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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兔?”花妖仔细看被南宫炎提在手中的兔子,可不是吗,兔子身体瘦小不说,浑身灰色的兔毛间,还长有棕色的绒毛,果然是一只幼兔。
“幼兔身上的肉不多,可比成兔肉嫩,不过,”南宫炎顿了顿,扫视林子一眼,“失去孩子的父母,会很难过的吧。”
花妖顺着南宫炎的目光看去,刚才钻入林子的大兔子正趴在灌木旁,望向这里,花妖再扭头看向幼兔,幼兔黑色的双瞳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南宫炎,”花妖犹豫了下,低声说,“咱们今晚不吃兔子了吧。”
“你不是喜欢吃肉的吗,烤兔子的肉很好吃哦。”南宫炎注视着花妖。
花妖摇头,“不吃了,将孩子还给他的家人吧。”
南宫炎笑了,花妖本性纯良,不费自己一番苦心啊。
他并非真想抓兔子,而是想通过一些事悉心教导花妖,尊重生命,花妖在兰若寺中与视人命如贱草的妖鬼待的太久了,思想被影响得很深,张口闭口杀人,如若不改变,迟早会坠入魔道。不论人界还是聊斋世界,都是人类的天下,危害人类的妖鬼是不会长命的,《聂小倩》故事中,夜叉鬼最重后不就是死于燕赤霞的剑下吗。
南宫炎将幼兔放生,意味深长的说:“其实,兰若寺中死去的那些旅人,都是有父母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一大悲剧啊。”
花妖不说话,低着头,默默走到水塘边,蜷膝坐下,望着明镜一般的水塘发呆。
姑娘,希望你能有所悟,如果邪路走得深,就不能回头了。南宫炎望着花妖的背影暗道。
他走到堆积食物的地方,用碎石垒成一个土灶,将干燥的木头放入土灶,再用树枝串上野果,点着灶火,烤起野果来。
花妖的沉思没有撑过五分钟,就被果香味吸引,凑过来坐到南宫炎对面,巴巴儿瞅着在火焰之上翻滚的烤野果,南宫炎熟练的操纵火焰,并适时将野菇撒上去,野果不糊不焦,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肚子饿了吧,给你。”南宫炎将手中四串已被烤熟的野果全部递给花妖。
花妖欣喜接过烤果,吹了一下热气,轻轻咬上一口,果肉香甜,似乎入口即化,是花妖从未吃过的美味。
这个家伙,凶得时候很吓人,平静的时候又很沉着,说话一套一套的,还可以烤出这么好吃的野果,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啊。
南宫炎边继续烤野果边说,“其实,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精彩的事和人,你大可以走出兰若寺,四下看看,你会发现,你以前介意的一些东西和精彩的世界相比,都不那么重要了。”
花妖本心不坏,南宫炎希望她能尽快离开兰若寺,当她的双手沾上无辜人类的鲜血时,孽业已成,则不能挽回,自己和她将成为死敌。
花妖吃得津津有味,问,“南宫炎,说说你的世界吧,是什么样子的,你是怎么生活的?”
南宫炎微微一笑,“我的世界和你这里截然不同,在我们那里……”他对花妖简单介绍了一下帝国治下的金陵城,以及自己在金陵大学的生活。
他没有提及李静怡、沈傲冰等人,花妖喜欢把她们与自己的关系上纲上线,为了不降低这次心理治疗的效果,他略去了与她们的一些故事。
南宫炎娓娓道来,花妖聚精会神的听,野果和野菇被吃光了,只剩下甘蔗,夜幕低垂,已是深夜。
“很不错的地方呢,本姑娘好想去看看啊。”花妖眯着眼睛说。
“呵呵,我们的世界距离你们这里太遥远了,即便你拥有空间神通,也很难过去。”南宫炎笑道。体宇宙空间不计其数,人界各国花费巨量的人力和物力才打通空间通道,花妖的神通很有特色,但本体实力并不强,也就是玄阶,和小喵差不多,怎么可能凭借神通穿越空间壁障过去呢。
南宫炎忘记了,自己不就是凭借“一日千年”来到这里的吗。
花妖伸了个懒腰,“困了困了,本姑娘要睡觉啦。”说完,她用寻来碎树枝铺在地上,蜷在上面,闭目睡起觉来。
这个家伙,如果去人界,和小喵倒是一对。南宫炎笑了笑,朝简易灶投入几块木柴,盘膝瞑目,开始修行,魔星七燃和邪神令运转的状况比昨日好了一些,魔星逆乱之力正在缓慢退去。
花妖的美眸悄悄张开一条缝,闪过一丝狡黠,哼,居然小瞧本姑娘的神通,本姑娘必叫你大吃一惊。
当沙漠出现绿洲时,就表示快要走出沙漠了,绿洲,意味着生命,也意味着距离人类文明已不远。
第二天一早,演练完闻鸡式后,南宫炎扛起剩下的甘蔗和野果,与花妖继续出发。这时,花妖对水的感知开始起作用。绿洲只在充足水源的条件下形成,是流经的地下河在地表形成的地貌。地下河的水很充沛,只要沿着河流走,还会再遇到绿洲,走出沙漠仅仅是时间问题。
花妖亲水,在沙漠深处时,无法感知深藏于沙子之下的地下水流,可当拥有充沛水元素的地下河流距离地表足够近时,就能够感知。
在她的指引下,二人沿着地下河的主脉络行走,基本上在清晨出发,到傍晚时就会遇见下一个绿洲,行进过程中未再碰到沙暴,二人如是朝行露宿,自第一处绿洲出发后的第四天,终于看到的人烟。
这是一座边陲小城,远远看去,由黄白色的沙土堆积而成,成群的牛羊在城市外的草地啃食,屡屡炊烟从小城中飘出。
“姑娘,咱们就要分别了。”南宫炎与花妖遥望小城。
花妖手握一根甘蔗啃得正欢,闻言点点头,不说话,似乎,啃甘蔗要比和南宫炎讨论离别的事儿要重要的多。
南宫炎只要能寻到防控处的联络点就可以返回人界,他虽然不清楚防控处的联络点在哪里,但秦申教过他应急联络方法,专门用于应对失散于异界的穿梭特工。
城外羊群附近有一个骑马的人,望见他们后便打马赶来,奔到近前瞧清南宫炎模样后,立即从马上跃下,朝南宫炎跑来,边跑边欣喜的叫道:“南宫炎副组长,总算找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