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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一章
太皇太后能有什么意思, 就是有意思, 这会儿说还太早。听翠花与容妃唠会儿, 看左右事了，便觉乏了。
明珠夫人瞧孙女好端端的, 除了换身儿衣裳, 也没别的不妥, 总算是放下心来。看太皇太后面露乏色, 忙站起来道：“叨扰老祖宗半日，奴才也该回去了。老祖宗好生歇着, 过几天，奴才再来瞧您。”
太皇太后点头，嘱咐有空常来, “年纪大了, 我也不爱管别的闲事儿。咱们娘儿几个有空常唠唠嗑，省得老叫她们年轻的嫌弃老生常谈。”
说得众人都笑了。容妃道：“往日想请老祖宗多指教指教，还得瞧日子呢。”
翠花则说：“那有什么。咱只管赖着不走就得了。”
明珠夫人陪着笑一阵, 低声嘱咐海兰珠几句, 行礼跪安。海兰珠得太皇太后之命，亲送祖母出慈宁宫。到了慈宁门外, 明珠夫人扶着随行丫鬟的手, 转身道：“回去吧。你既请命, 在启祥宫陪伴安娘娘, 就好生静养。安娘娘是个实在性子, 定不会亏待于你。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儿的, 只管叫何谐跟你爹说。”
海兰珠奇道：“何谐？”
明珠夫人点头，道：“正是启祥宫安娘娘身边的小何子公公。他的名字还是你爹给取的。方才，你爹来慈宁宫请罪，悄悄跟我说的。富强、何谐，俱是能信得过的人。”
海兰珠点头，暗暗咂舌，感叹自家亲爹那股子惦记别人媳妇的勇气与手段。明珠夫人不宜久留，再三打量海兰珠装扮，再无不妥，这才叮嘱：“你爷爷原就是内务府出来的。想必看在往年烟火情，这仨月不会难为启祥宫。也不好说，谁叫那宫里，如今就卫贵人一个宠妃？你多留心，若是有什么短缺，安娘娘谨慎不好说，只管打发人告诉家里。”
海兰珠应下，问可要跟惠妃联络。明珠夫人闻听，冷笑一声，抬头取了腕上镯子，戴到海兰珠手上，借着这会儿功夫叮嘱：“除了容妃、安娘娘外，别跟任何一位后妃打交道。”
海兰珠抿嘴，道：“我总觉得，宫巷里碰见太子，跟有人商量好了似的。”
明珠夫人叹气，看四周都是慈宁宫的人，不能多说，只得抬手，替海兰珠拢拢耳边碎发，道：“你心里有数就成。经今日一事，不知是福是祸。求菩萨保佑，我儿能平安躲过这一劫吧。”
海兰珠听完，垂头不语。明珠夫人也不敢十分吓她，宽慰说如今她祖父、父亲颇得重用，她又年幼，不必十分挂怀，好生跟着安娘娘就是。如此再三嘱咐，瞧时候实在不短，只得狠心别了孙女，扶着随身丫鬟，跟着领路太监往神武门方向走去。
海兰珠目送祖母远去，直至不见了，这才转回身。就见不远处，太子领着几个太监、宫女站着。
海兰珠不愿触霉头，往西走了走，想要避让过去。哪知太子先开口叫住：“多大的人了，还当着这么多人哭鼻子呢。”
海兰珠咬牙，抬头就怼：“好叫太子知道，奴才今年十岁了。莫说奴才十岁，就是百岁，想哭就哭，谁还笑话我一个女子哭鼻子不成？”说完，哼一声，也不给太子行礼，也不避让，径自往前走，竟直生生与太子擦肩而过。她这么一过不要紧，险些碰着太子肩膀。还是太子反应快，及时避让。饶是如此，太子因为往旁边挪动，还差点儿站歪。
身后几个太监瞧见太子一张脸通红通红，道是给气的，当即就有撺掇太子告状。太子哼道：“说出去爷不要脸吗？”狠声叮嘱几人不准嚼舌根，带着人望毓庆宫而走。
海兰珠躲在廊下柱子后面，听太子叮嘱宫人，随后绝尘而去，暗笑一声，觉得心里舒坦多了，转身进了东配殿。李安安正等她呢，瞧见她来，便与太皇太后告退。
翠花、容妃俱起身告退，请太皇太后好生休息。
一行人按序出来，容妃站在殿前，等李安安带着海兰珠走近，柔声道：“你们今日可算平安了。”
翠花在旁笑说：“可不是。刚开始没把我心给吓出嗓子眼儿去。”
李安安道：“你当我好到哪儿？刚从乾清宫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腿都不是我的了。”
海兰珠抿嘴儿低头不语。容妃抬手，拍她一下，埋怨：“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念在你知道感恩，这三个月且好生伺候你安娘娘。日后好就好，不好了，叫你爹来，也别叫你选秀了，京外找家佛堂送进去，好生磨磨性子。”
翠花听了，惊讶非常，道：“你这真是亲姑啊。一出手就这么狠！”
海兰珠往李安安身后躲了躲，道：“我知错了。”
容妃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骂：“知错了刚才还撞太子一个趔趄？你当大家伙儿都是睁眼瞎，这是明珠府，瞧见跟没瞧见似的？”
海兰珠嘴硬，低声道：“明珠府才没那么不礼貌的人呢。”
容妃没听见她说什么，心知不是好话，刚要开口，李安安先受不住了，伸手把海兰珠从后背衣襟上撕下来，对容妃道：“要教孩子，往后三个月时候，咋教不行？别搁这儿念叨她了。再多说几句，我这衣裳都湿透了。”
容妃这才不提，再三谢过李安安，道是明日一早就去启祥宫看她们，与翠花一道，送二人一行出慈宁宫。直到王贺、葱香等人簇拥着李安安不见了，方长出一口气。
翠花在旁瞧见，笑说：“你也别太操心。升位降位，都是常有的事儿。”
容妃摇头，“若是早年间，我是不担心。只是，如今后宫利益几乎瓜分殆尽，皇子们眼看一个个长成，不出十年，争夺必将日趋激烈。冷不丁启祥宫退出一射之地，少不得有那些个人推波助澜，甚至落井下石。皇后与宜妃又都有孕。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走向。”
翠花闻言冷笑，道：“想那么多做什么。等你入住永和宫，自然就管不了别人了。”
容妃闻听此言，愣了一愣，随即苦笑，“可不是，我哪儿能管得了别人呢。”说完，也不与翠花道别，径直领着宫女、嬷嬷回后头自己院子里休息。
翠花瞧她走得决绝，哀叹一声，带着鸳鸯等人，往西出西华门，回长公主府去了。
不说别个，单说李安安带着海兰珠回到启祥宫，嘱咐海兰珠先回去梳洗，换了衣裳出来吃饭。自己则换了便服，散了发髻，拢了拢，随意在后脑挽了个松松的髻，抓跟簪子别上，嘱咐王贺、葱香等先回去歇着，忙了一日不必上来伺候。
王贺、葱香答应，各自把事一一吩咐到人，安排好了，才下去休息。海兰珠换好衣裳出来，就见两个小宫女在帘子外候着，里间仅李安安一人，坐在窗前，隔窗看花。
海兰珠扭头轻声吩咐茴香先下去候着，自己迈步近前，给李安安行礼。李安安见她过来，笑问：“这儿不如你家宽敞，好在立秋了，天气凉爽，日子还能过得。”
海兰珠腼腆笑道：“娘娘说笑了。不管在哪儿，只要心里宽敞，都是宽敞的。”
李安安闻言不语，指着身旁一个小凳子。海兰珠会意，安稳坐下。李安安指着窗外荷花、石榴、芍药问：“好看吗？”
海兰珠仔细看一遍，点头：“好看。”
李安安道：“好看多看会儿。没准儿一会儿就看不着了。”
海兰珠诧异，正想要不要开口问明白，就听外头一阵喧哗。小何子打前头飞奔进来，抬头一瞧，李安安正坐在窗户里头，顾不得多说，隔着窗户草草行个礼，道：“主子，内务府来收东西了。”
李安安垂眸，吩咐：“叫王贺跟葱香过来，把逾制的东西都抬出来，叫他们查验了赶紧抬走。别耽误咱吃饭。”
小何子不敢多言，只得转身叫小太监去叫人。这边王贺与葱香还没过来，就有内务府总管凌普大模大样带着人进来，隔着窗纱对李安安行礼，说了一套客气话，总结出一句就是来收东西。
李安安懒得跟他废话，只说一句：“本宫这院子里，住着三位皇妃。您老人家又不是公公，还是先到外头候着。看他们收拾吧。”
凌普闹了好大一个没脸，当着众人的面，不敢十分嚣张，只得诺一声告退，到太极殿前头等着。当即就有内务府大太监取了册子，一一查验东西。
因王贺与葱香干活利索，没一会儿，东西就查点完毕，上了锁，贴了封条，一箱一箱抬出去。
海兰珠自幼长在顶级官宦人家，哪里不知道妃位与嫔妃用具其实相差不多。看着东西一箱箱抬走，哪怕瓷器也不放过，心里又急又气，小声对李安安道：“那些个瓷器摆件儿，别说嫔位主，就是寻常官宦人家也不少见。怎么他们说收就收？”
李安安笑着刮一刮她的鼻子，柔声道：“就是因为你这张嘴，今日咱娘儿俩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能平安回来就该惜福了。还计较那些身外之物作甚。”
海兰珠咬牙，“要我，非出去跟他们理论不可。”
李安安十分不在意，“吃得一时亏，求得余生安。几个摆件儿算什么。等将来你出息了，给我送一车来，满屋都摆上。不就得了？”
海兰珠无语，只得在一旁睁大眼，看着内务府太监还在院子里挑挑拣拣。李安安怕她气狠了，拉她坐下，问：“你可知，如今内务府总管大臣是谁？”
海兰珠道：“就刚才那个尖嘴猴腮的。叫您给怼外头去了。”
李安安道：“那是太子奶公。”
海兰珠低声骂道：“狗仗人势。”倒安心坐下陪着李安安，不再管别的事儿了。
眼看东西搬的差不多了，嫔位主屋里，又不能很搜。内务府一帮太监却不肯走，也不知是谁，相中院子里几盆荷花，几棵石榴，也不跟王贺说一声，领着人就要往外挪。王贺早先得了李安安嘱咐，领着人站一旁干看着，不出声，不阻拦，不帮忙。等内务府一行人吭哧吭哧把院子里花盆搬个一空，出了一身的汗，凌普这才满意，带着人扬长而去。
李安安长出一口气，叫王贺领着人打扫干净院子。吃了晚饭，带着海兰珠歇下不提。
第二日一早，凌普又领着一堆太监来，说按嫔位规制，启祥宫伺候的人太多了。要挑几个带回内务府重新分派。
李安安也不避了，叫人搬了把椅子，往太极殿正门外一放，对凌普冷笑一声，问：“嫔位主跟前，几个伺候的人呐？”
凌普一笑，躬身回话：“回安嫔娘娘话，嫔位主，宫女六名，太监六名。”
李安安冷笑，叫过来王贺、葱香，“都站出来，叫凌普看看，咱们启祥宫，到底几个人。”
众人按男女，分左右站好。凌普一瞧，傻眼了，怎么安嫔当了这么几年妃位主，宫女不过五个，太监才四个？
李安安歪在椅背上，那着把折扇敲掌心，问：“看完了吗？会数数吗？到底是几个呀？多呀还是少呀？”
凌普呵呵笑说，“少了三个。”
李安安冷笑一声，抬手，葱香赶紧上前递胳膊，李安安顺势扶着葱香站起来，道：“那就麻烦总管大人，给本宫把人手补齐吧。顺便说一句，往年，本宫这里的份例，可都是按人头领的。人一多，份例别忘了补上。”看凌普不服要说话，李安安摇着扇子慢悠悠道：“还忘了说一句，刚才容妃叫人传话，说过两日，和长公主几位主儿，连同几位太妃一同来赏花。没法子，谁叫我启祥宫安静呢。还请总管大人吩咐人，换几样新鲜的花儿，给我启祥宫补上。”说完，看也不看，扶着葱香，王贺等人前后簇拥着，径往体元殿去了。
凌普恨地牙痒痒，无奈只得灰溜溜带着人回去。正好碰见翠花带着太子打路上过，瞧见了随口问一句。凌普不敢细说，只说按规矩来收启祥宫逾制之物。
翠花“哦”一声，问：“不是昨个傍晚就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来收。怎么启祥宫有那么多好东西，一回收不完，还得收两回？”
凌普诺诺不敢明说。太子便知其中有猫腻，刚要开口训斥，翠花伸手握住太子手腕，对凌普笑说：“既然如此，你忙去吧。”凌普赶紧给太子、翠花行礼告退。等他走没影了，太子忍不住问翠花为何不明着说他。翠花摇头，“这里头的弯弯绕，我没法儿跟你细说。你只管找你信得过的人，仔细问他就是。”
太子顿了顿，抬头看一眼启祥宫牌匾，心情郁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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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说要批发一批盒饭，我感觉，好主意！
又回头看了暑假追的电视剧。唉呀，小哥哥们下线了，偶也失恋了，暑假也快结束了。日子要变得艰难起来了！
话说，某个电视剧的两位男主，真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