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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水接触宫白语，主要为了打探师父的消息。
寻找了将近二十年，一直没有放弃，然而胡小水心里边并没抱太大希望。
阜谷村被阴鬼攻陷的时候，胡小水能够幸存下来，并不仅仅因为俞茂杰和影叔，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他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阿彤给的护身符。
在他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那枚护身符激发了。
从得到的传承之中，胡小水知道自己是武道第三十七任护道者。
第三十六任是莫乘。
在他成为护道者那一刻，莫乘理论上就已经死了。
“尊者见过我师父嘛？”
“你师父是谁？”
“跟我一样，也是出自夏临城。”胡小水缓缓说道，“他二十年前离开的。我去过绥康、龙观和岱禁，都没找到他。”
“二十年前离开夏临城的，那他当时已经是名将了吧？”宫白语道，“毕竟当时的火魔山很大，穿行火魔山去其他主城，需要在山里待上几个晚上。
没有名将境界，肯定做不到。”
“我那时还小，不太清楚。”胡小水应道，“我师父既然敢踏入火魔山，应该是名将。”
“叫什么名字？我回去查查，看有没有这个人。”
“他叫莫乘。”
“莫乘？”
“对！就叫莫乘。”
“这个名字，有点儿……”
宫白语陷入深思，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
尊者之战结束，天上宫阙之外的雪地又恢复了平静。
再次被人忽略的莫乘和冥仙，仍旧坐在那里下棋，你一子我一子，一盘棋局下了几个小时都没下完。
“你挡不住我的。”
“是嘛？”
“我承认，你在这个世界一日，我就一日没法攻破天上宫阙。但这又怎么样呢。我可以等。
百年不行，我就登上五百年。
你能守住天上宫阙一时，还能永远守护嘛？
终有一日你会离开，不管死也好，回到修行界也罢，总之没法再阻碍我。”
“那是我死之后的事情，也管不了那么多。
能够守住几百年，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何必呢！
你去修行界，说不定能晋升人途境，甚至有希望成仙。
以宗师境成就人途境，前途不可限量，成就准仙境之后，寿命至少三万载。
在这个世界耗着，你只能活几百岁。
为了我这个半死不活的冥王，葬送自己的前途，不值得。
听我一句劝，离开吧！”
冥仙的话没有以前那么少，有些话唠，说的话比莫乘还多。
当初那个高冷的仙人，不知去哪儿了。
估计是因为火魔山缩小的缘故。
从十八年前开始，每次见面，冥仙的言行越发正常起来。起初只是一团黑暗，什么没有。
如今催动养心玉，莫乘能够大致看清水蓝衣袍下的轮廓。
“我没跟你说过嘛？”
“说过什么？”冥仙反问道。
“修行界的武道落寞了，”莫乘从棋桐中取出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棋盘是丁亥留下的武器，因为飞升了，带不走，被莫乘收藏了。
莫乘估摸着，如果自己那天离开，武器也会被人收藏：“很难晋升人途境。
知道宫冠纶嘛，他也是武修，而且还自创出宗师法门，结果还是被天道阻隔，没法晋升。
我回去了也没用，跟在这里没什么区别。
反倒在这个世界，我还能活得舒服一点。孬好还是天上宫阙的主人。”
“还有这回事？”冥仙一副思考状，“我刚晋升仙人境没多久，就被镇压了，一直窝这个世界，对修行界的事儿也不太了解。”
“发生很多事。”
“武道为什么被天道排斥，你知道嘛？”冥仙问道。
“您太高估我了，”莫乘道，“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地境，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甚至没有晋升宗师，这样的小喽喽，能知道这等辛秘？”
冥仙不禁点头，没有深究。
他也清楚，就算莫乘知道，也不会说：“最近几十万年，人族出过仙人嘛？”
“没有。”莫乘道，“从你被镇压到现在，就出了一位仙人。”
“武道不是落寞了嘛？”冥仙大奇，“怎么还会出现仙人？”
“这是一百多万年前的事了，”莫乘解释道。
“这样嘛！”
“和武道也没什么关系，是魂道出的仙人。”
“魂道？”冥仙的语气中充满质疑，“这不可能。魂道这等垃圾的道统，怎么可能出仙人。
小娃娃，你骗我的吧？”
“骗你干嘛！”莫乘道，“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
再三确认，感觉莫乘没有撒谎，冥仙才幽幽叹了口气：“魂道都出了仙人了嘛，按理不应该。
魂道不朽的是灵魂，走到最终神识清醒，却会变成毫无战力的垃圾。
老魔知道的，为什么还会这样做呢？
他有什么阴谋？
对，他肯定有阴谋。”
冥仙的话，莫乘听懂稀里糊涂，不是很明白。
失去剑仙的福缘紫气，已经过去二十年，莫乘偶尔还会感觉不适应。
很多事情，他以前可以做到，现在做不到了。
最直观的体现，是在气运上。
以前有百分之十的把握，他就可以办成，不会出现纰漏。
同样的情形，现在的他需要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时常还会出现问题。
相比从前，莫乘感觉如今的自己，像是被命运诅咒的人，遇到的事情，没几件顺心的。
再让他像之前那样，在生死间跳动，估计早就死上八百回了。
冥仙很快回过神来，抛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就离开了。
对于魂仙的事，冥仙很好奇，却没有追问，可能是觉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只会徒增烦恼。
冥仙和莫乘并不是朋友，反倒是敌人。
没有莫乘从中阻挠，冥仙说不定已经一统宗师域，解封而出了。
冥仙说的，莫乘都明白。
他留在宗师域，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顶多延续几百年。
等他寿元耗尽，天上宫阙一样会沦陷。
几百年的时间，对于冥仙这等不死不灭的仙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离开，还是留下？”
冥仙不提，莫乘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