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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妈妈一听，双眼一亮。她也不晓得自个儿在高兴些什么，总之听姑娘这分析，瞧这帕子拿回来准是没错的。
“这帕子丢了以后，可有注意宁超业什么神情？”宁珂萱挥了挥小手，让柳妈妈把这帕子收下去。
“至今都没察觉这帕子是否丢了，”柳妈妈眼力价极高，她快速将帕子收回自己袖口，随后又对姑娘问道，“可要奴放点消息给二房公子哥儿？”
“打草惊蛇的事情就不要做了，他不晓得丢了也好。”给他一个措手不及，宁珂萱也正巧想看看二房人能紧急处理事物能成什么样子。
左右二房的目的，眼下是达成了，宁珂萱这几日心里压着的巨石终究落了地。
冬季的夜里时长久，黄昏就一眨眼的功夫，外头已经落了黑幕。走廊上已被点起星星烛火，昏黄的光线从窗户外透了进来，宁珂萱眯了眯眸子。
“去前厅瞧瞧，小姑姑可把事儿办妥当没有。”宁珂萱一边说着，一边自个儿将鞋袜独自穿好，踩着暖烘烘的云头履走了出去。
前厅的氛围一片宁静，厅里头没了多余的人，倒是锦丽忙进忙出的给宁文英烧着热水烫新茶。宁珂萱这头由柳妈妈撑着灯笼走进来，脑袋还没抬起来，就听见宁文英沉着冷静的声儿与锦倩说着。
“那两个叫云楚和云灵的打发做杂事罢了，姑娘屋里不该有这般嘴碎品质不过关的人在，你们与……柳妈妈多注意些这方面的事儿，眼下也是敏感时期，找个由头筛选一遍人也是好的。”宁文英攥着帕子，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明明穿着一身姑娘家的衣裳，可气质却有了当家主母该有的磊落手段。
宁珂萱唇角微微上扬，这荣昌伯府能费尽心思替她打点好生活一切的，只有亲姑姑和她的父亲了。
“我省的，”宁珂萱撩了一下鬓边略微散乱的发丝，坐在宁文英另一旁的太师椅上，她目光来回张量着，“小姑姑可是把我这院里的人都训了一遍？”
“训？！我光是呵斥那两个人就觉得烦躁，”宁文英惊得眉尾轻挑起，她当即拿起桌案上的茶盏呷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干燥的嗓子，“你这院里的人都被你这懒怠的主子惯的懒了，改日你来我院里坐坐就晓得什么叫天差地别了。”
宁珂萱不是头一回被人训斥不好好教育屋内的侍女们，她早已被训得面不改色。
“咱们还是姑娘家时，唯一能练手的也只有自个儿姑娘院儿这一片小天地了，届时你要嫁人了，那可不是一个小院子的事儿。”宁文英分明还是个待字闺阁的姑娘，却架起了为人主母该唠叨的话。
宁珂萱点头如捣蒜。
“……”宁文英瞧见小丫头这个反应，再想唠叨的话也没了念头，忿忿甩了甩自个儿的琵琶袖，冷不丁的瞥了一眼这丫头。左思右想自己也奈何不了她，只能叹了一口气，扭头对宁珂萱的掌事嬷嬷说道：“是柳家妈妈？你家主子年龄尚且小，往日多跟她说些道理，免得别只惯出一身娇气不晓得什么苦难的。”
“奴知晓。”柳妈妈忙应了下来。
宁文英这头是懒得再训这个小丫头片子了，她起身就要走。
“小姑姑不留下来吃个饭？”宁珂萱忙抬头留住宁文英，这几日岁余院那边省了晚膳共食的规矩，所以也有宁珂萱这个时候留饭的话。
“吃什么吃，你什么时候把你这破院子整顿干净了，姑姑我再什么时候过来吃。”宁文英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宁珂萱，气地原地跺了跺脚，又是一伶俐甩袖走了出去。
锦倩忙着送宁文英出去，这会子留下锦丽与柳妈妈在厅前。
小姑姑前脚出去，后头的宁珂萱神色一改先前的憨憨，她眸色沉稳的瞧着前厅大门前处的花坛子，冷声问起锦丽，“那两个在墙角跟嚼口舌的人是我们宁佑阁的？”
锦丽原先还盈盈而笑来着，一听到姑娘这样问，脸色骤然一转。
不愧是主仆，脸色转换的频率倒是在一个节奏上。
“瞧着不眼生，大抵是在宁佑阁有段日子的。”锦丽晓得姑娘的性子，一点也不像宁大小姐说的那般天真无知，只有她们这些时常呆在姑娘身边的人，才知晓姑娘的性子，那可是肚里揣着墨汁儿的主。
宁珂萱一手撑着扶手，眸子从门口那坛干枯的花朵移开视线，顺而视角落在屋内脚底下的毛毯上，云头履尖儿坠着黄豆颗粒大的白珍珠，随着烛光光线照耀，闪烁着朦胧七彩的光线。
“把厅里头的光挑亮些，把上次那批还不错的丫鬟都提过来罢。”宁珂萱原有了乏性，转瞬脑海里莫名蹦出来芙莒的脸，倏然想起些什么。她斜倾的身子仍旧不改，只是眸色多了几分严谨在里头。
看在心里头的柳妈妈留了心，姑娘这回大抵是要瞧瞧那群新人了。
柳妈妈动作向来快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将五六个着府邸冬装的丫鬟们领了进来，她们乖巧一字排开，各个双手揣在窄袖中，眼珠子垂在地面，可面子却不见什么胆怯，相比第一次见面，她们的胆子大了不少。
厅内的烛光也很快重新被挑了一回，亮堂且不说，那烛光照着姑娘脸色白净，眸色却是不苟言笑的严谨。
芙莒为首一排六个姑娘忙将自个儿的背挺直。
宁珂萱歪着脑袋瞧着眼前这群人，除却芙莒，其余人她还真没什么太多的印象。距离上次见着她们该有个数把月了。
“自个儿再介绍一遍罢。”宁珂萱垂眸玩弄着腕间玉镯子，乍一看似不把这六个人放在眼里。
为首的芙莒自然该最先说话。
“奴名芙莒，是荣昌伯府的家生子，先役于前门。”
宁珂萱作势和善的点点头，她抬眸瞧了一眼芙莒，刻意定了三秒后才挪开目光看向柳妈妈，“这儿人我有印象，她名儿似乎还是我取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