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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没有动，尤其是那些白衣的苗疆人，更是一丁点声音都没发出。
这蛇如果发怒，他们都得死。
然而大黑蛇却没有咬楚琳琅，而是就这么凑近盯着她，忽然伸出蛇信子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殷睿爵一震，忽然出声道，“琅琅，你咬破你的手……看它会不会舔你的血……”
楚琳琅吓得有点懵了。不明所以看向他，但还是颤抖着抬手咬破了手指。
鲜红的血涌出来。
大黑蛇立即凑了过去，蛇信子舔过她指尖的血滴。而后蛇身迅速缩成一团，蛇头对着她，做出某种膜拜的姿势。
自古苗疆楚家出圣女。
殷睿爵眼眸震了震，立马撑起身体，对着楚琳琅跪了下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所有白衣的苗疆人都放下了枪。也对着楚琳琅跪下去——
莫清恬吓得脸色惨白，殷睿爵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压低声音，“恬恬，跪下！”
她半懵半懂的跟着跪下。
楚峰显然也是震惊的，虽然面色怒然，但也跪了。
双手覆在胸前，俯身，磕头。
整片森林里只有厉云曦跟盛怀廷站着，其余所有人都是跪着的，嘴里念着他们听不懂苗语，虔诚而庄重。
那大黑蛇似乎很喜欢楚琳琅的血，一直在她破了的手指上舔着，殷睿爵把腰间的匕首解下来扔过去，“琅琅，你把手心割破……让它舔。”
楚琳琅弯腰捡起匕首，照做。
舔了血的大黑蛇似乎很高兴，粗壮的蛇身围着她打转。还用舌头蹭她的脸……
殷睿爵又道，“你摸它的头……跟我说的念，让它带我们出去。”
他说了几句苗语，楚琳琅颤颤巍巍的摸着蛇头，重复了一遍。
大黑蛇舔着她的血，像是能听懂一般，蛇尾猛地扬起，直接把那些白衣苗疆人全部扫飞——
蛇身往右边窜去，清出一条干净的路。
殷睿爵站起身。扶起一旁的莫清恬，对楚琳琅道，“琅琅，我们跟着这蛇走，不会再有危险了。”
楚琳琅还处在极度惊吓的状态，但知道盛怀廷受伤也不能耽误，立即转身走在最前面——
楚峰跪在那，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想追但又不能追。大黑蛇是神灵之物，他方才在森林里开枪，已经是触犯了它。
百年来，那条神秘的大黑蛇是这片森林乃至整座山的苗族神物，它若出现，那必定是……苗疆圣女现身。
它只舐圣女之血。守护圣女，听从圣女。
殷、楚两大苗疆族系在这一片苗族土地生活已有百年历史，自古圣女都出在楚家，也是这些年楚家始终比殷家昌盛的原因。
只是楚峰万万没有想到，这下一代圣女竟会是……楚琳琅。
上一任圣女出现还是几十年前的事，只不过后来被灭门，圣女在祖坟前自杀。
直到大黑蛇跟楚琳琅的身影都彻底消失，所有白衣苗族人才敢站起身来，但仍旧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鞠躬。
楚峰捂着手臂中弹的地方。眼眸中一片阴冷。
如果是圣女是楚琳琅，那厉廷深体内的蛊毒……
…………
楚峰带着手下撤离，回到森林最深处的原楚家遗址。
破旧残败的苗族建筑。处处透着腐朽的竹木味，依稀可见曾经的辉煌，但此时已然是阴森而晦暗。
楚峰走进去。看见正在包扎枪伤的盛苗，皱眉，“谁打伤了你？”
“是殷睿爵……”楚晚晚咬唇，“我差点说出……他毁了三年前跟我们的约定的事……”
当时楚峰跟殷睿爵合作，设计弄死厉廷深，殷睿爵答应了把殷家的地划一部分给楚峰，但现在他食言了，又或者说他暂时做不到——
殷睿爵跟殷亦明面父子相称，背地里争权，殷家内部一团乱。
楚峰问，“你怎么会跟殷睿爵碰面的？”
“我……”楚晚晚不想说出厉廷深打死他心腹的事，于是撒谎道。“我发现莫莣的第二人格出现了，还杀了你的心腹……于是偷偷跟踪，他想救楚琳琅，殷睿爵在那边装腔作势，我一时气愤就……”
第二人格？
楚峰立即起身走向里面的房间，看见被绑在木架子上的男人。
厉廷深垂着头。黑色皮衣染血，听见动静抬起头，俊美张狂的脸上红眸嗜血，冷蔑嗤笑，“老混蛋，我们又见面了。”
楚峰沉着脸，忽然拿过边上的软皮鞭，直接一鞭子抽在厉廷深胸膛上！
这种皮鞭打不出痕迹，但是极痛。
厉廷深痛的一张俊脸都有几分扭曲，但一声都不肯出，他咬着牙冷笑，“你他妈有种就打死老子！用枪打啊！皮鞭抽算什么，你是娘们儿？！”
楚峰冷笑，“看来这几年你出来的时候被打的还不够么，厉廷深也是挺能耐的，中个蛊毒还能分裂出第二人格，怎么，你今天想去救楚琳琅？”
“老子喜欢她救她怎么了？难不成救楚琳琅那个身材分不清前后的扁鱼？”
厉廷深红眸中尽是桀骜不驯的嚣张，“怎么着啊，厉廷深失忆了你就了不起了？呵，等有朝一日他想起来了，第一个砍死的就是你这个狗东西！”
“是么，”楚峰阴冷勾唇，“那可能等不到那有朝一日了，只要我断了他的药，他就活不了多久，他死了，你也别想活——”
…………
在大黑蛇的带领下，楚琳琅等人很快就从幽深的森林里出来了。
大黑蛇并没有出森林的界限，停在了一棵参天树边，蛇身扭动，蛇头凑过去蹭着楚琳琅的脸。
楚琳琅虽然害怕，但不知为什么并不反感，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它。
大黑蛇很高兴的样子，蛇信子又在她手心的伤口处舔了几下，粗长的蛇尾猛地一扬，重重打在前方的地上，像是在指引离去的方向，并且发出呲呲的声响。
像是……在道别。
楚琳琅忽然微笑起来，忍痛挤了挤掌心的伤口，又弄了点血给它舔。
不知道是不是她对动物亲近不多的原因，竟然觉得这条蛇……有点可爱……虽然实在太大太长了，确实很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