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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险的,水玲珑抓住了登临的衣领。但五灵全禁爆发的太过突然,水玲珑也只能勉强抓着登临的衣领,使其不坠入深渊,却没有力气将他提起来。她身形也不能动,她用脚尖勾着铁链,已是尽了全力。
登临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星穴如冰封,身体被水玲珑含怒重击,跟散了架似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他仰起头,看向水玲珑。
水玲珑咬着红唇,眉头紧蹙,额头密布汗珠,白皙的脖子上,青色的经脉微微浮现,乌黑的长发垂下来,其中有几缕落在登临的脸上,痒痒的,可以嗅到淡淡的清香。
水玲珑的胳膊和身躯在微微颤抖,既要压制被扰乱的元力,又要抓住登临,令她应付的非常吃力。这位拥有巅峰力量的女子,在这种非常条件下,只能凭借有限的身体力量,正尽力做一件普通之事,——守护自己和想要保护之人的性命。
登临与水玲珑交锋过两次,却未关注过她的样貌。此刻,虽热条件和环境诡谲,却可以细细打量。她的眼睛很大,宛若秋日的湖水,睫毛乌黑修长,琼鼻挺翘,红唇美妙,端的是绝顶的美人。
这个登徒子!水玲珑的美眸中闪过怒火,同时脸颊还有些烫,在这个要命的时刻,眼前这家伙倒是一点不含糊,兀自盯着自己的脸看。
水玲珑狠狠的瞪向登临。
登临嘴角弯了弯,轻声说:“放手吧。”
水玲珑这般坚持,两个人都会死,与其如此,不如放手,自己死就死罢。
不管这个时空还是原来的时空,登临均有珍惜和发誓要守护的人,但是,无论怎样,他都不想连累别人。这是他的底线和原则,就像龙堡之战时,明知兀那设下圈套,还毅然带领重甲军出战三万羯人军团。
生命是贵重的,自己的,别人的,无关数量,均应尊重。
水玲珑愕然片刻,随即斩钉截铁道:“不放!”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这人是因为自己才落入如此险境,自己必须负责,更何况……
“在这样下去,咱俩都会死的。”登临柔声说,“听话,放手吧。”
死么……这家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么。水玲珑的眸中俱是决然,怒道:“不放!”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发怒,登天强者控制情绪的能力肯定是远超常人的,可她就是发怒了。
这妞,生气的样子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登临又静静注视了水玲珑一会儿,令水玲珑胸中的怒火腾腾的往脑门冲。
忽然,登临身子微微扭动,令水玲珑保持姿势愈加困难。
水玲珑大怒,就要喝止,不料,下一刻……
登临的脸凑到水玲珑近前,接着,他的唇轻轻印在水玲珑紧闭的红唇之上。
水玲珑睁大了眼睛,铁索、孤峰、五灵全禁全部消失了,全世界仿佛仅剩下这张突如其来的冰凉嘴唇。
紧接着,她感觉手中一松,登临那张淡笑的脸正迅速远离,登临的衣袍则在虚空中翻滚飘舞,如一只巨大的蝴蝶。
原来,登临解开了自己的外袍。
他的身体失去支持,向深渊坠落。
“不——”水玲珑大叫,美眸中瞬间充满泪水。
时间仿佛凝固,一些记忆在水玲珑脑海中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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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追星奉宗主之命出山,调查凡世邪祟祸乱之事,最后一次出山时,百里追星曾至水灵院,向水玲珑郑重道别。水玲珑比百里追星长几岁,是带着百里追星长大的,二人情同姐弟,所以一眼就看出这次百里追星出山与往次不同,接着,百里追星说出的话则吓了水玲珑一大跳。
“师姐,此次去凡世,追星欲投军。”百里追星注视着水玲珑,认真的说。
“投军?你疯了不成!”水玲珑怀疑百里追星是否得了失心疯,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在人间仙界好好的陆地神仙不做,跑到凡人军队中去做什么?
蛮横干涉世俗之事可不成,五宗信约的威力不亚于天道之罚,他若强行干涉,必然神魂俱灭。
五宗信约是人间仙界铁律,百里追星应不会犯傻,难道……
“天之将倾,山河鬼哭,谁能横刀,唯我少帅。”百里追星问水玲珑,“师姐,这是凡世皇帝在殉国之前,所做的一首诗。”
水玲珑蹙眉,“没想到凡世糜烂至此,诗句中的少帅又是谁,一人就能匡扶将倾之天吗?”
百里追星的眸子闪过的光芒是水玲珑不曾见过的,“追星多次入世,观看人世百态,常常在想,凡世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我辈却在仙山安然修行,以期长生,这就是我的追求天道之路吗?”
百里追星踏上即将御空而去的仙剑,转首看向水玲珑,“师姐,追星在凡世之中有幸结识了诗句中这位少年英雄,和他经历了一些事后,方才有所领悟。追星所追求的天道之路,不在仙山,而是在那片哀鸿遍野的山河中,在那位少年英雄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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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追星离开仙山后,他临别时的话语便常常在水玲珑耳边中回响,尤其是那段四句诗。
于是,水玲珑让几个弟子去了解这段诗的真意,尤其是诗句中提到了少帅。要知道,水灵院可是琼华其他四灵院的宝贝,水灵院师姐师妹们出马,就是想摘天上的月亮,自有大把的人挤破脑袋去做。
弟子们很快就回禀,五胡乱华令俗世糜烂,这段时日俗世中正在发生的大事,都离不开帝国北疆崛起的一位少年英雄,他被汉庭元帝钦封为无双少帅,凭一己之力收服马匪,统帅弱势之军,与贪婪残暴的异族血战,接连创造辉煌的胜利。他的事迹被中原千家万户传唱,他的名字成为乱世之中一盏明灯,给绝望的汉人以希望……
过了一段时日,百里追星终于返回仙山,令水玲珑暗暗舒了口气。
百里追星回来后,一直神神秘秘的,未再来水灵院,但不妨碍水玲珑知晓她想要知晓的消息。百里追星修为猛进,给人的感觉也和以往大不同,变得更加凌厉,有股铁血的气质,让无数水灵院弟子仰慕。
还有一件异事,——百里追星还带回了一位实力低微的世俗之人。
而且,这位世俗之人还身受重伤,百里追星不但将承天殿最好的灵液池给此人疗伤,耗费的灵药就更不必说了。
水玲珑是了解师弟脾性的,等闲人绝不会入他的法眼。
对这个世俗之人,水玲珑暗暗留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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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水玲珑来到山门所在的云踪峰采药——巨石剑祖宗附近生长的青苔,远远的,她就看到一个黑袍少年带着一只瘦巴巴的小狗,站在祖宗之前。
是他。水玲珑立刻猜测出此人就是百里追星带回来的世俗少年。
水玲珑好奇,便隐匿身形,悄悄观察这个世俗少年。
他的修为低微,可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气质,这种气质说不清道不明,但确实存在,他站在那里,似乎整体天地,包括顶着天的祖宗,都围绕着他。
他用手触摸祖宗,令水玲珑惊诧的事发生了,有那么短短的一瞬,祖宗仿佛发生了莫名的变化,像是在与这少年交流。
祖宗存在于此地悠久的岁月了,水玲珑未曾见过更未听说过如此变化,就算在每年的祭祀之日,宗主都不曾令祖宗如此。
接着,守护三门的弟子发现了少年做了触犯门规之事,将他带去执法堂。
水玲珑想跟过去,可执法堂是炎杀殿的地盘,水灵珑与炎杀殿的人不对付,水玲珑懒得和他们啰嗦。
不料,瞌睡时天上掉下来个枕头。
水玲珑在距离执法堂不远的地方,用神识捕捉到一名载厚弟子正对另外两人议论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坏话。于是,进入执法堂的借口有了,而那载厚殿的弟子则悲剧了。
执法堂前,水玲珑与那少年近距离的照了个面,并短暂的交了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