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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师父,就在这里停车。”坐在出租车副驾驶位置的史大郎说。
“好的。”出租车司机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通过后视镜看了看挤在后排的三名男子,说,“总共八十二块钱,老板,你给八十就好了。”
“嗯,给你八十块。”史大郎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的纸币,接着又依依不舍掏出一把子硬币,数出三十枚给出租车司机后,和狼妖三兄弟下了出租车。
看四个人掏钱下了车,年轻的出租车司机方长吐口气,心中悬起的石头才落了地。这四个家伙上了车,报出这个地名后,他的心中就开始打鼓了,他预感到这四个人是劫匪,想把他拖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实施抢劫。他想拒载,想法子拖延,可没有一个法子好使,这四个家伙,尤其是旁边这个瘦子,一张脸板起来青中发黑,就跟死人一样,不得已,按照瘦子的要求将出租车开到了目的地。
菩萨保佑,这四个人不是劫匪,还一分不差的将车钱付了,虽然,硬币多了点,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年轻的司机犹豫了一下,将脑袋探出车窗,对史大郎道,“老板,你确定你没有搞错地方吗?反正回去也是放空车,要不,我免费带你们回去吧。”
史大郎依旧板着张死人脸,对了,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尸鬼与僵尸具有不可考的远亲关系,尸鬼如果板起脸,和僵尸有一拼。
“地点没错,你走吧,不送。”史大郎摆摆手。
“哦,祝你顺利。”年轻司机不敢再看史大郎的脸,发动汽车离去,史大郎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尾灯,几乎要痛哭流涕了。
我他妈的脑子被猪给拱了啊,居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史大郎的心在哀嚎。
前文有述,尸鬼一族是不善理财的妖族,用通俗的话说,尸鬼都是穷鬼。史大郎虽然立志做尸鬼村杰出青年,但也无法摆脱尸鬼一族的宿命,穷得叮当响,以在某论坛写鬼故事赚稿费为生非常苦逼。好死不死的,他又遇上了同为穷光蛋的狼妖三兄弟,被三妖先是威逼后是忽悠的招待了一顿晚餐和一顿早餐,多年的积蓄就只剩下三十来枚光闪闪的硬币了。
下午的时候,狼妖三兄弟送来五十块钱房租费和一袋肉包子,从天而降的友爱砸晕了史大郎,于是,他将压抑在心底多年的野望说了出来。
野望就是打劫人类的地下格斗场。
他兴高采烈的与狼妖三兄弟制定打劫计划,其实,也没什么好制定的,四个强力妖怪打劫普通人类,一窝子上就行了,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他依照狼妖老二的提议,将所有的身家都携带于身上。老二是这么说的,“尸鬼兄弟啊,你现在可是拥有巨款的富人了,把这些钱放在家里,咱们又出去办事,万一被贼偷了怎么办。”
史大郎歪头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啊,便将所有身家带在了身上。
四妖出门后,史大郎算了一下时间,地下格斗场送钱的车子不用多久就要出发了,为了提前赶到打劫地点,在狼妖老大的催促下,他脑门一热,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和狼妖三兄弟挤进出租车。
车子发动没一会儿,他整个妖就不好了。
他忘了一件事,城市中的人类出租车,是要收钱的。前文怎么说来着,尸鬼一族都是穷鬼,既然是穷鬼,怎么可能坐出租车这么昂贵的消费呢,史大郎最近一次坐出租车,恐怕要倒推几十年,金陵城还没有汽车,满大街都是人力车的时代。
出租车一路疾行,史大郎瞅着眼皮子地下狂跳的计价器,脸色越来越难看,其颜色无限接近他之一族不可考的远房亲戚——僵尸。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出租车一发动,就由不得史大郎,瞧着一脸兴奋妖气狂舞的狼妖三兄弟,史大郎就更不敢了。另一方面,史大郎也存了心思,这次和狼妖三兄弟行动,一定要打破尸鬼的宿命,他们不是只抢一百块吗,没关系,我说什么也要多抢点。
所谓的打劫地点,其实就是城郊的一条荒僻马路,路的两边是野地和野池塘,路的一端连接城郊未知的黑暗,另一端则延伸向灯火辉煌的金陵城。路边,每隔几十米,便立着一杆歪歪扭扭的路灯,将昏黄的灯光洒落下来。
正如司机师父想的那样,地地道道的鸟不拉屎。
路中央,史大郎无比萧索的望着马路黑暗的一端,地下格斗场的就在那个方位。
他在祈祷,送钱的车子一定要来啊,不然,就真的破产了啊,如果再带上能吃能睡的这三个狼妖,自己不是在网吧的键盘前魂飞魄散,就是耻辱的成为仙人跳诱饵。
“嗷——”老大兴奋的扬起脖子,仰天长嚎。来到人类城市多日,狼的野性始终被压抑,此地廖无人烟,正适合发泄一下。
“嗷——”老二和老三跟着长嚎,这是野性的呼唤。
如果,是三匹强壮的野狼,在旷野之中对月长啸,其情景该是多么的酷,可若是三个长相穿着各有特色的男子,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空荡荡的道路之上,对着夜空鬼叫,这样子就显得非常另类了,尤其是,三个男子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瘦巴巴遥望远方的苦逼汉子。
十分钟后,史大郎横躺在路中间,做死尸状,老大埋伏与路的一侧,老二和老三埋伏于路的另一侧,目光炯炯的望着道路黑暗的一侧。
他们商量好了,只要运钱的车子被史大郎逼停下来,他们就一拥而上。
可是,道路的一侧静悄悄,连只野狗都不见。
一个小时后,史大郎半支着身子,遥望着道路黑暗的一端。老大精力旺盛,趴在地上眼睛死死的注视着。至于老二,一项注重形象和养颜的他怎么可能长时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呢,此刻,他正靠着老三在修指甲。而老三,则靠着老二的背睡着了,口水亮晶晶的挂在嘴边,发出轻微的鼾声。
又过了一个小时。
史大郎和老大、老二蹲在地上画圈圈,老三躺在路边,挺着肚皮睡得正欢。
“大郎兄弟,你有没有记错啊。”老大打了个哈欠,问史大郎。
“不可能吧。”史大郎不甘的抬头,望向远方,“我曾在那里打过工,对他们出来的时间和路线非常清楚的。”
“你看你看,我说要从长计议吧,你们非巴巴的跑来,扑空了吧。”老二咕哝道。
老大挠了挠头,扭头问史大郎,“大郎兄弟,你在那劳什子格斗场工作是啥时候的事儿啊。”
史大郎歪头想了想,又掰指头自言自语盘算了一下,说,“应该……有十年了吧。”
老大和老二不说话,只是瞪着眼珠子张大嘴巴,好像两只打哈欠的大河马。
“嗯,有可能是十二年。”史大郎未注意老大和老二的表情,还在自言自语。
忽然,他闭上嘴巴,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