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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五章
李安安会意,知道其中必有内情。
叫来葱香, 命她与王贺一起, 进屋清点清点都有什么东西。还叫茴香、小何子接着领着人吃东西赏月。李安安看众人都回去, 该干嘛干嘛,转身去看海兰珠,悄声问:“怎么回事?”
海兰珠迟疑道:“我琢磨着,这些东西, 应该都是我父亲托容姑姑送来的。”
李安安闻言一惊, 低声问:“怎么?”
海兰珠想了想,道:“应当是听说您往外散首饰, 怕我跟您住着, 吃穿用度上受委屈。”顿了顿,补充道,“刚才那几串珍珠, 就是我们家南边儿庄子里产的。往京中送的时候, 每串下头,都坠着珠贝。式样还是我画的, 断不会有错。”
李安安叹气,“儿行千里母担忧。你父亲这份心, 在当爹的里头也算难得了。”
海兰珠心道, 才不是呢。要只为我一个人,直接塞银票就是了。嘴上不敢明说, 只得陪着李安安感叹几句。
一时云开月明, 李安安懒得多想, 明小何子把院子里的灯都暂且熄了,只留屋内两盏,从窗棂里透出来,趁着院子里月光如水、疏影婆娑,花香与月饼香混在一处,不远处时不时有几个小宫女、小太监欢声笑语,愈发趁得李安安与海兰珠这边静谧安宁。
李安安哪一把宫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遥望了会儿月色,感慨道:“到底四处都是宫墙,不比十来年前,在坤宁宫院子里看得阔朗。”
海兰珠想了想,问:“可是仁孝皇后在时?”
李安安沉默一会儿,答:“不是。长春宫主子娘娘曾在坤宁宫住过一段时候,我与众嫔妃是那时候奉命参加的中秋宴。”顿了顿,道:“一晃,十来年过去了。”
海兰珠问:“仁孝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安安见问,沉思一刻,慢慢答:“仁孝皇后在时,我不过一个庶妃。平日里,除了学些绣花、编络子,就是和当今皇后一起看书习字,偶尔,宫里姐妹们聚一聚。大的节庆,一般我们也不出来。”
海兰珠想了想,道:“怪不得,我瞧着,主子娘娘挺疼您的。”
李安安笑了,“你是没见敬嫔,那时候,我俩最好。无话不说,心有灵犀。本以为,……,罢了,斯人已逝。今天要不是你在,我八成就要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说完,举起茶杯,对着海兰珠一笑,喝了半口。
海兰珠抿嘴儿,道:“娘娘,您……”竟一时无话可说,只得陪了一口茶。
李安安感慨半日,最后还是自己想开了,对海兰珠道:“不是有那么一首词,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尝遍愁滋味,欲语还休,只道天凉好个秋。如今看来,真是说透人生。”扭头看一眼海兰珠,自己噗嗤一声笑了,道:“看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正是该品味青春年少的时候。等再过二十年,与你再提不迟。”
海兰珠抿嘴儿,道:“父亲也是这样说的。他以前写的诗词都锁起来,不叫我们看。说是等我们长大了,再留给我们琢磨。”
李安安点头,“不叫你们看是对的。他写的那些柔肠百转的,好归好,小孩子看了,容易移了性情。还是多读些经典书籍,心正了,再看别的诗词歌赋,能体会其中滋味,也不至于影响太深。我就怕见着那些个才女什么的,三观都不知道对不对的,学人家什么西厢、鹊桥的。也不看看张生、牛郎都是什么东西!一个先奸后娶,一个耍流氓偷人家姑娘的衣裳。我就不明白了,千百年来,还有人闲来无事就拿出来说一说,引为美谈。要我说,这等没担当又想占便宜的男人,早离远了干净。”
海兰珠笑说:“父亲也是这样说的。”
李安安闻言笑了,道一声:“算你爹知道怎么教闺女。”海兰珠不服,“父亲平日里也是这样教我兄弟们的。不仅如此,他素来洁身自好。”
海兰珠还要再说,李安安抬手止住,道:“你爹好不好,你们姊妹知道就行了。跟我说,我还能出面帮你找个后妈不成?”
海兰珠脸一红,诺诺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李安安笑了,“在家里、走亲戚,怎么夸都成。只是在宫里,不可随意提起外男。我不是那等古板之人,却也怕人言可畏。”
海兰珠低头,默然道:“我知道了。”
李安安笑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劝道:“想家了,就跟我说一声。叫人递牌子进宫,请你祖母、姑姑来说说话。你容妃娘娘那里,你想去了,带上小何子、茴香几个,尽管去就是。”
海兰珠点头应下。二人抬头赏月观景不提。
当晚,德贵人、卫贵人先后赶在锁门前回来。李安安已经带了海兰珠进屋休息。德贵人在门外说一声,带着七阿哥回屋睡觉。卫贵人跟着行礼已毕,回屋收拾停当,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起来,趁着早饭还没好,李安安领着海兰珠在院子里给菊花浇水,卫贵人来请安。李安安一瞧卫贵人容色,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了?眼睛肿成这样?”
卫贵人只低头道无事。李安安再问一遍,还是无事。李安安无奈,只得道:“若是有什么咱们启祥宫能做到的,你只管说。”
卫贵人闻言滴泪,只管摇头。
李安安只得安抚她几句,叫她回屋歇着。正说着,德贵人抱着七阿哥从东配殿出来,上前行礼问安。
李安安带着海兰珠还礼。礼毕,德贵人也瞧见卫贵人一双眼睛肿的跟桃儿似的,大吃一惊,“待会儿就要去长春宫给主子娘娘请安,你这般模样,如何去得?”
卫贵人低头道:“还请姐姐代我请假吧。”
德贵人看看李安安,道:“如今只得如此了。”
此时海兰珠在旁道:“卫贵人该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若是,不若趁这会儿就去长春宫。旁人问起来,只管如现在这般低头不语就是。若你不去,旁人只怕还当是我安娘娘给的你气受呢。”
李安安瞪海兰珠一眼,骂:“多嘴!”
海兰珠笑答:“本就如此。昨日好端端的出去,回来一夜就成这样。越是遮掩,越是叫人怀疑。听说,宫里的墙都会说话呢。”
德贵人瞧一眼卫贵人,微微一笑,对李安安道:“海姑娘说的有理。还是我与卫妹妹一同去吧。别人问起来,也好说。只是,不知道卫妹妹究竟为何如此?你不说,咱们也不能胡猜不是?”
卫贵人只得道:“并没什么人给我气受。我只是想八阿哥了。才哭了一夜。”
德贵人听了,半晌道:“这却是何必。”
李安安叹道:“好好过个节,居然闹得不愉快。”劝卫贵人,“你且想开些。当年大阿哥、三阿哥也是养在宫外好几年,回来,不也是母子十分亲近?再说,平嫔乃是大家出身,又年轻。日后少不了有自己的孩子。指不定到那时候,她顾不过来,八阿哥就又回咱们启祥宫住了。”
卫贵人听了这话,也不知是悲是喜,含泪应了。德贵人瞧这情形,叫奶娘领着七阿哥下去,陪卫贵人回西配殿重新梳洗打扮一番,收拾停当,用了一盒的脂粉,才算把两只眼化成平日里模样。二人带着宫女、太监出来,给李安安瞧瞧。李安安不放心,又叮嘱一番,才放二人出去,往长春宫请安。
须臾二人回来。随行的还有长春宫大宫女桂枝,带着两个小宫女。
李安安正与海兰珠坐体元殿吃饭,听见桂枝来了,心中诧异,放下筷子,领着海兰珠站起来迎接。
葱香亲挑帘子,请桂枝进来。桂枝道一声叨扰了,留两个小宫女在门口,独自迈步进屋,抬头一瞧,李安安与海兰珠正站在当地,急忙行礼问安,口称安嫔娘娘吉祥。
李安安笑吟吟几步上前,亲手扶桂枝起身,问:“怎么姐姐亲自来了?可是主子娘娘有什么吩咐?”
桂枝笑说:“主子娘娘想安嫔娘娘了。因事务繁多,不得空来,特意叫奴才来替她瞧瞧您。”转身叫外头两个宫女进来,呈上两个食盒,一一打开,原来是每盒六个共十二枚月饼。桂枝一一指着,道:“这是昨日宫里御制的月饼。主子娘娘特意留给您的。知道您喜欢吃酥香的,五仁、绿豆、红豆、红枣、山药、莲蓉,每样两个。”
李安安急忙带着体元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对着门口行礼谢恩。
桂枝等李安安谢恩起身,命人把月饼接了收好,这才笑说:“另外,主子娘娘还有几句话,要奴才给安嫔娘娘捎来。”
李安安心道正戏开锣了,忙请桂枝里间坐,一面吃茶一面说。
桂枝道一声叨扰了,随李安安进了东次间,挨着炕沿儿坐了,葱香留众人在外守着,亲自端了茶进来奉上。
桂枝连道生受了,推辞不过,接了茶,吃了半盏,这才悄声说:“主子娘娘说:你们安娘娘自幼随我一起长大,自然是好的。架不住人老实,见坑就跳。嘱咐我来,一,是给您送月饼;二,是跟您提个醒。趁着这些日子宫里还算平静,想法子把启祥宫那些犄角旮旯不该有的东西清一清。等过些日子,您能出门了,再去寻主子娘娘。总得把位份给升回来才是。如今,主子娘娘身边,正是缺得力人手的时候呢。”
李安安听完,扭头看一眼葱香,主仆俩眼圈儿一齐红了。葱香背过身去擦泪,李安安则是硬咽下眼泪,等视线清明了,方拉着桂枝的手,哽咽道:“好姐姐,替我跟主子娘娘说,我一辈子记着主子娘娘待我的恩情。我……”哽咽着实在说不出话来,只得摘了衣襟上帕子按眼睛。
桂枝看李安安擦干泪痕,点头道:“主子娘娘心里惦记着您呢。您好好的,主子娘娘也放心。”话已说完,便起身告辞。
李安安忙伸手拦住,葱香从袖子里翻出个荷包送上。
桂枝笑说:“安娘娘咱们都这么熟了,您还这般客气。”抽着手不接。李安安亲自拿过来,硬塞桂枝袖子里,道:“别些个时候也罢了,都知道我穷。姐姐这回来,可是替主子娘娘来。再说,总共也没多少,姐姐使人买胭脂。”
桂枝这才一笑收了,塞袖子里,对李安安告辞,李安安一把拉住,悄声道:“姐姐平日里有事无事,常在主子娘娘跟前提着我点儿。”
桂枝道一声放心,对李安安福身告退。出门领了随行的两个小宫女回去。
李安安带着人,一直送到启祥门口,望人不见了,这才阖门回屋。
海兰珠从西次间出来,守着李安安重新洗脸换衣裳。等屋里伺候的人各回各屋忙活,只剩葱香在门口守着,海兰珠才开口问:“桂枝姑姑来,可有什么事儿?”
李安安不理她,自己对着镜子梳头。海兰珠年幼,性子急,抓了桌上小镜子,给李安安照脑后发髻。李安安看她十分殷勤,不由笑了,扭头对她招手。
海兰珠急忙附耳,就听李安安悄声道:“主子娘娘,怕是急了。”
海兰珠直起腰来,心中诧异:皇后?她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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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昨天晚上,今天中午,总共抽空才写了一章。亲们凑合着看吧。接下来,我可能会比较忙,工作毕竟正忙的时候了。不过尽量每周都更。谢谢亲们一直以来支持。
也不知道该写什么新文了。有亲说让写阿姐,我有担心,阿姐写的不够温柔,写成阿娘。o(n_n)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