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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萧原来是从军去了。
唐?想起先前和洪门武馆的周馆长走动时,有回他问起苏逸萧的近况,对方也只是含糊其辞说挺好的。可她们在武馆里却未曾遇见过他。
偶尔想起这位在当铺里做了一个月的护院,帮忙抓住两波贼人,还大方地教她和明松练武时不时指点的苏大哥,唐?也会问吴川是否有在武馆里见过他,或者听武馆里的好友提起过他的近况。
吴川摇头说没有,他离开武馆后苏逸萧才进的武馆,两人也就在当铺这边见过面,其实并不相熟。他私底下也问过好友,好友说武馆里并没有这人。
唐?听了,也只当苏逸萧离开了武馆另谋去处了。就是曾经相处过一个月的人,突然毫无音讯,免不了叫人担心。
这会瞧见队伍中的他,平安凯旋归来,也就安心了。而且瞧苏逸萧位于队伍前列,就知道这回战事中肯定是立大功了,前途不可小觑。
唐?扬了扬嘴角,替他高兴。她侧身看身边的人,小妹不够高勉强踮着脚看队伍中的人群,她跟着周围的人一齐欢呼着,但并没有认出之前喊得亲切的“苏大哥”。
吴川更不必说,一面之缘的人隔了一年多,对方又穿着铠甲难以认出。
唐?再望向队伍中的苏逸萧,对方正好望过来,那坚毅清冷的眼神好似突然有了焦点,柔软了下来,他扬起嘴角笑了笑算作打招呼。
唐?也点头,挥手欢迎他的归来。
这不到三秒的目光相遇和打招呼的默契,除了他们两人外,没有人知道。
入京的队伍很长,大部队往驻扎在京外的苏家军军营去。等到只能看见将士的背影时,唐?才带着唐忆婉和吴川回家去。
大雪纷飞带来的冷吹不散欢迎凯旋之军带来的热情激动,唐忆婉张着吹得起皮的嘴唇说道:“他们太厉害太有气势了,我朝有这样的队伍,怪不得能够驱逐外族,保护疆土,国泰民安。”
她看过一些史书,知道战乱时百姓的悲惨,也知道朝代兴衰时各方军队逐鹿中原,更加知道现下安乐的日子难得,对这些将士更加敬重。
吴川也是心神激荡,生为男子自当保家卫国,他就佩服当兵的。
唐?没多说什么,但入冬后不爱出门吹冷风的她乐意去看将士凯旋入京,就已经是一种敬佩。
唐忆婉显然心中激动难平,和大姐表达完心情后,又跑去厨房和刘阿婆分享自己在外面看到的画面,恨不得把将士的维护和满城百姓的热情都描述出来。
跑去迎接将士归来不过是忙里偷闲,回来后稍作休息,等少安过来后,唐?将当铺大门敞开照常营业。
不过已经过了小年,除非万不得已,基本没人愿意踏入当铺这地方,免得大过年的喜气给吹散了。
在国子监放假的前一天,唐明松回家来休息。
他把在学舍里的棉被、床套和一应生活用具都带回来了,不用收洗的直接放到房间里存放好,方便来年开学直接带去学舍,像棉被床套这些则放在水井旁,撸起袖子给洗干净了挂在后院的竹竿上晾着,明天要是个大晴天,晒干净就可以收起来
放着,等开学再拿出来用。
刘阿婆知道他今晚回来,多做了一人的饭不说,还多添了一道肉菜,丰盛不少。她今早从邻居家里买来的白萝卜切成块和猪筒骨一起煲汤煮出味来,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直接暖到胃里去,手脚也不再冰凉,别提多舒服了。
人一舒服,胃口也跟着打开,饭桌前的人一个个吃得欢快,还舒坦。
饭后,唐?交代唐明松:“给你夫子的年礼我已经让刘阿婆准备好了,两斤腊肉、一只烧鸡还有二两银子,你明早记得带回去国子监送给夫子。”
逢年过节,最不能忘的就是给唐明松夫子的节礼,这年头讲究尊师重道,有能力的必须把这些给备齐了,也好保持和夫子之间的关系。稍微清贫些的学子,每年只需交束?就可以了。
唐明松点头:“多谢大姐为我操心,我今晚回来也是为着明天带年礼回国子监。”
明天上年前最后一天课,过后就开始放过年的假了。
翌日,如意当铺最后一天营业。
比平时早一个时辰歇业,彼时外头日光暖和,这一天照旧没有顾客上门来。唐?把吴川、少安和刘阿婆都准备到一处,把早先准备好的年礼给他们。
今年没买农家自个腌制的咸鸭蛋,刘阿婆带回来的是那家人自个晒干腌制的咸鱼干,蒸熟了咸香入味,不管是搭配米饭还是白粥都特别香。
除了每人两斤咸鱼干外,还有一人一只烧鸡、一只烧鸭和两斤腊肉,唐?在这基础上还给他们多发一个月的月银。
这可把大伙给高兴得不行。
少安笑道:“我娘要是见我左右手提着这么多东西回去,准得说这些东西多到能吃到年后去了,更何况东家你还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银,这年啊真是过得有盼头。”
刘阿婆附和道:“那可不,我家那一带都羡慕我跟了这么个好东家,这些食物啊能从除夕吃到初二去!”
吴川今年过年依旧不回家,他拿到的这些吃也都放在唐家里,当做是给大家加餐。但多一个月的月银却是真真实实落在自己口袋里的,他笑着说:“这样的年礼比在武馆还要好。”
唐?听完笑道:“大家开心就好,争取明年给大家发更好的年礼。”
大伙都知道今年当铺生意比去年要好,这也是多发一个月月银最重要的原因,闻言纷纷笑道:“那就提前祝明年我们当铺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至此少安正式放假,不用再过来当铺里干活。吴川也跟着闲下来,白天可以自由安排去处,不管是到处游玩还是去武馆找好友对练功夫。刘阿婆照常在厨房里干活,她一直干到除夕前天才放假。
除夕这天,肉菜都是刘阿婆提前交代好让人送过来的,也省了唐?出门采购的功夫。她照着肉菜拟定好午饭和晚饭的菜色,喊上在家休息的唐明松和唐忆婉一起到厨房来帮忙备菜。
这天和平时不一样,街巷里都是热闹的气息,时不时响起一声声鞭炮声,当铺门口一大张撕掉旧的对联,张贴上新的对联。午饭简单吃,晚饭再做丰盛些。
唐?当主厨,唐明松在一旁帮忙,很快做出一桌丰盛的饭菜,鸡鸭鱼肉齐全还有热乎的鸡汤喝。大家聚在一起吃个痛快,诉说着对新年的期待。
家里没有守岁的习惯,夜深人静时唐?进银铺里待了会,完成一条简单的竹节手链,稍微有了困意后出了银铺躺床上睡觉,就这样在睡梦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大年初一,大家都在家里待着。没有晨练,一个个睡到自然醒,唐明松煮好了白粥蒸了咸鱼干,唐?起床洗漱后就着咸鱼干喝白粥,别有一番美味。
一年到头难得闲下来的时候,她随意和唐明松、唐忆婉聊天,时间倒是过得挺快。吴川去武馆拜访师父去了,这天午饭是唐忆婉头次下厨,炒的鸡蛋米饭味道还不错。
到了年初二,唐?带上弟妹,提着年礼,三人坐马车到洪门武馆给周馆长拜年。
虽然平时联络少,周馆长也一直关注着如意当铺,知道过去一年?姐儿把当铺经营得出色,生意是愈发地好了。这会见着三人,他更多地是关心他们的衣食住行还有明松的学业。临近中午,他也热情地留了三人在武馆里吃饭。
回到家里已是午后,唐?干脆放纵着这天过去。
年初三这天,她带着唐明松去到沈氏绸缎庄那边给沈庆?拜年。对方恰好不在,唐?把年礼留下,和唐明松一起回家。
才刚到家,门口就来了辆马车,一问才知道是许幼仪派人送年礼过来。
送礼的婢女行礼道:“恭祝掌柜的新年安好,我家夫人惦记着您,本来想亲自上门拜访的,恰好年后有贵客来往需要招待,只好派奴婢先把年礼送过来,还请您见谅。”
唐?笑着道谢:“新年好,你家夫人太过客气了。麻烦你回去代我向她问声新年好。”
好在家里备有多的年礼,她让唐明松从后院里提了一份出来,让这婢女拿回去送给许幼仪。
隔日,沈庆?风风火火过来拜年了:“掌柜的你可真是客气,居然还给我送了份年礼。昨儿正好有好友相邀我就不在家,回到家才知道你上门来过。这是我的有点心意,不成敬意。”
自家有绸缎庄,他每回送礼都用自家的布料,这次也不例外,照样是五匹布料。
唐?:“是沈老板您太客气了才对,有来有往的交情才能长久。”
过年送的年礼都得收下,正好有唐明松在,他也跟着招待沈庆?。
沈庆?这人和谁都能聊得来,从市井日常、经商之道、读书之事、朝堂风声什么都能说上几句,和唐明松自然也聊得来。他过年需要走动的人家多,把如意当铺放头等位置才赶着跑这一趟,坐没一会就提出告辞。
唐家的门庭还挺热闹的,下午又有人带着年礼来拜访。这回是唐明松来开门的,见到来人他又惊又喜:“苏大哥,你回来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