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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五千无双骑兵离开驻营之地,浩浩荡荡向西疆腹地进发。
除了登临身边的几人,没有人在意,那只坐在巨狼背上的小狗有些不一样了,他脖子上原本鲜红的蝴蝶结,变成了金色。
五千骑兵的上空,仿佛笼罩着乌云,令行军气氛有些压抑。
他们都是上过厮杀场的战士,虽沦落为匪,可血液中依然流淌着彪悍,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这一次将要征伐的对象,对他们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就算是最老的马匪,也不知道半天云在西疆有多久了,似乎,她和西疆的匪帮历史一样遥远。所以,马匪们暗自流传,半天云是妖怪的化身。
当然,妖怪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因为五宗信约,人间仙界决不允许妖类在俗世中占据一席之地。半天云如果是妖怪,早被五宗杀得渣都不剩了。
半天云是西疆的霸主,所有马匪必须遵守她的制度的规则。例如,她就建立了一条普世规则,凡是被劫掠的人放弃反抗,甘愿缴纳财物的,马匪不允许再行杀戮。
如果那个马匪脑子一时被驴踢了,不遵守规则,嗯,他们绝对没有第二次机会让脑袋再被驴踢一下,——不论人数有多少,不论扛把子有多厉害,无一例外成为滋润西疆草木的肥料。
半天云对西疆的统治,甚至比龙家节度统治北疆还长,她建立的规则,比龙家制定的律令还要悠久,马匪们尊崇她已久,已经形成习惯。
如今,登临带领众马匪去征伐半天云,打破众马匪在悠久岁月中形成的习惯,他没有什么感觉,可马匪们均感觉压力山大。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马匪也是有觉悟的,既然已经归入帝国军制,就算是去征伐天王老子,也得上啊。更何况,他们的主帅是北疆如日中天的帝国少帅,虽然,他们不清楚帝国少帅就是行在队伍之前的那位少年,可不妨碍他们重燃对胜利的信念。
少帅的军队是剿灭匈奴王帐骑兵的存在,半天云再牛,能有匈奴王帐骑兵牛吗?
半天云的山寨位于西疆腹地,那里山水纵横,面积颇大,除了半天云自己人,没人知晓半天云山寨的具体位置,西疆腹地很大,如果不知道山寨具体位置,即便半天云不派人马阻挠,仅靠登临的人马去搜索,不花费两三个月,别想摸到门槛,这还是运气好的情况下。
不过,这难不倒登临,登临的忠实狗腿子是北疆狼王,在西疆腹地找出一座人类山寨,并不困难。
这是进入西疆腹地的第四天。
现在是正午,刚才还是太阳高高挂,不知什么时候起,四野起了雾,不长的时间内,雾气就浓到只能看见身前十步。
这不是寻常的雾。登临皱眉,他能感觉到,雾气中蕴含奇特的能量波动,他可以叫出这种波动的名字。同时,他心底忽然生出莫名的警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被窥视的感觉稍纵即逝。
“传令,部队停止前进。”龙思思对身后的飞鹰战士说。
飞鹰战士领命,驾驭战马奔向后面的骑兵,传达龙思思的命令。
龙思思对登临点了点头,跃下战马,向左侧走去。登临也跃下大毛,随龙思思前行。
这里的温度和湿度比北疆要高,地上的草有一半还没有枯萎,草叶被雾气沾染的湿润,龙思思的皮靴行走其上,不一会儿就沾湿了鞋。
龙思思和登临一前一后行走,大毛、二毛、天天、刘玉娟、卫小丫和飞鹰战士跟在他们身后,警惕的打量四周。大毛和二毛的狼眸中显现疑惑,探路的野狼早该传回讯息了,可现在是一只都不见。
狼的忠诚源自基因,除非它们死了,否则,断然不会放弃狼王的命令。
一条哗哗流淌的河展现在龙思思和登临面前,河水很急,约有数丈宽,蜿蜒没入雾中。
“登临君,半个时辰前,咱们曾经路过这条河流,。”龙思思说。
不错,半个时辰前,他们的确经过这里,河边的泥土地上,还有一些人的脚印马蹄印,这是几名战士取水时留下的。
“玄阵。”登临低语。
“是阵,但不是玄阵,而是兵家之阵。”龙思思说,“能将五千人马困住的兵家之阵,绝对不一般,”她站在溪水边,宛若随时乘风而去的仙子,“据说,人间仙界的仙人们能够布置仙阵,也叫玄阵,仙阵凝聚天地五灵,能够呼风唤雨,颠倒阴阳,但仙阵终是仙阵,不是凡人能接触的,像此阵这般,隐于山水之间,变化于莫名之中,乃是兵法大家的手笔。”
“大小姐,能弄出如此大手笔的兵家,肯定是顶厉害的吧。”卫小丫问。
“何止是厉害,若非这位大家英年早逝,天下就不是现在这局面了。”龙思思轻轻一叹,“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大将军,你说的大家莫不是诸葛武侯?”刘玉娟问。
龙思思美眸流转,“玉娟妹妹,你我一见如故,日后就姐妹相称吧,别人喊大将军也就罢了,你若开口闭口大将军,某人会不高兴的呢。”
“管他高不高兴,”刘玉娟白了登临一眼,“他这家伙最擅长骗人,谁知道他不高兴是真是假。”
登临顿时瀑布汗,这丫头还记恨吴家大宅那一出啊,当时不是将计就计嘛。
天天的小眼珠子一会儿瞧瞧登临,一会儿看看刘玉娟和龙思思,小肚子都快笑抽了,这世间,能让登临老大吃瘪的事,着实不多。
“老大的老大真不容易啊,娶得老婆一个比一个厉害。”化为金色蝴蝶结的努曼咕哝道,“至高神说,宇宙的规则是为强者而造,强者主宰一切,可在这个世界,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啊。”
龙思思噗嗤一笑,“妹妹别挤兑他啦,这家伙脸皮薄得很呢。”她话锋一转,看向河流,“妹妹说的不错,正是诸葛武侯。咱们身处的玄阵依水而建,遇水生势,流水不绝,阵势亦不绝,就是诸葛武侯成名天下的八阵图。”她顿了顿,接着说:“当年,武侯凭借八阵图,阻挡东吴二十万追兵,如今咱们不过五千人,阻挡咱们自然不在话下。”
“大小姐,诸葛武侯是前朝的人物,我听说,他老人家的八阵图已经失传了呢。”卫小丫说。
“起先,我也以为失传了,”龙思思的双眸中闪过光华,“后来通过一部典籍得知,本朝中,还有一位将军会布此阵。”
“谁?”卫小丫和刘玉娟同时开口询问,就连登临也好奇的看着龙思思,登临在燕京城时,闲暇时会随伙计们去燕京的酒肆听书,诸葛武侯的故事乃是百姓们的最爱,所以,他对这位前朝大牛人颇为好奇。
“飞将军——李广。”龙思思一字一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