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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二章
翠花说这些话, 绝非随口胡说。果然,没等下霜, 就传来消息,说明珠叫康熙申斥一番,罢黜大学士一职,回家反省去了。
至于这月把时间里, 明珠一党是如何与索额图一党互相扯皮,性德兄弟们如何使力, 都是后宫不得详细知晓的。
又过些日子, 内务府送来两盆寒梅,换走了凌霜傲枝的菊花。又过了没几日,一场初雪, 薄薄地下了一层。早上起床,开门便是一股子寒风,夹杂着三分雪后的湿气。葱香领着宫女托着洗漱东西进来, 李安安已经自己起床,坐到镜子前梳头。茴香在一旁捧着小镜子伺候着。
葱香进了西次间, 李安安瞅了瞅她的鼻尖,笑问:“外头可是又冷了?”
葱香道:“可不是呢。都说一层秋雨一层凉。要我说, 还是一场冬雪一阵寒呢。”说着, 拧了帕子给李安安擦脸洗手。
李安安洗干净脸, 自己梳了个发髻, 换了便服, 叫众人都各自回去猫着。等屋里就剩葱香了, 才慢慢在屋里走,一面走一面交待葱香开窗透气。
葱香还道:“主子,外头有风。冷着呢。”
李安安叹道:“宁肯叫冻死,也不能叫闷死。”
葱香无奈,只得上前开了炕头半扇窗,又寻了大氅给李安安披上。
李安安推开,道:“哪儿就那么冷了。夜里我还冒汗呢。”
葱香埋怨:“您这两个月是比之前强了,可太医也说了,得好生看护,免得再受寒。您受罪不说,我们这些伺候的,也跟着担惊受怕。”
李安安无奈,只得接过来,在手里掂掂,还是觉得有些厚,硬是叫葱香换个薄点儿的披风。
葱香无奈,转身从柜子里取一件大毛衣裳,好歹给李安安披上。李安安在里屋外屋走了一会儿,到吃早饭的点儿了,茴香领着人端上来。李安安嫌炕上烧得太热,坐到外间吃了。嘱咐葱香下去吃饭,吃好了换茴香。
一时饭毕,葱香、茴香都上来伺候。大冬天的,无事可做,李安安不过取了书,就着窗外雪光,靠在炕脚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葱香怕屋里冷,抬手要关窗。李安安盯着书,头也不抬道:“再关上,闷死了,谁担待得起?”
葱香听了这话,跟茴香都吓了一跳,忙收了手道:“主子若是觉得闷,不如,咱出去走走?僖嫔娘娘前几天来,不是还说,请您得空了去钟粹宫坐坐?”
李安安丢了手里书,摇头道:“没听王贺说,这两日嫔位上那几个,都忙着在两宫前露脸呢。咱们又没个机会,凑那热闹作什么。”
茴香看了葱香一眼,小心道:“那,咱们去宜妃娘娘那里坐坐?听说,九阿哥长得可讨人喜欢了。皇上得空也爱去瞧瞧呢。”
李安安摇头,“吵,不去。”
二人无奈,想起太医叮嘱,李安安这病,生不得闷气,只得绞尽脑汁想法子逗李安安高兴。
正在二人围着李安安转的时候,王贺挑帘子进来,对李安安躬身道:“耿格格带着海姑娘来给主子请安了。”
李安安百无聊赖,点头命王贺请进来。
立时门帘一挑,耿格格身边跟着海兰珠,婶侄二人穿戴齐整进来,蹲到炕边给李安安请安。
李安安放下书,笑着站起来,嘴上连声请二人起来,叫耿格格坐炕桌一边,拉着海兰珠挨着自己一起在炕桌这边坐了。瞧耿格格面色如常,寒暄两句,问些姑奶奶可好之类的话。从康熙这边论,耿格格的亲娘那是和硕公主,自然担得李安安一声姑奶奶,婆母觉罗氏也算是一位姑奶奶。因此,把两边都说到了。李安安点头,念一声,看屋里屋外没有外人,便又问明珠可好。
提起公爹,耿格格叹口气,道:“有劳娘娘见问。如今公爹他也平安回家了。万岁爷隆恩,只是撤职,叫在家反省。人没什么事儿。”
李安安跟着念声佛,道:“可是呢。只要人好好的,别的都不是个事儿。”又拉着海兰珠问她近日忙什么。
海兰珠脆声答道:“回娘娘,我跟着父亲在家上学呢。”
耿格格在旁噗嗤笑道:“可拉倒吧。你兄弟们上学,你在旁捣乱才是真的。还上学呢?女则可瞧完了?”又道,“不许撒谎,咱们安娘娘年轻那时候,可是出口成章的。”
海兰珠不服,“婶婶又没听我上学,怎么知道我没好好学。再说,谁说上学就得看女则。我爹教我代数、物理呢。我都会装望远镜了。我爹说,等开春,就教我们做香皂呢。到时候我做出来了,洗脸洗的好,你可别问我要。”
说得耿格格又笑起来。李安安心道,没曾想,这位“纳兰公子”还是位理工男?怪不得当初连纳兰性德代表作都背不出来。术业有专攻么。海兰珠看耿格格只管笑,偏头对李安安道:“娘娘,到时候我做好了,专给您送来。您试试好不好。我瞧见过我父亲做好的,用玫瑰花、桂花做的,又香又滑。可惜,父亲说还没定型,不叫我用。娘娘,等开春我学会了,用牡丹花给您做。”
这回,李安安也跟着一块儿乐起来,道:“好孩子,难为你有心了。”耿格格在旁拆台,“人家用玫瑰、桂花做,那是趁个香味儿。你就没听说过,牡丹虽好,花儿不香?难不成,把整个牡丹做进去?洗一回,扒拉出一个花瓣儿来?”
海兰珠一时兴起,听了这话,觉出不妥来。正暗自懊恼,就听李安安道:“却也未必不可。我听说,西洋那边,有把香皂做出透明的样子,里头就有一朵一朵的花儿,既好看,又好闻,用着洗脸还光滑。没准儿,咱们海姑娘也能做一样的出来呢。”
海兰珠还是头回听说有这样的香皂,当即问可是真的。
李安安想了想,不甚肯定道:“应该是有的吧。不然,谁也不能凭空捏造一个物件儿出来不是?”又问耿格格,耿格格摆手,“我可没见过。”
李安安便叫海兰珠回家多问几个人,道:“宫里我是没见过。不过,却是听说过。到底听谁说的也忘了。许是哪家诰命提过一嘴。”
海兰珠记下不提。
三人正说笑时,茴香领着人进来,送来新出锅的点心。李安安请耿格格、海兰珠随意尝尝。耿格格捏了一块奶油松瓤糕,尝了一块儿,道:“好是好,就是太淡了。”
海兰珠也跟着捏一块儿,放嘴里品一品,笑说:“我吃着整好。是婶娘你口味太重。要我说,少吃些糖才是。”
耿格格便笑话海兰珠一个闺女家家的,操不完的心。笑完又对李安安叹道:“也就是大侄女性子好。她爹也是,竟把偌大一个院子交一个孩子管着。瞧把我侄女儿给累的,十三四岁的孩子,活似三四十的婆子似的。”说完,苦笑不已。海兰珠看耿格格与李安安正色说话,不好答言,便安安静静盘腿坐在一旁吃东西。耿格格冷眼瞧着,暗道果然是在启祥宫住过三个月,瞧这自然而然的做派,跟在自个儿家似的。又心道安娘娘心善,没把海兰珠当外人儿。
李安安心道,自幼没娘,难得养成这般,年纪虽小,已隐约大家闺秀气度,她爹也算不容易了。陪着耿格格说几句闲话,互相吹捧一阵。外头王贺进来通报,说储秀宫来人,来请耿格格与海姑娘过去坐坐。
李安安冷眼瞧耿格格与海兰珠兴致立马淡了下来,心知上回海兰珠与太子吵架,惠妃躲个没影儿,把明珠一家心给伤着了。只是来了人,也不能就这么晾着,便命王贺叫进来。
人叫进来一瞧,乃是储秀宫大太监马良兴。进门就给李安安打千儿请安,再给耿格格、海兰珠问好。
李安安看惠妃把身边总管太监给派来了,只得笑道:“刚吩咐下去,叫人做饭,留格格和姑娘在我这人将就着对付一顿呢。可巧你来了,省了我一顿饭钱。”
说得众人都笑了。马良兴赔笑,“奴才回去,就给我们主子说,送些菜过来。”
李安安指着马良兴对耿格格说,“听听,瞧你们家姑奶奶扣的。净有菜,没有肉。”
马良兴忙说还有猪肉。李安安摆手,“怪腻的。”
耿格格笑道,“奴才家刚杀了头羊,安主子不嫌弃,奴才送半扇羊肉来。”
李安安摆手,“发物我也不能吃。给你们家姑奶奶送去得了。别忘了跟她说,换成上好的米面干果送我。”
耿格格笑着应了。又说了几句,便唤海兰珠下炕。马良兴忙一旁伺候着,候耿格格、海兰珠与李安安告辞出来,到外头又是换靴子,又是找披风,前后操持,很是忙了一阵,直到李安安送一行人到穿堂门,耿格格一再请李安安留步,道是外头风雪大。李安安驻足回转,马良兴这才松了口气,叫小太监打伞,自己个儿前后转着,护送耿格格与海兰珠前往储秀宫。
耿格格见惯了宫里人前倨后恭,想当年三藩反时,身为耿精忠嫡亲侄女,她明里暗里受了多少闲气,早就见怪不怪,处变不惊。海兰珠到底年幼,平日里在家长辈疼爱,兄弟尽让,人生目前为止唯一一次受气,是跟太子吵架。虽然最后挨罚,到底还是吵赢了。因此,对储秀宫当日袖手旁边很是反感,一路之上,一言不发。耿格格心知侄女什么脾气,想想自己也有气,索性由着她任性一回。
再说李安安送了耿格格一行回来,没过一会儿,就有储秀宫小太监冒雪过来,送上一筐新鲜菜蔬。
茴香拿进来一瞧,大白菜、小白菜、白萝卜、红萝卜,还有韭菜、蒜黄、胳膊粗的莲藕,都是顶尖儿的新鲜菜。李安安冷笑,“难为他们了。”叫葱香赏了送菜来的小太监,菜都拿到小厨房,叫她们瞧着做。
不一会儿,一桌子素菜上桌。李安安举筷子刚要吃,就听外头一阵脚步响。没等葱香叫小宫女出去瞧瞧什么事儿,就有一个小姑娘一头扎进来,扑到李安安怀里,闷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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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秋天要完结,结果最近工作上事儿太多,一天要查五次岗!也不知道负责查岗的同事累不累。反正我是心好累!
还好,最近身体比以前要好了一些。今天本来想玩儿呢,硬逼着自己把这章给码了出来。我是码农,我爱码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雍正皇后》那个,又有问题给锁了几章。可是我瞧不出来哪儿不是清水文啊。好纠结!
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冬天来了,天冷加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