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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所托, 秦月枫成功将谢礼交到了苏景榆手上, 站在一旁的苏涧很是好奇, 不停地往袋子里瞄。
秦月枫和她一样，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是送给姑姑的，她不好打开。
苏景榆对着手提袋沉默，纯黑色纸袋印着金色logo, 不是熟悉的奢侈品品牌, 拎在手里有些重量，苏涧的目光暂时从手提袋转到秦月枫身上, 问秦月枫：“这是谁托你送给姑姑的？”
秦月枫笑而不语，苏景榆瞥了她一眼，拎着袋子到沙发边坐下。
纸袋里放着一张卡片，手写了一句话：谢谢上次飞机上照顾我。
清秀的字迹出自钢笔, 一撇一勾可以看出书法造诣，苏景榆捏着卡片, 记忆随着这句话回到了飞机上。
苏涧坐在她身边, 看到了卡片上的字。
这么好看的字，一定是女孩子写的。
“景榆, 你什么时候在飞机上照顾别人了？怎么没听你说过？”能让秦月枫帮忙转交礼物, 这个人的身份也不简单, 换句话说, 她的条件能配得上姑姑, 苏涧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小眼睛偷偷往秦月枫那里瞟。
刚刚一脸笑意的秦总，不知怎么的突然黑了脸。
目光交错，苏涧满眼问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对姑姑的称呼让秦总不高兴了。
苏涧装不知情，默默收回目光，身体倒是很诚实，乖乖的坐到了秦月枫身边。
苏景榆放下卡片，神情冷淡没有丝毫变化，“前几天去缙天出差回来的飞机上，遇到了一个身体不舒服的女孩子。”
果然是女孩子。
苏涧根据以前苏景榆照顾她的画面，脑补了一下苏景榆照顾其他人的样子，别看苏景榆清冷疏离，其实她很温柔，如果不是亲姑姑，她这辈子肯定非苏景榆不嫁。
听到女孩子三个字，秦月枫心情复杂，按年纪来说，那个人应该不能称为女孩子了。
而且，苏景榆没有认出她是谁吗？
“姑姑，你不认识她吗？”
苏景榆摇头，拿出纸袋里的东西，里面一共放了三个盒子，其中两盒透明包装，光看外面的文字就能看出这是缙天特产。
放在最下面的第三个盒子有些特殊，正方形锦盒，一般用来装珠宝首饰这些贵重物品，苏景榆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串血红色石榴石。
石榴石价格便宜，一般只要几十或者几百，贵的也就四位数，苏景榆拿出石榴石端详，她听说过石榴石的另一个称呼，美人石。
苏涧勾了勾秦月枫手指，小声问：“这是谁送给姑姑的啊？”
秦月枫握住勾人的手指，将苏涧攥在手里，“你认识的一个人。”她不直接说出那人的名字，给出提醒让苏涧猜，“下午我去了长泽集团，你猜是谁？”
长泽集团，女孩子，她认识，姑姑不认识，这几个点结合起来，苏涧想了想，范围也太大了。
她用排除法，“肯定不是张总，姑姑认识张筱沐。”
秦月枫笑了，看苏涧的样子，应该是猜不到那个人是谁了。
长泽集团实行双中心双总部战略，缙天和江临各有一个总部，两年前差不多也是十二月份，原要坐镇江临总部的张篁雅忽然回了缙天，这边的总部交给了她的妹妹张筱沐。
自那之后，她很少来江临，即使过来，也是很快飞回缙天。
苏涧把自己认识的几个人想了个遍，觉得谁都不像，就是没有往张篁雅身上想。
这份谢礼不算贵重，但那天在飞机上，她出手照顾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任谁都会对身体不舒服的女孩子伸出援手，苏景榆不打算收。
苏涧猜不到人，对苏景榆照顾的细节感兴趣，苏景榆简单说了过程，盖上盒子起身，“时间不早了，今天先回家吧。”
关于子公司的问题，可以留到明天再说，不用着急。
苏景榆将石榴石连盒带串给秦月枫，让她帮忙还给那个人。
这回轮到秦月枫不接了。
“姑姑，她一片心意，你收下吧。”秦月枫说，“只是一份谢礼而已，不值多少钱。”
的确不值多少钱，苏景榆稍犹豫，带着石榴石回了自己的总裁办公室。
“姑姑就这样走了？”苏涧看着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不好奇那个人是谁吗？”
换做自己，一定会问问那个人的名字。
苏涧回头看秦月枫，姑姑一走，秦月枫放肆起来，不管敞开的办公室门，修长的手臂轻巧一圈，将苏涧圈进怀里，吻随之落在唇瓣上。
苏涧还在好奇那个人是谁，浅浅的一吻过后，偏头躲开，“你还没告诉我是谁送的谢礼。”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敏感的肌肤感觉到酥酥|麻麻的痒，苏涧难以招架，躲远些，秦月枫笑着搂紧，枕着苏涧肩膀在她耳畔低语，“她不让我告诉别人。”
除非苏景榆本人问。
苏涧：“……”
她要生气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秦总揉了揉苏涧头发，温柔地笑，“月底的发布会，她也会参加。”
这么说苏涧能猜到了，她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我知道了，是张总的助理。”
她和张筱沐见过好几次，对她身边的助理有点印象，三个助理里，有一个年轻的。
苏涧努力回想那个助理的长相，鹅蛋脸，身材样貌普普通通，放在人群里没有多醒目，但是说话慢声细语，做事认真负责，接触过的人对她都有一个不错的印象。
印象不错，但肯定配不上自己的姑姑。
苏涧不再追问下去，看了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拉秦月枫起来，“回家了。”
秦月枫笑着摇了摇头，苏涧怎么会想到是助理？
天都黑了还不想回家？苏涧误会她摇头的意思，愣了一愣，秦月枫吻她脸颊，“回家。”
往后几天，公司特别忙碌，转眼到了月底，第二天就要举行签约仪式发布会了。
秦月枫放满一浴缸热水，和苏涧泡澡，白皙的肌肤浸在热水里，慢慢透了红，秦月枫趴在浴缸沿上，侧头看为自己擦拭肩背的夫人。
发布会下午三点开始，一点半开始进场，秦月枫和苏涧商量明天起床时间，“明天我们可以睡到十点起床，吃过中饭后去沄月酒店。”
泡在水里的长发沾了水，湿成一络一络的，苏涧将长发拢成一束，放到右肩，“明早九点半公司要开会，我八点得起来。”
秦月枫听了，轻轻叹了口气，苏涧瞥了她一眼，弯起嘴角，“你可以睡到十点再起床。”
一个人睡有什么意思。
秦月枫闭上眼，享受苏涧的照顾，“我和你一起起床。”
背后擦拭的力道不轻不重恰恰好，秦月枫舒服得快要睡着，苏涧看擦得差不多了，放下浴球在秦月枫身边躺下。
浴室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秦月枫小睡了几分钟，睁开眼看到躺在身边的夫人，笑弯眉眼，目光温柔地在她的侧脸上扫过。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揉苏涧的眉心，这段时间她们俩都忙，但忙归忙，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忙得连家都不回。
苏涧抓住揉眉心的那只手，水滴顺着白皙纤瘦的胳膊滴落到身上，她缓慢地睁开眼，眼前忽然一片黑暗。
秦月枫张开手，挡在苏涧眼睛上，水汽让苏涧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耳畔响起出水的声音，波纹晕开，苏涧感觉到温热的身体覆身而下。
刚开口叫了一个秦字，唇被吻堵住。
挡在眼睛上的手慢慢移开，撑在浴缸沿上，秦月枫循着记忆找到按钮，打开浴缸的按摩功能，水流循环起来。
听着细微的嗡嗡声，苏涧抱住秦月枫，慢慢化在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温在循环里再度升高，泡澡之前秦月枫丢了两颗樱花浴盐球在浴缸里，身上的泡沫越来越多，她又打开换水功能，将浴缸里的水换成干净的清水。
这一吻，直到清水满浴缸才结束。
苏涧喘着气，发软的身体没有半分力气，缓了好半天，她才睁开眼睛，一睁开，看见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眸，目光温柔笑意盎然，苏涧赧然，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轻笑声在她头顶上散开，在她睁开眼之前，秦月枫一直在看她，将她的反应全部看在了眼里。
耳边的长发湿答答地散在浴缸沿上，秦月枫温柔地帮她整理，说话声更是温柔得让人心跳加速，她对苏涧说：“我帮你洗头。”
她扶着苏涧往上躺，挑了苏涧喜欢的洗发水挤在手心上，轻柔地在发丝上打出泡沫。
细致地洗了两遍，将头发冲洗干净，拿来宽厚的浴巾让苏涧起来。
秦月枫穿了雪白色绣金边的浴袍，气质干净华贵，苏涧抬眸瞧她，嘴角一弯，笑着打趣，“秦总，做这些事会不会太降低你的身份？”
“能为小苏总做这些事是我的荣幸。”秦月枫展开浴巾，在苏涧起身的时候裹住她，从头顶罩下。
苏涧赤脚走出浴缸，投入心爱的人的怀抱，秦月枫任由湿答答的苏涧抱住自己，把身上的水蹭到自己的浴袍上。
毛绒绒的浴巾裹擦发丝，吸收了大部分水，苏涧左右转了转脑袋，像只小地鼠似的，从浴巾里钻出脑袋，在秦月枫认真为她擦头发的时候，凑上去在红润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秦月枫笑了。
她隔着浴巾揉了揉苏涧头发，宠溺说了一句：“乖。”
苏涧低下头笑，她们身高相近，偷笑的样子悉数落在了秦月枫眼里，秦月枫难以克制心里亲近的念头，吻苏涧眉心。
空气循环系统排走浴室里的水汽，白瓷砖墙面上的水滴在暖气里烘干，浴室很快变得干爽舒适，回到卧室，苏涧坐到床上，秦月枫拿来吹风机，慢慢将擦得半干的头发吹干。
卧室开着明亮的顶灯，苏涧听着呼呼吹风机声，看着床那边的衣柜，渐渐走了神。
她动也不动，目光直勾勾的，秦月枫发现了，关心她，“在想什么？”
问第一遍的时候，苏涧没有回过神。
秦月枫调小风，风口对着托起的发梢，又问了一遍，“苏涧，你在想什么？”
人总是对自己的名字敏感，苏涧听到自己的名字，顿然回过了神，她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有心事，不愿意说。
秦月枫沉默，放下吹干的这络发丝，托起鬓边长发，明亮的光线下，一根白发丝醒目的出现在秦月枫眼前，秦月枫目光凝滞数秒，将那根发丝分开。
“不能告诉我吗？”不等苏涧回答，她又说，“你头上长了一根白头发。”
话音刚落，苏涧感觉到头皮疼了一下。
秦月枫将拔下的白头发给她。
苏涧接过白发放在手心上，发丝从发根白到发梢，没有一点黑色，秦月枫默然不语，托着头发慢慢吹。
头发不吹干睡觉容易感冒，对身体也不好，秦月枫确定头发全部干了，才收起吹风机。
她站在床边卷绕线，苏涧看够了白发，将白发丢进垃圾筒，掀开被子躺下。
明亮的顶灯转为光线昏黄柔和的壁灯，秦月枫睡进被窝，侧身而卧，此起彼伏的呼吸渐渐调整为同样的节奏，分不清彼此，秦月枫手放在被子外，松松地搭在苏涧身上。
清澈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温柔淌到心间，她轻轻叫苏涧的名字，“苏涧。”
秦月枫一副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的眼神看着苏涧，苏涧揪了揪被子，转身想逃。
刚一动，松松搭在被子上的手扣紧，转身的苏涧被秦月枫扳了回来。
“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又冷落你了？”秦月枫心里暗暗数了数和苏涧亲近的次数，好像是比重新交往后的那几天少了很多，从每晚变成三天一次。
主要原因是这段时间公司太忙了，她舍不得让苏涧太累，影响她第二天的工作。
这问题不好回答，说不是，的确次数变少了，说是，显得太不矜持，苏涧左右为难，秦月枫把她的犹豫当成承认，身子一翻，准备在今晚好好补一补。
“不是不是。”在秦月枫动手之前，苏涧赶紧回答，她之前走神，不是在想这些事情。
“不是吗？”秦月枫不太相信，抚开耳鬓的乱发，捧着苏涧脸颊，在橘黄光线下专注地看着她，“那你之前在想什么？”
温柔的目光里夹着炙热，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秦月枫气势傲然，苏涧心动得不行，她攥着秦月枫的衣角，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告诉她。
但是不告诉秦月枫，她会乱想。
苏涧一番思忖，说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提取消离婚申请了？”
原来苏涧在想这个？
秦月枫眼睛一亮，立即坐起来，拿来手机，“我们现在取消离婚申请！”
现在立刻马上，趁苏涧有取消离婚申请的念头，赶紧把离婚申请给取消。
苏涧跟着坐起来，按住秦月枫手腕，“你还没回答我。”
不知怎么的，今天民政局的官网有些卡，不像以前那样一点就开，秦月枫换坐姿面对苏涧，“我以为你不愿意那么快和我复婚。”
她被苏涧拒绝了好几次，换做谁都不敢再随便提。
“而且，我们现在相处得挺好的。”秦月枫搂苏涧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靠在床头上说话，“你还记得民政局发给我们的那两条短信吗？”
秦月枫打开短信，翻到民政局发来的短信，短信上说流程会在365个工作日内办理完毕，“离婚有一年的缓冲期。”
“那你打算到一年期限的时候再复婚？”
“只要你愿意，马上可以复婚了。”秦月枫心花怒放，切到民政局官网登录界面，输入账号和密码。
系统提示：官网正在维护中。
秦月枫：“……”
什么时候维护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
苏涧哑然失笑，看着无法进入的网站说：“等维护好了，我们再取消离婚申请。还没一年，不用急，不会这么快成功的。”
听了前半句话放下心的秦月枫，在听到她后半句话后，心又提了起来，就怕一语成谶。
秦月枫放下手机，专心抱苏涧，“万一成功了，你要和我去民政局重新结婚。”
“成功之后本来就要去民政局。”苏涧毫无求生欲，“离婚证得去窗口换领。”
秦月枫闻言睨了她一眼，背对苏涧躺下。
“秦总，生气了？”苏涧趴过去看她脸色，秦月枫拉起被子盖住脸，闷闷嗯了一声。
苏涧最懂得该怎么哄她，她关掉灯，从背后抱住秦月枫，在秦月枫耳边亲昵地叫她的名字。
第二天早上八点，苏涧扶着酸乏的腰起床，秦月枫抱着被子闭着眼睛与她道别，“等你开完会我们在沄月酒店见面。”
慵懒的嗓音让人舍不得离开，苏涧不想一个人去公司，扯秦月枫起床，“你送我去公司。”
秦月枫抬了抬酸麻无力右手，“这只手开不了车了。”
苏涧老脸一红，差点想拿枕头把人捂死在床上，秦月枫淡定从容，笑着解释，“昨晚抱着你睡，这只手一直枕着你。”
苏涧半天说不出话。
逗了苏涧，最后秦月枫还是换了衣服，亲自开车送苏涧去公司。
“我去沄月酒店那边等你。”秦月枫将人送到办公室，“开完会后，你去那边找我。”
苏涧今天的身份是裕苏集团副总裁，不是秦总的夫人，“我和姑姑一起过去。”
记得姑姑，不记得自己的董事长爸爸了。
“那我等你和苏总一起来。”发布会加上联合举办的酒宴，出席的人特别多，秦月枫提醒，“早一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