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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之中,不是没有强者,人间仙界之中,就强者如云,随便走出一个地阶强者,进入凡世,就是睥睨众生的存在。
然而,修者的战斗与战场厮杀决然不同,元力修者以仙诀操纵天地五灵,体修修炼肉体,参悟武之奥义与武技,俱是超越普通人感官的存在,故他们一出现于世俗,就被百姓膜拜,尊称其为仙。
对于普通人来说,仙是高高在上的,是需要膜拜的,需要敬畏的。
战场厮杀,战士们追随的是能征服他们的心,激发他们的血勇,带领他们夺取胜利的领袖,领袖与仙不同,领袖所具备的品质,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不可能拥有。
所以,与灰鹰匪帮一战,如果换做是一位地阶强者,也可击败众马匪,但仙的影响力仅会令马匪跪伏,而不会令他们心悦诚服的跟随。
无定河一战,点燃了汉军消失已久的军魂,天下间落魄的战士,重新看到了民族的希望,少帅之名,成为无尽黑暗中指引他们前进的灯塔,这更不是仙能做到的。
天下汉人渴望的,不是高高在上仅供跪拜的仙,而是能够终结乱世,拯救他们的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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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临一杆铁枪,以战场上厮杀之法,再次横扫两只百人队,留下一地呻吟的马匪后,驾驭雪狼,依然不紧不慢的向灰鹰山寨行去。
灰鹰山寨就在前方山岭之上,那处云雾缥缈的所在。此刻,云雾散尽,已可看到木制的山寨篱墙,篱墙之上,人头攒动,敲锣打鼓声伴着喧嚣的人声远远传来。
登临驾驭雪狼行到山岭之上,遥望千步之外的山寨,山寨之门大开,四只百人队冲了出来,这一次,是一百骑兵和三百持刀执盾的步兵。战马在北疆是稀罕货,灰鹰匪帮不可能全员配备战马。灰鹰匪帮最精锐的骑兵,已有四分之三被登临的铁枪放倒。
“奉帝国少帅及龙大将军军令,西疆众匪,即刻归入帝国军制,不得有误!”所有飞鹰军战士齐声大吼,声震山野。
然而,马匪凶悍,先前已折了三百人马,但尚有七百余健卒,此时被登临打出了火气,又怎可能停手。山寨之中锣鼓连响,又有马匪络绎不绝的冲出山寨,杀奔这里。
看来,这些家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登临嘴角弯了弯,拍了拍大毛的脖颈,示意它继续向前走。
很快,马匪的百人骑队先行杀到,其后,两百刀盾兵呼喝着冲过来。从高空俯瞰,三百马匪就像奔涌的激流,登临则是立在雪原之上的一个黑点,仿佛随时会被激流卷走的砂石。
实际情况则恰恰相反,三百人马撞击的,是撑天的巨柱。
在山寨之前,形成一个奇特的景观。战斗在一线的马匪被登临和刘玉娟揍得满地找牙,哀嚎一片,未能阻挡哪怕一丝登临等人前进的步伐,登临身后,则是一众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前行的马匪,他们不再参加战斗,只是远远跟着,就像是在看热闹一样。他们途径被击倒的同伴时,会将他们搀扶起来,令尾随登临的人数不断增加。
随着战斗的人越来越少,此消彼长之下,尾随登临的人越来越多,乌压压一大片,这些人的眼中没有愤怒,反而充斥着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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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鹰匪帮的老大不叫灰鹰,灰鹰是他的绰号,他原名叫司马鹰,因他养了一只颇具灵性的苍鹰,在西疆扬名立万时,被人起来个灰鹰的绰号。
灰鹰本来也不是马匪,原是一座中原城池的将佐。十年前,胡人攻克了他所驻守的城池,守城军不敌,或阵亡或逃散,他带领一些残兵逃出了战场。
司马鹰对时局心灰意冷,加上无家眷牵挂,便带领残兵一路北上,来到北疆,夺了山寨原先老大的位置,做了马匪。
一晃十年过去了,司马鹰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姓氏,岁月将他从一名守卫帝国疆土的军人磨成了北疆三害之一——马匪。
荣耀与誓言随风而去,如今只剩下贪婪与苟活,灰鹰不知道,哪一天是否会有一个更强力的人,如他十年前一样,杀死他并夺取匪首的位置。
没什么可奇怪的,马匪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谁的拳头大谁才是老大。
不,他并未完全遗忘过去,他的战铠,被他珍藏于卧室的箱柜之中,午夜梦回时,还能带他回到那段峥嵘的岁月。
为了冲淡对未来的迷茫,淡忘时光之痛,灰鹰染上了酒瘾,当登临与光头男打起来来时,他刚喝完小半坛子高粱酒,歪靠在虎皮座椅上醉醺醺的享受酒精烧脑引起的天旋地转。
所以,当手下报告,光头男的百人骑队被打败后,他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百人灭了,就出两百人,两百人灭了,就三百,给老子那人堆,他娘的……”
如果在他清醒时,在未弄清楚敌情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下达如此糊涂的命令。
结果,他手下们悲剧了。
登临如一辆人形坦克,一路势如破竹,碾压至山寨大门之前。在这之前,已经有近八百马匪被他用铁枪扫倒,加入到光头男为首的尾随大队中。
山寨中,余下的两百马匪,何曾见过这么凶悍的打法,一个人一杆枪,将八百人揍得满地找牙。
剩余马匪的勇气被寒风吹得一干二净,他们紧闭山寨大门,胆战心惊的躲在寨篱之后,不敢应战。
登临跃下狼骑,走在山寨大门前,用手轻抚此门。他能清晰的听见,门后马匪紧张的呼吸声。
此门是山寨的入口,至关紧要,所以,不但门是用大量铁木制成,门后还用数人合抱的实木抵住门栓,以增加防御力。马匪们手执各色武器,死死的盯着大门,他们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虽未交手,却汗流浃背。即便隔着厚厚的大门,他们仍仿佛看见,那个魔神一般的身影。
登临轻轻一叹,手掌轻抚寨门后,又收了回来,此门制作不易,可惜了。
忽然,他目中闪过冷光,轻吸一口气,猛地一拳击向山寨大门。
灰鹰抱着酒坛睡着了,歪在虎皮座椅上,打着雷鸣之鼾,哈喇子流了一地,他又做那个梦了,梦中,他手持战刀,热血贲张,与无数袍泽一起,冲向敌军。
“轰隆!”
炸雷般巨响惊醒了灰鹰,他如中箭的兔子一般从座椅上弹起来,酒坛子被抛飞出去,啪的一声摔碎在青石地上。
“他娘的,大白天的,谁放炮仗!”灰鹰大吼,紧接着,他的目光死死的定格在山寨大门的方向。他所处的聚义厅地势较高,距离寨门并不远,那里发生的事能够尽收眼底。
此刻,厚实的山寨大门裂成好几块,伴着烟尘和马匪们的痛呼飞上了天。
“嘎!”灰鹰不禁张大了嘴巴,仿佛一只雷惊的蛤蟆。
“啾——”他养的苍鹰扑下来,落在灰鹰的肩膀上,苍鹰的眸中俱是慌张,对着灰鹰不停的叫,仿佛在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