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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宁珂萱她不是圣人。她没有那么大度的心境去帮助旁人，更何况，归根结底来说，把这事儿捅出个篓子的，不是她宁珂萱，是那个脑子一热把头面卖掉的祁蕴谦，以及胆大包天愿意承祁二爷头面的文阁。
“想来是我来的时日不对了，既文阁在接待贵客，那我便不多叨扰了。”宁珂萱眸色倏然冷漠了下来，她撑起身子，就要往外走去。
林椿原先就是跪坐在蒲团上，她看着宁二姑娘要离去的背影，下意识跪立起来，着急的拦住宁珂萱，说道，“宁二姑娘。”
宁珂萱不愿再淌襄阳侯的浑水，她唇角的弧度收了回去，整个人清冽的气质带了几分疏离，“想来文阁应当是有底线的，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不该说。卖了我，于你们文阁也没什么好处。”
说罢，宁二姑娘头也不回就离开了雅屋，留着林椿在屋内呆楞住了。
这头，宁珂萱步伐急促要离开文阁，她觉得今儿的文阁简直就是是非之地，她就是脑子糊涂了，才要进来在危险的边沿小心试探。
“宁二姑娘？”
眼看着文阁的门口就要走到了，宁珂萱正提前准备提起裙袂来要往外走，倏然听见有人唤她，愣是让她把脚刹住了步伐。
宁珂萱从没有这一刻，这么讨厌别人唤她宁二姑娘。内心腹诽着不愿，可面子上却故作镇定的回过头来。她今儿本就没刻意多打扮，中规中矩，但也没低调到哪里去。
鬓边珠花随着宁二姑娘转身弧度颤了又颤，那用金线挑起的花芯仿佛栩栩如生，她目光落在站在她身后，距离起码有十步之遥的襄阳侯世子夫人身上。
“世子夫人安好。”宁珂萱乖巧地朝襄阳侯世子祁马氏屈膝问好。
襄阳侯世子夫人显然是事儿没办好，不得已要先回去的架势。她从二楼下来时，就瞧见一个纤瘦略矮小的背影在一楼晃悠，襄阳侯世子夫人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便继续与林掌柜绕起圈子来。
一盏茶时间绕着，却怎么都不能从林掌柜嘴里多翘出一句有关的消息，当即马氏便没了绕话的心思，她只觉得呆在文阁与这个掌柜绕话，就是浪费她的时间。
所以襄阳侯世子夫人丢给林掌柜一个警告的眼神，就愤怒下楼。她刚下了楼梯，就看见那身影也出现在一楼，甚至是准备出去的样子。
马氏曾在千金宴见过一次那背影，她记忆力出奇的好，所以在楼底下一眼认出来了。马氏想着，二叔原配就是从荣昌伯爵府出来的，那想来，还跟宁二姑娘是亲家关系。
这儿亲戚关系马氏捋清楚后，笑意加深了不少。
“宁二姑娘可是来文阁看书房文宝的？”襄阳侯世子夫人亲昵地走到宁珂萱身边，与刚刚林掌柜威严的语气不同。
宁珂萱余光一眼就瞧见林掌柜满脸疲惫地走下二楼的模样，一下心下就了然了，眼前这位襄阳侯世子的夫人，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能把这般奸诈的林掌柜都绕疲惫了，看来两个人在上面斗争了好些时辰了。
“过些时日是舅老爷的生日，我想着来文阁瞧瞧有没有什么新上的砚台，若是有好的，便收一个。”宁珂萱当下也噙着得体的笑意朝襄阳侯世子夫人示好。
罢了，她与襄阳侯世子夫人，差不多的德行，都曾把林掌柜逼得要退休，只能说林掌柜还是不够狡诈。
马氏微微颔首，她努了想了想宁珂萱的舅老爷又是哪号人物，她思考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是宁老伯爷后来填房的母家老爷。
“瞧着，是没有看着好砚台？”马氏是个人精儿，看着宁珂萱以及身后婆子妈妈两手空空的，就晓得看来宁二姑娘没瞧上什么好东西。
宁珂萱始终拢着琵琶袖，站姿挺立着，面对襄阳侯世子夫人的质问，她也不慌不忙，反而格外大方的点头承认道，“这文阁近日办事是越来越不从心了。”
“确实这儿的货品不怎么样，我这儿有家上好的文房宝物，宁二姑娘若是感兴趣，我带路让姑娘去瞧瞧。”马氏呵呵一笑。
那头的林掌柜正与女儿林椿汇合，两个人离宁珂萱与襄阳侯世子夫人不远的地儿，林掌柜把世子夫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听得他脚下一软。
要不是林椿眼疾手快搀扶住父亲胳膊，恐怕林掌柜今儿是要跪在这儿了。
“我与姑姑有约，看完文阁便去寻她，今儿怕是不得空了，世子夫人的好意，珂萱心领了。”宁珂萱微微颔首屈膝，她道明了自己还有事，便于马氏告别后，领着一众婆子妈妈们就离开了文阁。
襄阳侯世子夫人，马氏站在文阁门口留心看了一眼宁二姑娘离去的方向，又收回视线扭头又看向林掌柜，丢给林掌柜意味深长的话。
“孰轻孰重，还望掌柜明白。”
林掌柜只觉得自己老命不保不说，临了还要面临客户流失的可能性，林掌柜有一刹那间，想撒手不干了。
什么百年文阁老字号，这一个两个官威压人，还有王法吗！
林椿这头瞧着父亲悲伤的脸，她也于心不忍了起来，想着宁二姑娘分明还是一个女娇娃娃，可偏偏心思深沉的像个深闺夫人，林椿觉得这世家后院还真折磨人。
……
宁珂萱被一群婆子妈妈又拥簇着回到翠品居，一路上，宁二姑娘的脸色就没见她笑过。
锦倩与锦丽以及宁大姑娘分派来的婆子妈妈们，一直在文阁雅房门口候着，谁也不知道宁二姑娘在厢房内与那女子聊了什么。
宁珂萱带着不可小觑的微薄怒气一路猛走回到翠品居，瞧着眼前的金碧辉煌，宁珂萱眸色倏然深沉了起来。
“孙小姐若是不进去逛，奴进去找大姑娘出来。”一直护在宁珂萱身后的妈妈细细打量宁珂萱的神情，她大胆揣测，孙小姐兴许是不乐意进翠品居逛，所以才脸色不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