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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初创篇——相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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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叔将酒盏端起,举向登临和小江南,“相逢即是有缘,干。”说罢,他将酒盏送到嘴边,一仰脖,把酒喝尽。
    小江南眨了眨眼,先闻了闻酒,然后喝了一大口,随即吐着舌头哇哇大叫:“啊啊,好辣好辣,这酒好辣,喝到肚中,就似吞了火一般,受不了,啊啊,受不了。”
    龙叔哈了一口酒气,哈哈大笑,“小友悠着点,这酒劲可大呢,喝多了到时可别哭。”
    登临感受到龙叔的善意,对他的感观大大改变。人家是豪族护卫首领,身份超然,现在跑到自己跟前,先是给小狗赔罪,接着奉上美酒,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自己再计较,就显得小肚鸡肠了。
    他将酒盏端到嘴边,一仰脖,酒液便全部流入喉中。这酒的确比于五的酒要烈,酒精度更高,在他喉中流动,仿佛一道炽热的火流向胃中。可仅此而已,登临酒量如海,只能感受到酒液带来的热,其他再无感觉。
    他脸色淡然的将酒盏放在龙叔面前。
    这小子,酒量倒不错。龙叔的眸子闪过诧异,继续为登临的酒盏斟满酒,再为自己的酒盏斟酒,“呵呵,再喝,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啊,护卫大叔,登临大哥,小的酒量不行,现在就感到头晕了,不喝了,你们喝哈。”小江南将剩了一半的酒的酒盏摆回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感觉到酒气上涌,脑袋发晕。
    他抓起一块烤鹿肉塞进嘴中,咀嚼两口,大赞,“啊,真好吃,我这辈子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小娃娃,你今天是有福了,燕京城中,不知多少权贵想吃我家主人亲手做的菜而不得。”龙叔笑道,端起酒盏,对登临说道:“小兄弟,我就倚老卖老,自称一声大哥啦,前两次,老哥门下出言不逊,行事孟浪,得罪了你,老哥我代他们赔罪,先干为敬。”说罢,他又是一仰脖,将酒盏中的酒喝干。
    登临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如果豪族与他死扛,他绝对不会假以颜色,可对方放低姿态,又当面代其他人致歉,态度很是诚恳,他对豪族的怨气,亦开始消散。他与豪族之间本没有多深的仇怨,不过是由于天天引起,然后被他家人一口一个小乞丐小哑巴惹得恼火,现在,这两件事的心结均已解开,也就没必要再生人家的气了。
    登临微微一笑,抓起酒盏一口喝干。
    “哈哈,痛快。”龙叔大笑,手指向摆在木板上的烤鹿肉,“来来来,尝尝我家主人的手艺,保证你恨不得将舌头吞下去。”
    这时,天天已把龙叔递来的烤鹿肉吃完,吐着舌头摇着尾巴,乞求的瞧着登临。登临先抓起一块烤肉,递给天天,再抓起另一块烤肉,塞进嘴里。
    登临咀嚼了几口,烤肉的确很美味。忽然,记忆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显现,他下意识的去追寻,那东西却一闪而逝,只能依稀捕捉到,——他品尝过更美味的烤肉,在某时某地,那里有跳动的火焰,成群的人和嬉笑声。
    不能再追寻答案了,因为头又隐隐作痛了。登临不得不放弃思考。
    龙叔见登临呆呆出神,以为他沉醉与美食中,龙叔嘴角泛起淡淡笑意,大小姐说的没错,美酒与美食的确可以降低心防,拉近距离。
    “来,小兄弟,咱们再喝。”龙叔端起酒盏,登临回过神,跟着端起酒盏,两人再次一口饮完盏中酒。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龙叔边斟酒边问。
    登临神色一黯,轻轻叹了口气。
    “登临大哥遭遇过变故,记不起家在哪里了。”小江南说,短短的时间内,他腹中的烈酒开始涌现酒劲,令他脸红如朱砂,不得不靠在一边打酒嗝。
    “哦,原来如此,”龙叔把玩着酒盏,“好男儿志在四方,没了家就没了罢。不瞒小兄弟,老哥我二十岁时,家乡被胡人劫掠,也是没了,老哥我漂泊四方,最后投军,在军中一呆就又是二十年,每每与胡人交战,必冲锋在前,手刃胡人,也算是家中父老报了仇,”他看向登临,眼眸中闪着光华,“嘿嘿,就给你说一些老哥参与的几场与胡人的战斗,权当下酒菜啦。”
    龙叔是百战老兵,从他军旅生涯中挑出几件惊险的战斗易如反掌,边就着烈酒边娓娓道来,令登临和小江南听得津津有味。
    一个时辰后,太阳已接近西方的地平线,天色开始昏暗。
    龙叔晃了晃酒囊,又将酒囊口朝下,却是一滴酒也倒不出来。不知不觉间,他和登临将一皮囊的烈酒喝下了肚。这些酒都是高度烈酒,普通人喝上一盏,就会醉倒,饶他酒量过人,亦感觉腹中火烧,脸红如烙铁,脑壳发胀,反观登临,除了那双清澈的眸子更亮外,和没喝酒时没啥区别。
    小江南晕晕乎乎歪靠着货袋,不时打着酒嗝。最大的赢家还是天天大人,龙叔和登临只顾着喝酒,小江南不胜酒力,刚开始就被撂倒了。这样,没人跟天天抢烤肉吃,那一大包烤肉,几乎全进了天天的肚皮。天天眯着眼,幸福的趴在一边,边回味嘴中的余香,边打着美滋滋的嗝。
    天天大人表示,虽然没吃饱,可吃得很过瘾啊。
    龙叔打了大大的酒嗝,浓郁的酒气从喉咙中喷出,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对登临抱拳,大着舌头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兄弟海量,龙某,老哥……嗝……佩服,龙某回去啦,不送……嗝……不送。”
    龙叔的确是喝多了,那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倒似的,登临连忙站起身,扶着他走到货车边缘。龙叔吹了一声口哨,他的战马跑了过来。
    “登临兄弟……后会有期……”龙叔推开登临的胳膊,抬腿一跃,一屁股坐在战马的背上,由于用力过猛,差点掉下马背,幸亏战马和他配合熟稔,身子歪了歪,才将主人的身体稳住。
    “告……告辞……”龙叔驾驭战马,向本家马队跑去。
    登临注视着龙叔骑马跑回,龙叔爽朗的笑声伴随蹄声远离。那辆马车依旧被骑士团团护卫,车帘微微掀开,刹那间,他的目光与一双蓝如春水的美眸交错,他凝神再看时,车帘已经被放下。
    “登临大哥,到换药的时间了,我帮你换药。”小江南睁开眼睛,双臂支撑着身体欲爬起来。
    登临走过去,按下他的肩膀,指了一下他的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你还是接着醒酒吧,些许小伤,我自己可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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