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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定河畔,两军列阵,空气仿佛凝固。
一万五千匈奴骑兵,包括主将在内,所有人的目光向汉军前锋营的重甲无双军汇聚,骑兵们与汉军交战无数,从未见过汉军有如此兵种,——别说见过,连听都未听过。
然而,未听未见,并不妨碍骑兵们感受到浓浓的危险,就连许多战马,也不安的踏动四蹄。汉军战争最前沿,被重甲包裹的汉军,还有他们手中的横刀之刃,在阳光之下闪耀着幽光,战士们面甲之下的双目似乎跳动着火焰,虽然他们人数不过千,却给人匈奴骑兵的威胁,不亚于千军万马。
所有汉军的目光也向重甲无双军汇聚。
在无双军建军之时,军中就有传言,大将军组建了一只厉害的步军,此军专克匈奴铁骑,各营最为勇武的战士,都被特令调出。同时,大将军在军营之外划了一处地方,守卫森严,闲人勿近,日间,那处地方传出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从片面证实了传闻。
于是,战士们脑洞打开,各种饱含想象力的传说在军中流传,有的说神秘军队由仙人指点,每日修炼克敌仙术,有的说,神秘军队的教头是武宗大豪,每日传授失传千来的刀盾攻防之技,有的说,有高人在传授上古阵法,得习阵法后,匈奴铁骑来多少困多少,保管困到天荒地老……
大军开拔后,战士们终于见识到了神秘军队的真面目,果然,那些被挑选的勇武战士均在其中。不过,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说被现实击破了,将军们揭开谜题,神秘军队名为无双,是为步兵,他们的统领将军叫登临。
无双军的训练方式很独特,仙人教授明显子虚乌有,也没有刀盾攻防和上古阵法演练,所有战士,每天就挥舞圆木桩子,大喊“一斩、二斩……”
所以,不少战士开始轻视无双军,其中不乏低级军官。训练士兵的搏杀技能,得真刀真枪的演练,最好配以真人大小的木人、草人作为演练对象,整日里挥舞圆木桩算什么事,这东西有刀枪好使不。
现在,五万战士们看到身披重甲,手持重型横刀的无双军战士,如一尊尊魔神一般立在阵前,所有的疑惑和轻视顷刻间烟消云散。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些重甲战士必然是收割人命的利器。军中崇尚勇武,望着这些重甲战士,想象着与他们并肩作战,自豪与狂热在战士们心中油然而生。
尤其是那位站在军阵最前沿的无双将军,他站在那里,如标枪的背影给人以山岳般的错觉,他手里持两把重刀,重刀是如此之长,比其他重甲战士的横刀要大上一号,刀身直立的时候,刀柄几乎要碰触到将军的脖颈。可双刀在将军手中时,并不显得笨拙,反而与将军的气势相得益彰。
嗯,他就是登临将军。战士们牢记这个名字。
匈奴军阵中。
拓跋博斤注视着重甲步兵,他感受到了浓浓的危险,也察觉到所有汉军士兵对重甲步兵的崇敬与狂热。很显然,这只千人部队支撑这敌军的信念,那么,若要取得胜利,必须将这只步兵抹杀。
忽然,拓跋博斤双眸猛地收缩,死死盯着站在重甲步兵军阵最前方的战士,这个战士应该是重甲步兵的首领,此刻,他举起右手那柄又宽又长的战刀,斜斜指过来。
这是挑衅,向勇猛无敌的拓跋将军挑衅!
是的,登临就是在挑衅。
他胸中的战意如烈火一般在燃烧,与战意相伴的,还有对杀戮的渴望,他血液中的魔意正被释放。
然而,登临此举,将己方阵营的士气瞬间燃爆。
“少帅!少帅!”重甲军的战士们高呼。
“少帅!少帅!”所有汉军士兵跟着高呼。
“少帅!少帅!”龙清钧挥舞着手中的战刀,跟着士兵们大呼。
龙思思紧握双拳,娇躯微微颤抖,她知晓,在这一刻,自己虽然是大将军,五万大军的最高统帅,但整个军队的灵魂却不是她,而是那个高举战刀的少年将军。
“少帅,”龙思思低语,“帝国五百年,已很久没有出现一位真正的帅了。”
五万大军高呼少帅,地动山摇,就连无定河奔流的河水,似乎都为之凝滞。
华夏军魂,少帅之名,由此铸就。
匈奴武士崇尚勇武,拓跋博斤更是性烈如火,面对敌人如此挑衅,拓跋博斤若不作出正面回应,他在军中的威望将大跌。
“汗狗!”拓跋博斤抬起胳膊,手中的马鞭指向重甲军,“传令,秃发奴丁率八千精锐,攻击汉军前锋,巴布和率金率五千精锐邀击汉军两翼,余军与本将军坐镇这里,以为后援,无论汉军前锋还是两翼溃散,本将军将亲率大军杀到。”
拓跋博斤总兵力为一万五千精锐铁骑,以八千铁骑攻击汉军五千前锋,算是给足了前锋营面子了,此举亦是将主攻方向定在了正面,按照匈奴骑兵以往战绩,八千精锐铁骑正面突击,可以轻松摧毁三倍汉军精锐步兵。
拓跋博斤此举,就是要正面粉碎重甲步兵,以击溃汉军信心。
汉军前锋只要溃散,八千精锐就会直扑汉军中军,届时,拓跋博斤就会率两千后备力量加入,加上邀战两翼的精骑再一突击,汉军中军就会崩溃,接下来的,就是屠杀盛宴。
这就是匈奴骑兵的战术特点,一旦攻击,就是全军出击,只留很少一部分骑兵作为预备队,凭借匈奴骑兵强悍的单兵素质和高机动能力,此简单战法屡败汉军。
“呜——”匈奴大军中响起号角之声,匈奴图腾战旗随之舞动,匈奴各军接到军令,调动起来,袭击汉军两翼的骑兵从本阵奔驰而出,在辽阔的荒原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袭向目标。正面突击的八千精锐策动战马,迅速加速,如洪流一般扑向无双军。
龙思思立刻看出拓跋博斤的意图,有条不紊的发出一条条军令:“命,龙一将军率骑兵,护卫两翼,张将军率本部盾军,协同龙一将军守护两翼,两翼若有差池,提头来见,司马将军率本部人马,伺机接引前锋,前锋必不能破……”
八千匈奴铁骑迅速逼近,骑士们发出怪吼声,取下背负的短弓,向汉军前锋射箭,羽箭破空,发出令人牙酸的怪啸声,如蝗群一般飞向汉军前锋。
长矛兵纷纷举起手中的木盾,重甲兵也举起木盾,以抵御羽箭袭击。
与此同时,早已列阵在前锋营军阵后的弓箭兵跑进前锋营,躲在盾牌后向匈奴骑兵射击。一队队披甲步兵在中军集结,准备随时增援前锋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