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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思思等人是一叶障目,思想陷入如何能最快、耗损最小夺回滦州,忽略了战争的本质。战争的本质是杀戮和流血,是血勇的比拼,是敌我双方战士之间的死斗,是双方实力的此消彼长,一味取巧,讲究避实就虚,或许可以获取某场战斗或战役的胜利,但是对于战争大局,帮助却是有限。
五胡乱华之世,汉人被胡人欺辱,江山沦丧,汉人的勇气亦随之在减弱,胡骑战力之凶悍是汉人们的噩梦,以至于在北疆诸将的潜意识中,均有保存实力,避免与胡人正面决战的思维。
孰不知,有些事是绕不过的,必须要直面。人生如此,战争如此。
进军滦州的路线终于被确定,大将军决定,按照直线在平原行军,以五万精锐,迎击一万匈奴骑兵,与敌正面决战。
这些年来,北疆军队与匈奴骑兵开战,大多是依靠城池做防守反击,或者小股骑兵部队出击,奔袭敌人,如现在计划的这般,主力部队于平原之上寻敌决战,却是从来没有的。此战,无论结局,将会载入史册,因为,这是五胡乱华以来,汉人第一次以自己之血勇,挑战异族铁蹄。
不过,对于大将军来说,如果五万大军连一万胡骑都不能对付,那么,所谓的联盟之策和天下大计恐怕要重新思量了。
“登临君,”龙思思注视着登临,“本将军欲让你加入飞鹰军,绶副将一职,辅佐龙一将军,如何?”
飞鹰军是北疆军队的王牌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仅四千人马,但战力彪悍,是北疆诸军之中,唯一能与匈奴人的精锐骑兵——王庭卫队匹敌的精锐,是北疆诸军心目中的圣地,无数战士,以加入飞鹰军为荣。
龙一是飞鹰军的统领将军,副将就是他的副手,可谓荣耀之职,显示出龙思思对登临的看重。北疆军最重勇武,战士亦最崇拜勇士,凭借登临的战力,在飞鹰军中必然大放异彩,未来成为统领将军,乃至成为阶位更高的统兵将帅,指日可待。
然而,加入飞鹰骑军,最多令飞鹰军之战力大增,仍然摆脱不了汉军对胡骑的弱势,此非登临投军所愿。
登临对龙思思摇了摇头,弯腰继续在纸上写下:“大军何日出征?”
龙一回答道:“五万大军日夜集合,兼之粮草辎重齐备,预计三日后之午时,先锋即可开拔。”
冷兵器时代打仗不比现代战争,数万大军开拔绝非儿戏,从人马调配、各军协调到行军路线制定、粮草调集,民夫征调等,需要准备的事有很多,人马未动粮草先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如龙家军队这般,从敌情传入城中到全城火速动员,至五万大军开拔,仅仅耗时数日,已经算上是极度高效了。
登临默默盘算了一下,开拔前有三日,行军时,五日之内应碰不到胡骑,时间紧促了些,但应该够用了,毕竟,胡骑于冰天雪地之中长途奔袭,也是疲倦之师了。
他看了龙思思一眼,又写道:“大将军,能否给我五百精锐步兵,我想组建重甲横刀军。”
“重甲横刀军……”龙思思、龙一和龙清钧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读出奇异之色。
登临提议与匈奴骑兵正面决战,即是战略上的需要,也有自己的考虑。他自从在荒原之上与匈奴骑兵对战之后,对匈奴骑兵的骑阵就有了最直接的体会,
匈奴骑兵是轻骑兵,依靠匈奴战马的高速机动、冲击力与骑士灵活、高超的战斗技能,得以称雄天下,而匈奴骑兵的长处,则是汉人骑兵的弱项。
汉军的战马绝大多数是中原马,不如匈奴战马雄壮,汉人习惯农耕,也比不上马背上民族对马匹的自然亲熟,这是天然的差距。飞鹰军能够力克精锐匈奴骑兵,一方面是飞鹰军战士够彪悍,另一方面,就是他们的战马,是一水的匈奴战马。这是龙玉涛这些年执政北疆,通过各种方式攒下来的家底。要知道,匈奴人是不可能卖战马给敌族的,要想获得战马,只有通过走私、民间私下交易等小渠道获得。
然而,匈奴骑兵甲天下,其军队俱是骑兵,一旦交战,骑兵组成骑阵,铺天盖地,来去如风,无往不胜,所以,若要战胜匈奴,必须克制匈奴骑兵,而要克制匈奴骑兵,则必须要击败匈奴骑阵。
登临认为,汉军之强是步兵,汉军步兵之所以被骑兵屠戮,是因为单兵冲击力不如骑兵,步兵肉体不如骑着战马的骑兵,手持武器亦不如居高临下劈砍的骑兵,速度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挑选精壮力大的勇士为步兵,辅以重甲以大幅提升防御力,再配以犀利的近战利器,未免不如骑兵,至于机动力,只要步兵不逃跑,机动力的弱点可以忽略。
这就是登临关于重甲横刀步兵克制匈奴骑兵的构思。他还有其他克制匈奴骑兵的想法,不过,现在龙家的条件并不具备,他就没有提及。
登临思考了一会儿,在纸上沙沙作画,很快,一名身披重甲,手持宽刃长刀的威猛武士跃然纸上,武士浓眉大眼,与于家商队的于五非常像。武士手中的宽刃长刀非常显眼,不同于现下任何钢刀,刀柄有成人手肘长,刀刃则比武士的腿还长,刀身厚重,一看就知道其份量绝对不轻。
登临将画有武士的图纸递给龙思思。
龙思思接过画纸,她聪慧过人,只看了几眼就明白重甲横刀兵的精髓所在,她的美眸中绽放异彩,看向登临,一字一句道:“本将军许你从军中任意挑选精壮,给你八百精锐,组建重甲横刀军,本将军现赐该军之名,”她的目光流转,扫过登临腰间,衣襟之下,插着一把匕首,镶有宝石的匕首柄露出一小截,“此军名为无双。”
“登临将军,望从今日起,你的无双军能助苦难的汉人,驱除异族,恢复河山。”龙思思一字一句说。
这就是正式授予登临军职了,即日起,登临不再是一介平民,而是龙家之将,统帅无双军。在不久的将来,这只雄师将向整个天下发出最强音,以铁与血,成就不朽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