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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兀自感动着自己，没看到赫连瑶眼底的嘲讽与恨意。
赫连瑶挣扎着要推开他，“可我如今已是污秽之身，配不上陛下了，还请陛下送我去洗禅寺，让我了结此生吧。”
扶元青紧紧拥着她，死也不肯放手，“这些都不重要，我不在乎，只要是你，不管是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要你！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有人敢妄言我杀了他！”
扶元青说到做到，那日后他便着人开始准备册封大典。
他要在三日后册封赫连瑶为元贵妃。
此消息一出，朝堂上便有人谏言反对，但扶元青心意已决，容不得他人置喙。
这次反对的大臣里，出乎众人的意料，顾相竟没在其中。
顾相的嫡女顾佩琴是扶元青的皇后，扶元青此举无疑对他家最为不利，可他却是什么也没做。
或许是想着顾佩琴还有几个月就生下嫡长子了，地位足够稳固，不惧这突如其来的赫连瑶，就算被分走恩宠也没关系。
等待的这几日，扶元青夜夜宿在芳菲殿，陪着赫连瑶。
不过并未让她侍寝，她如今的身子骨很孱弱，还要好好养些日子。
这一切是从前的赫连瑶求之不得的，他的偏爱，他的真心，他的怜惜，从前他只会欺骗她利用她。
然而真当她得到的时候，她却是心如死灰了，这些爱并不能温暖她的心，只会让她觉得从前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这三日在赫连瑶看来过得很快，她药罐子一般的身子，白日里大半时光也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册封大典那日，她因身体的缘故没能按时起身，耽误了不少时辰，待她到场的时候，大殿内众大臣跟后宫中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其实众位大臣本是无需来的，不过是册封贵妃，又不是册封皇后，只是扶元青非要以等同皇后的礼节来置办。
赫连瑶一身精致华丽的装扮，走在红毯中央，尤其显得美丽不可方物。
在元都她的美貌本就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她从前不够端庄持重，总缺了那么点韵味，而如今她浑身带着股冷艳的气质，显然更令人着迷了。
扶元青坐在龙椅上，便是看呆了。
大概是从未发觉，赫连瑶竟是这般的倾国倾城。
随着赫连瑶逐渐走近，皇后顾佩琴走下丹陛，赐玉牌，迎接她。
册封妃位，皇后相迎是规矩，若是让扶元青走了下来，便是打了她的脸。
顾佩琴对于赫连瑶的到来，虽有不满，可她跟父亲商量过了，赫连瑶身上污点众多，又没了将军府的势力，等入了后宫，还不是任她摆布。
遂现在他们都顺着扶元青，任他将赫连瑶纳入后宫。
当赫连瑶离她仅有一步之距时，顾佩琴正准备将手中的玉牌递给她。
可谁知下一刻事情陡然生变，赫连瑶掏出不知从哪弄来的匕首，正向她刺了过来。
她猝不及防，正想躲避，可有孕在身，实在是行动不便。
顾佩琴紧紧捂住肚子，害怕的闭上了眼。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知到什么疼痛，而是闻到了蔓延开来的血腥味。
她睁开眼，却见赫连瑶胸口血流如注，大片鲜血染红了她的紫衣。
“瑶儿！！！”扶元青当即奔了过来，与她擦身而过。
他抱起逐渐倒地的赫连瑶，大声咆哮着，“太医！快给朕传太医！”
“不用了，你不用叫太医了，伤在心脏，我活不了了。”赫连瑶开口阻拦他。
扶元青看着她胸口止也止不住的血，还有她惨白如纸的脸色，终是跪倒在地，悲痛到无法自抑。
赫连瑶声音越发微弱，“扶元青，我有话想问你…”
她终于不再唤她陛下了，可也不是从前的元青哥哥，而是她从没说过的扶元青。
“你说，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扶元青轻抚着她的脸颊，颤声说道。
“我爹爹跟我哥哥，是不是你害死的！”她语气笃定，不似在询问。
扶元青听了后，神色顿时一僵，没有立刻回答她。
见此赫连瑶轻嗤道：“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
“是，可我只是怕他们站在我的对立面，他们向来不喜我。”扶元青小心翼翼说着，似乎想祈求着赫连瑶继续爱他。
可当他看清赫连瑶眼里的厌恶憎恨时，他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被她的这目光扎得血肉模糊，痛不堪忍。
“哥哥从前常跟我说，你是个心狠手辣薄情寡义之人，我当时不信，如今我才知当初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蠢到为你通风报信，害了真心疼爱我的舅舅，蠢到全心全意相信你，叫父兄被你算计致死，蠢到去和亲替你安抚敌国，让自己生不如死。”
她说的都没错，扶元青一时间哑口无言。
赫连瑶哼笑了声，继续道：“我以为的爱从来只是你的算计，你只是想榨取我身上所有的利用价值而已，你如今可满意了？我为了你什么都没了，从千娇万宠的昌平郡主变成人人可践踏的烂泥，我真是天底下头号蠢货！”
大概是怒意沸腾，她刺激得吐了口血，“扶元青，我诅咒你永远爱而不得，永远遭人背弃。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了你，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了。”
话落，赫连瑶气绝身亡。
扶元青心如刀绞，泣不成声：“……瑶儿”
他紧紧抱着赫连瑶好一会儿，似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安置好赫连瑶后，便命人抓住了晏景山。
“晏景山以下犯上，杀害帝妃，革除其大将军之职，即判斩立决！”
没错，之前赫连瑶意图刺向顾佩琴时，是身后的晏景山拔剑捅了她的心窝。
此懿旨一下，顾佩琴顾不得身怀有孕，跪在了扶元青面前，“陛下，求陛下饶了晏将军吧！他只是想保护皇嗣安危，并无过错！”
扶元青神情阴郁，“并无过错？刚才瑶儿若有意害你，你现在怎么可能毫发无损！她的匕首中途就偏离了方向，她根本没想伤你分毫！可晏景山却是真真切切杀死了瑶儿，你让我饶了他？你把瑶儿还给我，我就饶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