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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芙莒已经自我恐惧到上下牙齿磕碜在一起，就连回应宁珂萱都带着颤颤巍巍的抖音。
随着芙莒略略聒噪的声音，后院后门最终还是重新被掩盖上了。
鹤松站在祁二爷身后，他与二爷一同看着那后门被人紧紧扣上后，主仆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松了绷得僵直的身子。
“爷，那个侍女瞧着陌生，想来不是宁二姑娘身边用惯的人，可要？”鹤松素来杀人不眨眼，说出这句话来，字里行间透着嗜血的冷漠。
祁蕴谦眯着那双桃花眼，双手悠哉低背在身后，沉吟半晌，才说道：“宁家那二丫头且聪明着呢，不用我收拾，她也能自理门户。”
宁家二姑娘，明明看起来是个女娇娃娃，可那双绝色的眉眼里却故作老成做派，浑然像个小大姑娘。
有趣的很。
……
回到宁佑阁后院的宁珂萱，逃不掉被柳妈妈追在身子后面一阵念叨。宁珂萱在回去的路上早早与芙莒对好了口供，就只说在园子里踩着水了，绝口不提去后门的事儿。
芙莒自打回来便对后门充满了恐惧，对宁二姑娘的吩咐，她是点头如捣蒜般应了下来。
柳妈妈气归气，可还是让锦倩与锦丽去打热水来，半个时辰后，宁珂萱重新沐浴完爬上自己的围子床，抱着早已换成略薄的锦被，舒服的闭上眼。
这一睡，便是次日上午辰时。
“柳妈妈！”宁珂萱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的围子床周边的帷帐被掀开了，她可以畅通无阻的看见纱窗外明亮的光线。
她还没忘记，今天小姑姑约了她去满楼吃鲜鱼汤。
在隔壁抱厦候着的柳妈妈听见动静，忙搁置手中的茶盏子，领着锦倩与锦丽进了主屋里头。
昨儿，柳妈妈励志把屋内厚重的东西全数换了轻便小巧的新玩意，一改冬日厚重，提前给人夏季的爽朗。
柳妈妈毫不费力的透过清透屏风，就瞧见姑娘一身洁白亵衣坐在围子床边沿。
“姑娘醒了，那便洗漱罢。”柳妈妈左右侧首看了一眼身后的锦倩、锦丽，后者收到柳妈妈示意，忙颔首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起姑娘的洗漱。
宁珂萱正仍由锦倩给她穿鞋袜，她抬眸楞楞的看着难得性子不急的柳妈妈，她带着焦急的语气问道：“姑姑可来了？”
“大姑娘今儿要理家务，我的小祖宗，再快也得到了巳时才能得了空闲，”柳妈妈双手揣在袖兜里，笑眯眯地与宁珂萱说道，“如今也才辰时，还有个半时辰呢，姑娘用了早膳再出门也不迟。”
宁珂萱原慌张的神情在柳妈妈冷静简洁的话语里，渐渐镇定了下来，她扭头看了一眼外头明亮的光线，不由得眯了眯眸子，“今儿可告假了？”
“姑娘这些日子修养着，竟还糊涂了，”锦丽在一侧扭着沾湿的帕子，就要递给锦倩，她笑嘻嘻地对宁珂萱解释道，“今儿是学堂的休沐日，哪还需要告假呀。”
宁珂萱今儿起的猛些，脑子里只记得平日常规该有的事儿，这休沐日子她竟忘了。她舒适地闭起眸子，仍旧锦倩轻巧擦拭她的脸，待帕子离开了，宁珂萱才又说道：“我要出府的事，可有跟父亲说过？”
“大姑娘昨儿就告知了老爷，”柳妈妈示意姑娘可以站起来了，她亲自接过锦丽递来的罗裙一片式就往宁珂萱腰上裹，一边系着绳儿，一边随口说道，“这些日子大姑娘做事是越发体贴了。”
宁珂萱勾唇笑了笑，这话表面虽没接着，但宁珂萱内心却忍不住嘀咕着，她的好姑姑是该体贴了，等父亲婚娶定下来了，姑姑与王家的婚姻也快要开始了。
宁二姑娘由着锦倩与锦丽伺候着更衣完毕，待二姑娘坐在内屋榻上，正要捧着红漆茶盏子递到嘴边，外头便响了动静。
隔了小半会，房门就被外头侍候的二等侍女推开。
宁珂萱应着声儿顺眼望了过去，就瞧见小姑姑身旁贴身一等侍女琪妹，双手拢袖，姿态笔直，步伐稳健地走至内屋，盈盈朝宁二姑娘屈膝一拜。
等琪妹听着上头孙小姐出声儿，这才悠悠站直了身子。
琪妹打小便在小姑姑身边侍奉着，性子与心性最于姑姑合拍，至此，琪妹也是个善笑委婉的侍女，她朝宁二姑娘微微一笑，随即说道：“大姑娘让奴给孙小姐带句话，她那儿有些闲事儿拌着了，孙小姐若是坐不住，可先去逛逛。”
宁珂萱对于琪妹带来的话，并不觉得意外，近日府上琐碎闲杂的事情一应都给了她，她每日不是处置那个吵架斗殴的祸事，便是核对每个院里平日进出的货物单价。左右忙的她可以一天脚不沾地。
“无碍，我温习学堂功课等小姑姑就是了，她若要处置好了，便派人来通传一声，我去二道垂花门等她。”宁珂萱对琪妹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等的住。
琪妹不像旁人一般，会再尝试说服宁二姑娘先出行。她很是尊重孙小姐的决定，故此琪妹也应答的很是利落，“那奴便把话带去给大姑娘了。”
“辛苦琪妹了。”宁珂萱勾唇笑了笑，她柔化了眉眼里的淡漠。这个琪妹没少在宁珂萱身边呆过，母亲还未过身时，小姑姑总会带着琪妹来院里同她一块玩闹。
细细算来，琪妹也算是跟宁珂萱打小一块长大的，所以她待琪妹，亦如锦倩、锦丽一般，没有疏离。
琪妹向来恪尽职守，严谨把控上下级关系，即便与宁大姑娘宁文英关系铁打的好，该分尊卑的情况下，琪妹从不越矩。
“孙小姐夸张了，这是奴的本份，没有辛苦一说。”琪妹眉眼一跳，忙倒退几步屈膝俯身，将身子压得更低，惶恐般婉拒了宁珂萱的好意。
宁珂萱眯了眯眼，示意让锦倩扶起琪妹。她早已摸清琪妹的性子，恪尽职守那便真的恪尽职守，从未有过不妥当之处，想来，还算是宁珂萱过于亲近了。
她看着锦倩引着琪妹离开内屋，人前脚刚走，宁珂萱后头便身子一松，没了刚刚挺得笔直腰杆，手肘懒懒搭在炕桌上，叹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