人，从天罗山学来的本领，全都祸害在了陛下身上。”
“是啊，当初要她赶出宫去，陛下就是不肯，现在那妖女不仅勾了陛下的魂魄，还给陛下留下了那样一个祸害的种子。”
“是啊，那妖女生下来的，肯定也是不能留在盛隆！”
“算了，干脆就趁现在一起送到祭坛上烧了吧？当初先帝在时没能将这妖女除去，现在那祭坛还在，就一把火送了她们。”
说话的是陈阿公，当年就是他亲眼看着梅妃被送上了祭坛，而他却无动于衷的还能再今天说出同样的话。
“可是那肚里的皇子毕竟还是陛下的骨肉，这该？”
“难道你真的想让他一女生下他的镊子吗？我告诉你，这妖女若是敢把那孩子生下来，我就…”
“就怎么样？”
虽然颤抖，但是气势逼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台下的大臣闻声立刻向皇宫殿的角落里看去。
只见脸色苍白，一身素袍的清泉早已等在了那里。眼神冷冷的，身上的气质也冷冷的。
“是，是，是聂清泉。”
清泉听着他们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指节有些微微的抽搐。
“说啊！”
这群人刚刚还口若悬河，扬言要把她送上那个祭坛，重走了梅妃的老路。可是现在清泉就站在了他们面前，他们反而吓得面如死灰，噤若寒蝉。
清泉看着他们，越看脸上的神情就越是淡漠。
“清泉，你怎么来了？”
景轩终于说话了，被逼的这么久，他始终一言未发，看见了清泉，他好像打开了心扉，也看见了自己的心之所往。
他看到清泉身体的孱弱，虽然站在那里气势逼人，可是她的手却死死扶在墙上，真的不堪一击。
她的身子本来就不好，现在又怀上了龙嗣，再加上这几日的刺激，能撑着来到这殿内已是用尽了气力，怎么还能站在那里那么久呢。
若不是景轩急忙过来扶住了自己，清泉真的差点就要倒在了地上，双腿发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样的情况了。
原本她是不想过来的，可是那嘉贵妃走后，她就越发的觉得心里不安，更深的，便是如洪水猛兽般的委屈感。
她实在不愿就这样成为了这些人口中的祸水，有些事情她真的想拥有一个解释的机会。
于是她来了，哪怕知道这希望甚是渺茫，她也要拼死一试。
景轩拥着她，可是清泉却怎么也站立不稳。景轩只好将她横抱了起来，不管台下的目光怎样冰冷，他都义无反顾的把清泉抱上了自己的龙椅，让她躺在上面休息。
“真是祸国殃民啊，苍天啊，你亡我盛隆啊！”
台下突然惊起了一声哀嚎，一个老臣甚至摘掉了官帽，正要撞上旁边的龙柱，却被周围的人拦了下来。
“为了一个妖女，就这样死了，不值得啊陈阿公。”
那人老泪纵横，颓废地坐在台下，一张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对清泉的痛恨。
清泉有些悲凉的笑了，轻声地说着：“我祸国殃民？请问我祸了谁的国，又殃了谁的民？”
说她祸国殃民，这盛隆在一天天蒸蒸日上，哪里有一点衰败的迹象？难道就因为他们口中没了其他的理由，就要把一个红颜祸水的命运压在祸国殃民上吗？
一个坐在陈阿公身边的老臣爬了起来，用手指着清泉怒声喝道。
“妖女！你竟还敢来，还敢坐在陛下的龙椅上，真是大逆不道！”
清泉笑了：“我为什么不来？我来了不正好让你们把我的罪名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嘛，免得你们明天再去我的宫里找我，把我送上那祭坛上烧成灰烬。”
那老臣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低下头去看着陈阿公的身体。
又一个臣子站了起来，他是谁清泉根本不认识，可是他张口就是一副主人家的嘴脸，对清泉一顿恶语相向。
“你这妖女，竟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都说你是蛇蝎心肠，今日一见还真是狼心狗肺！”
“你住口！”
面对这群人如此蛮不讲理的侮辱他的清泉，景轩终于忍无可忍。他爆发出了这朝堂上最响的一个声音，一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议。
终于安静了，景轩轻轻地托起清泉的脸，两个人相对视着，目光在颤抖。
“你，要杀我？”
清泉的声音带着哽咽，这是她现在能说出来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景轩忍着眼泪摇了摇头，双手紧紧地攥住了清泉冰凉的指尖。
“那，是他们？”
景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清泉。他知道清泉早已看清了现在的情况，可是他宁愿就这样僵持着，也不愿意去做那个决定。
“你不会杀我？”
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全都竖起了耳朵听着景轩的答复。
清泉真的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姑娘，她虽然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可是就这样死在这里真的太不值了。
“不会。”
一片哗然。
清泉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顺着她的脸滚落到了景轩的手上。景轩伸出手接住了她的眼泪，还把它们牢牢地攥在了手心里。
“清泉，我会保护你的，你相信我，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清泉哭着点了点头，这一瞬间她是那样的弱小，那样的依恋他。被景轩揽在了怀里，用她的衣襟擦着脸上的泪痕。
“你知道吗，景轩，今日我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我对这个世界失望极了，我早就已经心灰意冷了。”
“不会的。”
清泉终于放下了心中的芥蒂，这一刻她愿意相信自己就是景轩心爱的那个人。
一时间，这殿里的气氛被渲染得有些复杂，台下的大臣对眼前的景象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承受。
所有人都在想这样的局面将会如何被打破，可是马上它就迎来了它的变数。
“恐怕你们要失望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把清泉一下又带进了紧张当中。她强打起精神，看着那从旁边缓缓走过来的华丽身影。
“一个是祸国殃民的妖女，一个是杀虐成性的暴君，这样的组合真是我盛隆之威啊。”
章若凝，那个本应该坐上圣母皇太后之位的女人，现在正在行使着他的权利。
没有景轩，恐怕这江山会改姓章了。可是章家那些功臣又会为了这皇位争斗不休，扰得朝堂一刻不得安宁。
但现在没有人去计较这些，所有人都觉得最应该坐上那皇位的就应是眼前这位母仪天下的凝妃。
清泉没有怕，他知道这章若凝前来必是有债要讨。清泉不怕她来找自己的麻烦，反正她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原来是你，真是有失远迎。”
回应给她的，只是章若凝的一个冷笑。
“聂清泉啊，你是真的可笑。自己的手下都所剩无几了，你居然还依赖着身边的这个人，我都替你感到恶心。”
清泉听得有些糊涂，不禁皱起了眉头，困惑地看着景轩，可是景轩的目光却在躲闪。
“你，你什么意思？”
清泉问着章若凝，可是回答她的却是景轩。
“清泉，对不起，那天我实在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就抓了你的一些手下。但是我没有想过要杀死他们，我只是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我只是想要为自己抱不平而已。”
“什么？”
清泉的确觉得身边有些人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可是那几日她精神不好，便没去纠结于这些事情，怎知这些人居然被景轩给带走了。
在景轩的手里，他们只会凶多吉少。那极乐阁里的噩梦，对于清泉来说这么久也是挥之不去的。
“你，究竟把它们怎么了？”
清泉声音颤抖的问着景轩，她多希望景轩能告诉自己他们没事，只是受了伤而已。
可是等来的，却是景轩无尽的沉默。
“景轩，你回答我！”
刚刚一瞬间的依恋与软弱一闪而过，快得如同幻觉，迅速被翻涌的无奈和苍凉替代。
腹中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死死咬着嘴唇，从胃里涌上来的一口血被她用力地捂住，才没有一下子喷出来。
接近狂乱的清泉忽略了景轩眼里深切的担忧。连叹息也很仓皇，怕说出口就成了诀别。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