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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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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烈的情绪和那些记忆的片段就在突然间生成,却又显得如此自然,仿佛本该如此,本该属于南宫炎,它们全部都围绕着那个模糊的人影,还有一声声“登临”的呼唤。
    有那么一瞬间,南宫炎甚至怀疑这些记忆是否来自于前世,这个猜测随即就被他否决了,他是修者,已能初窥天地奥义,人界不是聊斋世界,是没有轮回与转世的,自己不可能存在前世。
    他很快就到达神秘的通道尽头,进入刺目的强光。
    强光在眨眼间消失,他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蓝天之上飘着白云,暖暖的清风拂面,送来淡淡的草香。
    这里的天地灵气……自进入奇特之境后,南宫炎已经吃惊过很多次了,这一次依然被震惊。
    这里的天地灵气较人界纯净,没有现代文明产生的污浊,可灵气中熟悉的气息以及独特的运转轨迹显示,这里就是人界。
    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相同的物体,生命如此,非生命体亦如此,更别说一界了。所以,南宫炎穿梭进入地狱世界和聊斋世界,立刻就能判断出并非人界,两界的天地灵气与人界太不一样了,空间规则更不一样,对于修炼天地灵气感悟天地规则的东方修者来说,太好辨认了。
    可事实摆在这里,这片空间就是人界,空间规则控制下的天地灵气不会作假。不过,又有些不同,这里的天地非常纯净,丝毫感应不到现代文明产生的污浊。
    又是一大疑问,如果这里是人界,为何没有现代文明的痕迹。要知道,在现实的人界中,文明的痕迹无处不在,任何地方——哪怕是南极和北极,都不可能出现如此纯净的天地灵气。
    草原上,两队骑兵正在追逐一驾马车,两队骑兵加起来将近两百余人,而护卫在马车周围的护卫骑兵则只有五十余骑。双方相距已不足五十米,追赶的骑兵发出兴奋的吆喝声,催马狂奔,并对着前方的护卫骑士弯弓射箭,而护卫骑士则将马车团团围在中间,打马狂奔之际予以还击。
    这里不是人界,这些骑士均身穿古装,与人界的现代文明迥然不同。
    羽箭在追赶者与被追赶者间破空,不时有骑士中箭落马,惨叫声中被别的战马踏成肉泥。双方的战力对比相差过大,守护骑士越来越少,由于马车奔跑较骑兵慢的缘故,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莫名的,那辆插满羽箭,颠簸前行的马车吸引着南宫炎,像是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在马车中。
    双方追赶间逼近一个三十多人的小型商队,小型商队顿时恐慌起来,商人和保镖们闹哄哄的驾驭马匹和骆驼散开,以避开双方的战斗。
    这时,商队中一辆货车上,一个人站了起来,这个人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古汉服,头上戴着顶破毡帽,眉宇清秀,眼神清澈,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看清此人的模样,南宫炎再次被震惊,这个人,赫然拥有和他一模一样的样貌。
    不仅长相一模一样,站在那里的姿势,那眼神,以及镇定的气质,都和南宫炎一模一样。
    与南宫炎唯一不同的,南宫炎也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少年站在摇晃的马车上身体的律动不是很协调,显示出他的修为很低,不论肉体还是元力修为,都很低,恐怕连黄阶都不是。
    在这片似是而非人界的土地上,出现一个似是而非自己的人,南宫炎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此刻复杂的心情。脑海中亦闪现更大的疑问。
    如果,看到燃烧的城市是冥冥中未来的启示,那么,现在看到的又指引着什么?
    如果,城市中那位祭奠白小喵的男子是未来的自己,那么,这个几乎没有元力修为的少年又是谁?
    南宫炎迷惑不解,感觉只是一眨眼,眼前的画面又变幻了。
    这是一座建立在山岩上的巨大城堡,现在却被重兵重重围困,蚁群一般的士兵在攻打城堡唯一的入口,——一座巨大的铁门,城堡内的守军则通过城堡诸多的射击口还击,战鼓雷雷,人声鼎沸,羽箭横空,不时,守军被攻打城堡的敌人射中,惨叫着从高高的城堡上摔落。无数手持刀枪剑戟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等在大门外,等着大门被攻破后杀入城堡。
    “咚咚咚——”巨大的攻城槌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撞击在铁门上,铁门在撞击中发出巨响,连接铁门与城堡墙壁随着每一次撞击洒落碎石,可见破门只是时间问题。
    “登临,你不要去,不要去……”南宫炎的意识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南宫炎心中涌动奇特的情绪,是慷慨、悲壮与眷恋混杂。
    片刻之后。
    距离城堡入口较远的墙壁忽然从内被破开一个洞,洞距离地面将近五米,地面上是密密麻麻的攻打军队。守军从洞中涌出,吼叫着跃向下方,当先一人正是与南宫炎酷似的少年,他手持双刀,落在敌人身体上,落地后便疯狂劈砍。友军纷纷跃下,随着少年冲击敌人的阵线。
    攻城军队显然没有预料到被围困的敌人会临空杀至,顿时混乱起来,而少年带领的守军则气势如虹……
    “登临——”城堡一个射击口中,一名女子探出头来,撕心裂肺大喊。
    南宫炎呼吸为之一窒,记忆中似乎有什么即将醒来,他看不清女子的模样,却又觉得,女子的容颜是那么熟悉,是生命中不可能被遗忘的。
    可她究竟是什么模样?南宫炎努力看去。
    然而,这段神秘之旅到此结束。天地突然变幻,战争之声迅即消失,暗夜之色降临。
    这一次,他回到了现实世界——人界,回归的时候已是深夜,天空挂满星斗,城市的喧嚣远远传来,浑浊却熟悉的天地灵气扑面。
    自他回归人界的那一瞬间,那些情绪便如潮水般迅速褪去,那些似属于他又似不属于他的记忆亦在迅速消失。燃烧的城市是未来的预兆,进入后没有情绪波动,没有奇特的记忆,他记忆犹新。但草原异域中的一幕,就如回味旧梦,却发现,即便在回味中,旧梦的记忆也在飞速消失,大部已经无踪。
    不过,还是有一些被南宫炎牢牢记住了。
    那一声声对登临的呼唤,以及那个几乎清晰的身影。
    “登临……”南宫炎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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