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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睡!
姜南书挣扎着醒了过,这不对劲,不是正常的困意。
很晕。
姜南书用力掐了一把手心,用的力气很大,修剪整齐的指甲刺破皮肤,疼痛感让他清醒些许。
这不正常。
他勉强扶着起身,不管如何,先离开这里。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视网膜心如同出现巨大的旋涡,把所有事物吸取进去,连同姜南书自己。
剧烈的晕眩感让姜南书走得跌跌撞撞,他以为自己走了很远,可是腿撞到了凳子。
凳子?
姜南书已经糊成一锅粥的大脑里,勉强浮出一个信息。
这是摆在祠堂外间桌椅,就是,挣扎许久,他只挪动了几米的距离。
他想动,踉跄着倒了下去,完全失去了对双腿的控制。他只能坐下,趴在了桌上。
休息一会,一会就好。
然后,姜南书睡了过去。
意识才沉入一片黑暗,正要放弃挣扎时,姜南书一个激灵,勉强睁开了眼睛。
他听到了声音,看到了有人推门进。
此时,姜南书的视线已经很模糊了,能从隐隐绰绰的影子分辨出,进的人,是他所谓的亲人。
所谓的叔叔和婶婶。
在父母死后,所谓的和他拥有极近血缘关系的人。
可笑。
姜建斌走了过,依旧是那种夹杂着愧疚的样子。他弯下腰,对上姜南书半睁的眼睛。
“唔!”
姜建斌吓了一跳,手里拿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
落后一步的赵晓梅一把接住,骂了一句,“干什么干什么!你能靠点谱不!”
“他睡。”
“怎么可能!那『药』可是范老板给的,怎么可能?”
赵晓梅瞪了过去,见到趴在桌上的姜南书分明已经睡着了,“好了,少啰嗦,快点。”
姜南书的意识又开始『迷』糊起,他闭上眼睛,节约为数不多的力气。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拿起,有人试图掰开他的手。
姜南书拼尽全力,死死捏紧拳。
只是,他浑身的力气都在急速流逝,他的拼尽全力,有任何作用。
绝望。
相较于精神上的困顿,姜南书的心,慢慢向着不见底的水底深渊沉下去,除去冰冷和窒息,无知觉。
“砰!”
一声巨响。
“你们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只无形的手,把姜南书拉出水面,温暖的感觉扑面而。
终于,他能放任自己睡了过去,不痛苦挣扎。
***
纪风眠在返回醴州的路上全程闷闷不乐。
他第一次觉得,似乎和姜南书仅仅是朋友,并不太够。
“森子,你,比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是什么?”
“兄弟?”赵森顺口答。
方晓『插』嘴:“那不还有老婆吗?哎哟,森子你打我干什么?”
“你傻啊,风哥明显在问姜南书,那能是老婆吗?”
老婆?这个词只在纪风眠心一闪而过,很快就替换成了金光闪闪的“兄弟”。
赵森得错,他成为姜南书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的时候,应该就有资格进他家祠堂了。
姜南书就有理由,把他给赶走了。
他满意点,可心还是有些沉郁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
沉思片刻之后,纪风眠决定跟着感觉走,“麻烦调,我们不回醴州了。”
赵森愣了一下,开口。他一看就知道,纪风眠这是又犯轴了,劝用。
方晓倒是傻乎乎地,坐前排看不见纪风眠的表,“不回去睡哪啊,总不能睡车上啊,反正多远,明天接嘛。”
纪风眠皱着眉,表不太好看。
赵森开口提议,:“风哥,要不我们去镇上找个地方住?的时候我看好像有住宿的地方。”
“好。”
不久后,个在安平市从都是花钱如流水的大少爷,挤在了狭窄的旅馆里。
四人间,都是一米的单人床,彼此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厘米。
“……”
方晓瞪着斑驳的天花板,连衣服都脱,闻着带霉味的气息,欲哭无泪。
所以好好一个元旦,他不待在安平玩,不去度假,跑这里是为什么啊。
人能睡着。
纪风眠一样,他还是想过要走,宁愿靠在床看手机。
他随手点开了醴州论坛,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标题,关于姜南书拒绝十万的帖子。
【呵,我赌姜南书肯定还是会拿这笔钱的,假清高而已。】
【我不信,人家要拿早拿了,用得着现在?】
【待价而沽呗,如他不拿,我倒立洗!】
后面,就是无意义的争吵和脏话对喷。
纪风眠兴致缺缺,看了一会又翻回去看范总的那些黑历史,好事者甚至把范总的照片都放了出。
只是那照片上的范总,看起有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样子,发很短,看起像是刚从牢里放出。
今天早上,纪风眠六点就起了,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只是,不到十分钟,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表严肃到有些凶狠。
纪风眠弹起的动作太大,惊醒了旁边本就还睡着的人。
“不行,回去。”
或许是他的表太过严肃,一看就有大事发,其他人话不,跟着离开了这破旧的旅馆。
上车之后,纪风眠依旧有些焦躁。
“麻烦快一点。”纪风眠催促司机,“快一点。”
他不确定会不会发什么,总是要守着姜南书才安心。
刚才临睡之前另一个人格看到的那张照片,在大脑留下了强烈的刺激。
纪风眠就是因为那张照片,被刺激得醒了过。
他想起在哪里见过那个范总。
新闻,以及姜南书的履历上。
上辈子,姜南书走的是政法一途,他初出茅庐名声大噪的第一个案子,这个范总就是被告。
姜南书是原告方律师,为几个工人讨薪。
简单,才毕业的姜南书,在任何人包括他的老师李劲松都不看好的况下,一意孤行地接下了这个案子。
想到,在姜南书的不懈努力下,这个案子挖出了一连串范平的违法犯罪事实,由民事诉讼转为公诉案件。最终,醴州首富范平,被判无期徒刑。
姜南书用了两年的时间,一心扑在这个案子上,最终把范平送进监狱。
最后,他一分钱代理费都有收,算是做了个公益案件。
那时的纪风眠和姜南书还只是朋友。
姜南书那两年专心跟这个案子,只偶尔接非诉讼案件补贴一下活所需。
期间,李律师给他介绍了不少标的物巨大的经济案件,姜南书一概推了。
有人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包括纪风眠。
直到范平进了监狱,姜南书大获全胜,在庆功宴上时,纪风眠才开口问他:“两年前,你为什么这么坚持接这个案子。”
他并有期待能得到姜南书的回答,毕竟,姜南书从不向任何人坦『露』内心。
即使纪风眠表面上是他最好的朋友。
想到,姜南书垂下眼睛沉默片刻,了一句,“报复。”
仅仅两个字,纪风眠问,他有透『露』任何只言片语。
是那一次,纪风眠觉得,姜南书或许对自己有那么些不一样,便鼓起勇气开始追求对方。
“到了。”
纪风眠回过神,打开门下车。
应该得及。他直接带着几个人,直接冲向祠堂。
祠堂的门虚掩着,透出些昏黄的灯光,里面似乎有声音传。
“快点。”
“手印按清楚点。”
“知道了知道了。”
纪风眠停了下,他转低声对方晓,“晓子,拿手机录像,拿稳了,手不要抖。”
“嗯。”
方晓准备好,纪风眠一把就推开了大门。
“你们在干什么!”
里面站着的两个人回,一脸惊慌失措,正是姜建斌和赵晓梅。
赵晓梅手里拿着一叠纸,另一只手拿着个红『色』的印泥。
而姜建斌,则是弯着腰,拿着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的姜南书的手,正在往那叠纸上按着什么。
这一切都被方晓手的镜记录了下。
纪风眠动作快得几乎能出现残影,在喊出那句话的时候,人就已经冲到了那边。
赵森和他配合默契,只是一个眼神,就跟了过去。
纪风眠劈手把那叠纸抢了下,赵森和司机则把姜建斌和赵晓梅按在了一旁。
事发得太快,姜建斌和赵晓梅被按在旁边的墙壁上时,才迟钝地反应过。
赵晓梅张嘴就喊:“杀人啦!”
可惜,祠堂本就距离聚居区有点距离,村子里的老人又早睡,他们刻意挑了这个时间点干坏事,自然人能过察看到底发什么况了。
纪风眠一个眼神,司机就把赵晓梅的嘴堵住。
他低,『摸』了『摸』姜南书的额,又在鼻端探了一下。呼吸均匀,面『色』无异常,应该只是睡着了。
纪风眠这才松了口气,得了时间看手上的那叠纸。方才在慌『乱』,他随意扫了一眼。
那东西似乎是一份合同。
才看了几眼,纪风眠就觉得血压升高,气血倒流。
这哪里是什么合同?分明就是一份卖身契,用区区十万,买了姜南书的未十年。
怪不得,怪不得上辈子的姜南书,会那么执着地要报复范平。
纪风眠手指抖了一下,又有些庆幸,此时占据主导地位的是几十年后的人格。
如还是那个十七岁冲动易怒的纪风眠。大概会弄出人命。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压抑下狠戾嗜血的冲动,额角几乎要暴出青筋,
一旁的赵森顾不得太多,低声提醒道:“风哥,冷静一点,搞出麻烦的话你爸又要把你关起。”
他是真的怕出事,担心纪风眠。
好在纪风眠有动手,而是站在原地,闭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在控制脾气。
赵森和方晓对视一眼,两人有了默契。
方晓默默关掉手机,上前,对着姜建斌的肚子砸了一拳。
“唔——”
他们动手,总比让纪风眠动手好,赵森死死控制住挣扎的姜建斌。
“森子,松开手。”
赵森愣了一下,抬,对上纪风眠微微蔓延上血丝的眼睛。
这是纪风眠脾气完全失控的状态,他见过几次,破坏力惊人。
他倒是想过,让他们停手的人,居然会是纪风眠。
“风哥,你……还好吧?”
纪风眠用力捏了捏鼻梁,有些压制不住另一个人格。少年的他,暴躁易怒,这个时候出只会坏事。
还有很多事搞清楚,不能让另一个人格出。
纪风眠额前渗出些汗,咬紧了牙关控制躁动的另一人格。
不行,得想想其他办法!
他走到桌子旁边,弯腰,把姜南书抱了起。
然,才碰到姜南书,体内那个躁动不安的人格安静下,剧烈的痛慢慢缓解。
纪风眠转身,“换个地方话。”
一行人走出了祠堂,纪风眠在前,其他人押着姜建斌赵晓梅跟在后面。
此时的村子里很安静。本就是人烟稀少,只剩下了留守老人。
那些老人家睡得早,听到什么动静不会出看。
纪风眠并打算直接离开,参与者不仅仅是这两人,其他人应该得到惩罚。
他们停在了姜家老宅门口,里面的灯然还亮着。
方晓举着手机,纪风眠敲了敲门。
姜建斌本就胆,刚才被方晓揍了几拳已经下破了胆。
更何况,的时候赵森还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朵旁威胁,“我们都还成年,就算把你给弄死了,不过是家里花点钱的事。”
他当然是在胡八道,就算家里有钱,要接受法律制裁。赵森他们做事虽然放肆,明白什么是高压线不能碰。
姜建斌不知道,他见过面,听到少年安平市的口音,加上白天看到的豪车,下意识就信了。
此时叫他做什么,他都不敢反抗。
跟着指示,姜建斌开口,“妈,我们,我们搞定了。”
潘春花的声音传了出,“那就好那就好,这下睿睿的赞助费不用愁了,我就那个范老板是个贵人,把丧门星卖给范老板……”
门打开,接下的话戛然而止。
潘春花一双眼睛瞪得仿佛要凸出,张嘴发出嘶哑的几个字,“你们,你们……”
纪风眠一把推开她,直接挤了进去。身后几人鱼贯而入,随后关上了门。
“『奶』『奶』,怎么……”
姜子睿从里面走了进,一脸担心地问。
然,这家人,人人有份。
纪风眠搭理就那几人惊恐的目光,而是走进房间,把姜南书放在了床上。
他眼睛一扫,顺手拿过旁边的手机走了出去。
外面的姜家四人,已经被被控制住了。
纪风眠走到姜子睿面前,停下,拉起对方的手指解锁。
解锁之后,纪风眠然看到了他和范平的消息记录。
今天发的一切,原因其实很简单。
范平觉得论坛上的那个帖子丢了他的面子,只有让姜南书出尔反尔拿了那笔钱,才能挽回他的名声。
签了合同,转了账,这事就板上钉钉了。至于钱是不是姜南书拿的并不要,他本人拿,和监护人拿,在法律上,并有什么区别。
而姜建斌这一家四口,纯粹就是为了钱,为了十万。
纪风眠神越发阴沉,看得姜子睿恨不得缩成一团原地消失。
“你找的范平?”
姜子睿发着抖,连连摇,“不是,不是,是那个范老板自己找上门的啊。”
“哦?”
纪风眠只吐出一个字,目光依旧停留在姜子睿的脸上。他慢慢下移,手指在旁边的桌面点了点。
姜子睿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惊恐万分地看见旁边的桌面上放了一把水刀。
刚才,留在外面的赵森,用同样的话威胁过他们。
加上此时纪风眠整个人的表现,,面无表,眼神阴狠,犹如一言不合就动刀的变态杀人狂。
姜子睿已经吓破了胆,“真的真的,我就是在那个论坛上留了几句言,然后就收到这人短信了,我,我……”
醴州论坛的注册方式有手机号,范平在当地算是地蛇,能弄到姜子睿的手机号码不奇怪。
“方晓,过录像。”
“了。”
纪风眠把手机递给姜子睿,“把你自己的发帖记录念出。”
姜子睿不想念,念了他肯定会当场社死,可是不念,就命了。
他抖着声音,一条条念了下去。
外表看起还算清秀帅气的姜子睿,在醴州论坛上的发帖,是极其猥琐下流。
除了日常骂姜南书外,还有对各个学校女的意『淫』点评,总之听得赵森和方晓都直皱眉。
什么这个班花穿短裙就是为了给男人看,什么那个校花被那么多男塞书一看就不正经,程度之恶心龌龊,令人不齿。
对于比他优秀的男,姜子睿更是恶意满满,造谣污蔑。
纪风眠面无表地听完,又走到了姜建斌面前。
“你是姜南书的叔叔?亲叔叔?”
姜建斌垂着,似乎很是愧疚,“嗯。”
“亲叔叔你把姜南书给卖了?”
姜建斌下意识辩解道:“我们想着,这事儿坏处,现在大学不好找工作啊,这,这不是给南书找个不错的工作吗?”
纪风眠冷笑一声,把合同塞到姜建斌手里,“读出。”
“甲方资助给乙方十万,唔,乙方,乙方毕业后,必须为甲方工作十年,作,作为资助的回报,工作期间,会,会给乙方提供,提供每月千元的工资,如有违约,乙方需赔偿五百万违约金……。”
赵森听不下去了,“千块?你打发叫花子呢?还十年?”
方晓和赵森虽然挺顽劣,都是家里宠大的。他们从见过这么自私自利又恶毒的人,为了仅仅十万就把血缘亲人给卖掉这种事,简直不敢想象。
纪风眠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始终保持着理智。
到姜建斌读完之后,他才对司机了一句,“报警吧。”
而纪风眠,则是拨通了远在安平市的李律师的电话。如今的他,不过十七岁,羽翼未丰。
这些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