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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章
海兰珠冷哼一声,道:“至少, 拖后腿儿的少了呗。”说完, 一转身, 头也不回,领着小宫女冲后院体元殿就去了。
太子气极,当众就要抽鞭子。闵竹一把抱住,求道:“太子爷, 这里不是毓庆宫, 这儿是西六宫。您多少顾忌顾忌长春宫脸面。上回主子娘娘没说什么,那是安娘娘在前头挡着呢。这回若是再动手, 咱们可怎么跟主子爷、主子娘娘交待?”
王贺也赶紧带头磕头请罪, 只求太子息怒。
说实话,太子并非真动怒,不过是做样子给众人瞧瞧。心里有些恼海兰珠不像寻常大家闺秀那般端庄秀雅,但不知怎么的, 看她这做派,竟并不十分讨厌。十来岁的孩子, 哪里知道, 年幼时候的好感,竟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一时也没多想,甩开闵竹, 对王贺吩咐:“孤没别的事儿, 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顺便路过。想起来前两日凌普说, 启祥宫伺候的人手不够。这才问问,这会儿可是配齐了?”
王贺心道,往慈宁宫去的路外廷也有,您非打这儿过,平白叫我们担责任。嘴上赶紧道:“回太子爷的话,想是内务府这两日正忙。”
太子不悦道:“忙?再忙也是给咱们家干活儿的,领了俸禄不好好伺候主子们,那还了得。”又埋怨王贺,“你也是。内务府不送人来,安娘娘没功夫管,你就该去问。各宫大太监都跟你似的,岂不委屈了众母妃和弟弟妹妹们?”
王贺心道,内务府净是你爹挑的好奴才,你倒好,一张口把责任全推我们这些受害者身上了。心里不愿,嘴上说的诚恳,“太子爷教训的是。只因我们安主子这些个日子禁足,想来,不出门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这才没着急催。等过些日子,奴才得空就去问问。”
太子听王贺说完,心道也是,如今安娘娘正在禁足,若非逼急了,着实不宜闹出动静。因而,点点头,嘱咐王贺别忘了,道是都跟他这样凡事得过且过,形成风气,宫里大小主子得受多少委屈。说罢,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王贺候太子走远不见,这才抹一把头上汗,心道,除了您,谁敢给宫里大小主子们委屈受?到底不敢露在脸上,规规矩矩爬起来,带着人关好门,留两个太监前院伺候,领着其他人回体元殿给李安安汇报。
李安安正坐在窗前,看海兰珠打络子,时不时给指点指点配色,隔着西次间的门,听王贺说完刚才的事儿。半晌,李安安才道一句:“烦!”
王贺低头不敢言。海兰珠则接话说:“大家子过日子都这样。像我们家这样事儿少的,没几户人家。”
李安安瞥她一眼,海兰珠抿嘴儿对李安安笑。李安安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抬头拍拍她脑瓜儿,说:“少嘚瑟。你家事儿少,那是你没见过后妈。”
海兰珠不忿,“我爹说了,只要我们姐弟不同意,天仙也不娶。”
李安安嗤笑,“人家天仙也得肯嫁呀!”
海兰珠张口就要反驳,不知怎的,硬是忍了下来,丢了手里络子,幽幽叹一声。李安安与葱香俱笑了,葱香端茶送上,问:“姑娘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怎么见天儿叹气呢?可是我们底下伺候的人哪儿招待不周?姑娘说出来,我们改就是。”
海兰珠接了茶,摇头道:“姑姑客气了。我在这儿吃得好住得好,安娘娘与姑姑们这般待我,我还不满意,那岂不是白眼狼了?”
茴香在旁笑问:“那姑娘是怎么了?”
海兰珠只摇头,叹气不语。几个宫女看李安安神色如常,都在一旁逗趣,这个说海兰珠一个小姑娘,成天操大人的心;那个说许是成日里闷着,不如去御花园逛逛。茴香则道:“御花园那儿偶有外人进出,还是去慈宁花园的好。”
海兰珠不甚在意,由着她们说,自己拿起针线筐里络子,接着打起来。李安安趁空嘱咐王贺几句,回头瞧见葱香领着几个宫女各自回去做针线,只留茴香一个在门口伺候,笑笑不说话,坐在窗前,吹着秋风,静享这难得的静谧。
没过多久,王贺与小何子回来,隔着窗户给李安安回话。听闻敬嫔丧礼一切顺利,如今棺椁已经停在巩华城静安村仁孝皇后侧。王贺又说四阿哥如今仍在景仁宫佟贵妃处,一切如常。
李安安问永寿宫如何。王贺想了想,小心回话:“原本伺候敬嫔的,都打发回内务府。到年纪的宫女出宫。太监暂时干些粗活儿,跟没到年纪的小宫女一样,等着来年选秀,进来新主子再重新分派。”
小何子在旁道:“敬嫔留下不少衣裳首饰,景仁宫没管,大约是看不在眼里。外头四阿哥姥姥家也给抄了,没人过问。据说,都叫内务府给收走了。价值几千金呢。”
王贺悄悄瞪小何子一眼,小何子不说话了。
李安安点头。出一会儿神,扶着窗棂叹道:“一块儿进宫的老姊妹,仁孝皇后没了,端嫔没了,敬嫔也没了。人家几位,都还是生有皇子皇女的。”
王贺、小何子俱低头不语。海兰珠听见了,手上顿了顿,没吭声,接着干活儿。
又过几日,内务府突然送来几个小太监、小宫女,补齐启祥宫人手。随之同来的,还有嫔位份例上最好的米面油盐,并各色调料、布料等日常消耗品。就连茶具、碗具都送了套新的。原先李安安要的时令花卉业送来二十余盆,石榴、菊花、海棠、白玉簪等五六种,挤挤挨挨地堆在院子里,秋风一过,满院子花香。除此之外,还有几套首饰,其中一套,乃是一套蝶恋花珠钗,配有耳坠、璎珞、镯子,精美小巧,璀璨生辉。
王贺送走内务府的人,与葱香领着人一一打开给李安安过目。李安安顺手拈起一支蝶恋花珠钗,托在手里,端详一会儿,问:“内务府谁送来的?”
王贺笑答:“来人乃是新来的。说是太子爷举荐,给凌普大人打下手。巧了,听说,跟海姑娘还是本家,叫纳兰容止来着。”
李安安闻言,去看海兰珠。海兰珠想了想,笑说:“家里人叔伯众多,我也记不清到底是哪房的了。”
李安安便知,明面上是太子举荐,八成是底下索额图与明珠二党相争的相互妥协。至于康熙、太子父子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就不得而知了。
外头的事儿,冗杂繁复,毋庸赘述。李安安懒得操那闲心,唤海兰珠低头,把手里蝶恋花珠钗别到她发髻上,又取了配套的两支簪子搭配,挽好头发,叫海兰珠站起来,给大家伙儿仔细看。众人皆道好看。李安安笑着点头,道:“小姑娘家家的,合该打扮的花枝招展,才不辜负这如花一般的青葱年少。”
葱香笑说,“可不是呢。海姑娘本来就长得好,主子又品味高,叫您这么一打扮,九分的容貌气度,也添到十分了。”
茴香等人连忙附和。海兰珠原本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听见人夸,心里顿时美滋滋的,脸上不自觉也露出几分得意。李安安瞧了,招手叫她坐下,嘱咐葱香:“回头记着把这套珠钗连同璎珞、镯子都收起来,等海姑娘回家,给她捎家去。”
海兰珠忙推辞。李安安笑着按她坐下,道:“你不要,回头也不知便宜了谁去。”
海兰珠瞧葱香一眼,见葱香给她使眼色,这才应了。
一时看遍内务府送来的东西。李安安也觉得乏了,叫海兰珠自己看书打发时间,茴香随身伺候着。自己去东次间炕上歪着。
葱香看着小宫女把今日内务府送来的东西入册装箱,收拾停当,洗干净手,来东次间等使唤。
李安安正闭目养神,觉得门帘动了,微风吹过,听见葱香进来,眼也不睁,轻声交待:“去瞧瞧,我还有多少首饰。拾掇拾掇,挑合适的,给二大娘、家里太太、五婶儿都送去些。”
葱香应一声,问:“可是因为什么赏赐呢?”
李安安想了想,道:“二大娘、五婶儿家里都有未出阁的姑娘,给她们压箱。咱们家老太太,就说,给她和嫂子的。若是样式不够时兴,叫她们重新熔了新做就是。自家人,不必讲究。”
葱香领命,出去吩咐。
第二天整理出来册子,交给李安安查看。李安安先挑了两箱年轻时兴的,分给李兴泰夫人、巴颜夫人。又挑一箱纯金银的笨重的,说是给嫡母刚阿岱夫人。除此以外,还特意挑了两套小时候自己最喜欢的花钗头面,当面给海兰珠,叫她戴着玩。
海兰珠心中诧异,暗道安娘娘这分派东西的架势,跟不过了似的。嘴上不敢明着问,高高兴兴收了东西,带着茴香回西耳房放好。
王贺等则抬了东西,取了牌子,到宫外老李家各房送去。
等屋里没外人,葱香这才小心问:“主子,可是要出什么事儿了?这几箱东西下去,启祥宫老底儿都得”
李安安苦笑摇头,“咱们才几个脑瓜儿,哪儿就戴得了这么许多。再说,咱们送出去,还能落个好。总比悄么声便宜别人的好。”
葱香不敢多言,只把事儿存在心里。
这边海兰珠则趁着傍晚,交待小何子,“何谐,得空跟我爹说,安娘娘她——不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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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没办法直接回复亲们的留言,只好在这里说了。
有晚宁亲说再写二百章!我的天,臣妾做不到啊!就这二百章还是最后五十来章才写出了感觉。还是再开新文吧,好吗?
至于留言说吹笛子的小哥哥好看,嗯,我也觉得,真好看。弹琴的也好看。可惜,我又不会吹笛子,又不会弹琴。哎,提起一回,觉得自己失恋一回啊!都想给他们写个文儿,以祭奠这个暑假因为他们而失恋n回的我了!
我一定是疯了。
还好,仅仅是二次元。要不然,咱这中老年妇女一颗七零八碎的少女心,还不碎成粉末,随风而去啊!
有空我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写个什么文儿吧。这文一定会在秋天完结。两年了,这貌似是我战线拉得最长的文了。不容易啊!再次感谢小哥哥给我的灵感。起码男主虽然又没出现,好歹有原型可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