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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荒原,废庙。
龙思思看向登临,微微一笑:“登临君请说,只要有理,思思必然听从。”
这时,一碗热腾腾的热粥被端到登临面前,登临本想推拒的,现在正是说大事的时候,哪有心情喝粥,他抬头一看,见是刘玉娟端着热粥时,不禁苦笑一下,接过粥碗。
刘玉娟顺势挨着登临坐下,幽怨的瞥了他一眼,低声说:“打杀固然要紧,也要把身子调理好,你看看你都累成啥样了。”
龙思思微微一笑,“是的,登临君,身子养好才是正经,余下的事,都没有你的身子重要,不然,人家会牵挂的。”龙思思特意将“人家”二字说得重了点。
二女均是说着关切的话,可登临分明能感受到,二女话语中夹杂的酸意。登临微汗,他强大到可以灭神,对儿女之事却是最大的弱项,甚至还不如忠实狗腿子天天。
好吧好吧,我喝。登临低头,在二女的注视下,稀溜溜喝起粥来。美人奉粥,本是极富情调之事,登临硬是喝出如坐针毡之感。
一碗粥很快被登临喝完,他刚将碗放下,龙思思又将另一碗热粥端了上来。龙思思不说话,可蓝眸之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好吧,我再喝。登临接过热粥,再次稀溜溜喝起来。
昨夜,他连经大战,又一路奔波,的确饥肠辘辘,加上启封禁忌之力,身体和精神着实匮乏,两碗热粥下肚,身体变得暖和起来,空乏的身子也充盈了些。
不远处,卫小丫正将随身携带的桂花糕掰碎,喂给天天,北疆狼王大人吃得不亦乐乎,小尾巴连摇,围着卫小丫团团转,不时还做出些搞怪的动作,逗得卫小丫咯咯笑。
野狼性情孤傲,大毛和二毛看到至尊无上的狼王陛下如此模样,均感到狼脸发烫,二狼将脑袋别到一边,闭眼假寐,来个眼不见为净。
登临轻轻放下盛粥的海碗,拾起树枝,看了龙思思一眼,在地上写道:“请将北疆马匪之情告诉我。”
“嗯,明白了。”龙思思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北疆匪患由来已久,可追溯至大汉初创之时。起初由逃兵、流民汇聚而成,滋扰北疆。 中原兵败,许多乱兵涌入北疆,令马匪更加壮大了。”
“龙——哦,大将军,既然马匪成患,为何不出兵剿灭?”刘玉娟问。
龙思思苦笑,“玉娟妹妹有所不知,马匪来去如风,聚散无常,最重要的是,他们大多藏身于疆西,那里地形复杂,山岭河流纵横,极易隐藏行迹。在帝国国力强盛之时,朝廷曾多次派兵围剿,均为成功,更何况时下的北疆。”
龙思思幽幽看着登临:“思思惭愧,才疏学浅,辅助父亲治理北疆,外敌尚不能应付,以至未能有暇治理匪患,令匪患流毒,成为北疆三害之一。”
龙思思说的是实情,北疆的匪患遗留数百年,因疆西独特的地理环境,能容马匪藏身,故在帝国强盛的时候,马匪之患也未彻底根治。 许多中原败兵与流民涌入北疆,又壮大了马匪的力量,而北疆边军需要时刻警惕胡人,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治理匪患,只能对治下的匪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登临沉思了一会儿,继续写道:“那么,你可知道,北疆如今究竟有多少马匪?”其实,在燕京城做吴家商铺伙计时,他听伙计们聊起过马匪,许多马匪的故事颇具传奇色彩,例如,他就清晰记得,北疆马匪中,最强大的一只叫做“半天云”,号称手下精骑过万。
在北疆,拥有一万精骑的豪强,足可以成为一方诸侯了。当然,登临知晓,坊间传闻多不可信,所谓的一万精骑,可能是虚浮的数字。
“登临君还真是问对人了。”龙思思说,“民间传闻,北疆马匪为三十六路烟尘,对应上天三十六路天罡星宿,其实,据思思调查,北疆马匪总共四十二路,有大有小,战士人数不下五万,大多数是从中原流入的士兵。最强大的匪帮为半天云,拥有精兵八千,其次名曰黑胡子,据传其首领黑胡子来自西域,拥有精兵六千,”龙思思轻轻一叹,“思思曾想招降这些匪帮,为我所用。登临君见思思于雁门,招降匪帮就是主要目的之一。那一次,只来个几个小匪帮,半天云和黑胡子没有派人参见,即便是这些小匪帮,也是态度暧昧。”
龙思思突然想到了什么,美眸一亮,瞪大眼睛注视着登临,“登临君,你莫不是想要……”
登临对龙思思点了点头,在地上写道:“我去为大将军收服这些马匪。”
登临收服北疆马匪的想法,早在那夜察看乌孙骑兵葬身之地时就形成了。
山河破碎之际,汉人还在自相残杀,孰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整个民族即将沦陷,内部的厮杀与虚耗只会便宜异族。
另外,匈奴战旗之上的那个双头怪物令登临警惕,他清楚,这不是虚无的崇拜,而是实实在在的邪物,那被邪物侵害的村庄就是明证。
如果邪物在天下肆虐……登临不敢想象其后果。
外敌如此强大,必须统合汉人的力量,与异族倾力一战,方能驱除鞑虏,恢复河山。
天地的排斥之力又时时警醒登临,他终将离开,他不知道具体会是哪一天,所以,他感受到压力和紧迫,——自己离开之前,必须完成上天赋予的使命。
那么,统一汉人力量,就先从北疆三害之第二害——马匪开始。
龙思思喜出望外,如果是别人在她面前如此说,她绝对会认为对方是不自量力的夸口,马匪之患延绵数百年,岂是说收服就收服的,但出自登临之口,她坚信,登临一定会做到。
“登临君,思思谢谢你……”龙思思的美眸之中尽是柔情,“啊,思思这里有一张地图,标注了一半西疆马匪的活动范围和山寨方位,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龙思思起身,向废庙一角堆放行囊的地方快步走去。
忽然间,因为腰间传来疼痛,令登临吸了一口凉气,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刘玉娟的纤纤玉指正狠掐他腰间软肉。
刘玉娟恼怒地低声说:“你这人,就是这般花言巧语哄骗女孩子的么,先前哄了人家,现在又……又……真是恼死人了……”
登临肉体强大,可对刘元娟施展的酷刑抵御力为零,他嘴巴张了张,脑门旁瞬时挂下一颗黄豆大的汗珠子,娟姐,我怎么花言巧语来着,我又怎么哄了你来着,况且,我能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