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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羯人战士骑着战马,从兀那大军阵营中冲出,向龙堡跑来,在三百步左右的距离停下来。三百步之距,守城汉军射出的弓箭是达不到的,只有床弩可以勉强达到,也可以形成有效杀伤,不过,三名羯人战士对汉军是否会射杀他们并不在乎。
三名羯人战士中,中间之人身着精致鬼面铠,透过鬼面铠镂空的花纹,可以看见显精壮的肌肉,其上刺着图腾纹身。他的脑袋和其他羯人战士一样,也刺着纹身。
此人气势彪悍,双眸开阖间凶光四射,周身自然散发强大气场。
“人屠兀那,据传闻受羯人魔神护佑,为羯人第一勇士。”龙思思低语,“中间的羯人,应是兀那”。
“此羯人的肉体很强,居然拥有接近地阶的气势,有趣。”百里追星嘴角弯了弯。
“兀那。”登临眼眸中闪过冷光,他直觉相信,此人就是兀那。普通羯人战士绝不可能拥有这种绝伦气质。
龙思思和登临判断的没错,中间的羯人战士就是兀那。
兀那双目锁定立于城头的登临,眸子战意熊熊,他同样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浓浓战意,这是强者间无声的宣战。
“无双少帅,倒是个英雄人物,可惜,你的对手是本将。”兀那轻语。
兀那身边的羯人战士用生硬的汉话大声吼道:“龙堡的汉军听着,传大将令,献城投降者,大将可保不死,并赐予官位,若冥顽不化,负隅顽抗,一旦城破,大军必然屠灭龙堡,大军攻城一应伤亡,将百倍从尔等家乡索回!”
羯人战士的声音非常嘹亮,在龙堡的虚空中盘旋回荡。
龙堡守军的家乡,当然就是北疆了。
这是兀那常用的攻城策略,以活命和荣华富贵引诱,又利用汉人对家乡和亲人的亲情,施加威胁,以此瓦解守军的斗志。兀那也说到做到,那些归降的汉军,被其收入麾下,从此沦为侵略者帮凶。对于顽抗的汉军,一旦城破,兀那必定屠城,全城鸡犬不留,且根据部队伤亡情况,对城池附近的汉人百倍报复,不问汉人是否抵抗,是否为老弱妇孺。
兀那由此创造辉煌战绩,其麾下大军,亦血债累累,其人屠之名,由此而来。
龙堡一万守军,早已心存死志,怎会畏死。
龙堡在,则北疆在,龙堡亡,则北疆亡,如此大势,守军们也明白。
一万守军,此刻全部列阵,手中紧攥武器,城墙上的守军,死死盯着兀那,没有一个人显露畏惧之色。
登临向身边的一名长矛兵招了招手,指向他手中的长矛。长矛兵立刻将长矛奉上。
登临接过长矛,在手中垫了下,双目锁定兀那,握矛的右臂聚力,身体连同右臂同时发力。
“嗡——”长矛脱手而出,射向兀那。矛速极快,在虚空中留下一道浅浅白痕,这是突破音速的标志。
长矛直射兀那的面门,转瞬即划过三百步之距。
“啪!”兀那右掌稳稳握住矛尖,长矛的木杆犹在剧烈颤抖。
这是宣战之矛,代表了汉军誓死一战的决心。
兀那翻转手腕,长矛微微腾空后落下,在他掌中调了个个,他猛地挥臂,长矛划破虚空,射向登临。
“啪!”登临右掌同样稳稳握住矛尖,他微皱眉头,金属矛尖两次极速破空,令矛尖滚烫,入手炽热,这倒没什么,但他的手腕和虎口有些麻,这是巨大的冲击力造成。
这厮,好大的气力。登临暗道。
兀那伸出胳膊,手指摇摇点了一下登临,嘴角显露狰狞之笑,接着拨转马头,和两名卫兵向大营跑去。
“是他!就是他!”天启在兀那的意识中咆哮着,“给本尊杀死他,夺走他的挚爱,泯灭他的希望,本尊要让他的灵魂被永世的痛苦煎熬!”
兀那嘴角弯了弯,用意识道:“尊者大人息怒,兀那会如您所愿。待会儿您就会看到,兀那会将恐惧与绝望带给他的部下,一点一点泯灭他们那脆弱的希望。”
接着,兀那对身边的亲卫道:“传令古丽都,可以开始了。”
“遵大将令。”亲卫扬鞭,跑向营地。
半柱香后。
“呜——”兀那军营中响起悠长的号角声,羯人战士所在的营区,营门全部被打开,强悍的羯人战士,身着藤甲,手持双斧,排列成整齐的军阵,从营门走出。
“传令,全军戒备。”龙思思轻喝。
她的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战士们按照事先的部署,进入各自的战斗岗位。
弓箭手手持长弓,接着城垛的掩护立于城垛之后,刀盾兵长矛兵守在弓箭手身边,组成小型军阵,部分战士负责操控城防器械,近战武器就摆在他们身边,敌人一旦突破到近前,就操刀子上了。
重甲军一部分列阵于城墙上,一部分则作为机动力量列阵于城墙内侧的行军甬道上,他们是城池攻防的中坚力量,一旦敌人冲上城墙或突破城门,他们必须立即扑杀。
“有些不对,”百里追星双臂撑在一处城垛上,仔细观望,“他们不用云梯,怎么攻城?而且,人数也不对。”
羯人战士从军营中出来,乌压压摆成军阵,向龙堡压过来,这些战士全部手持双斧,没有一个扛着云梯,也没有扛着云梯的其他营士兵跟随。压过来的羯人军团人数约为三万,相较于龙堡守军,是个庞大的数字,可与兀那二十余万大军相比,规模着实小了一点。
“是有些不对。”登临蹙眉,望向以正常步速逼近的羯人军团。这些羯人战士煞气很重,一些战士在行进时,还会仰天发出咆哮,像野兽多过像人,加上他们的纹身,更衬托其野蛮残暴。
龙堡城墙又高又厚,这只军团如果不借助云梯等工程器械,那就只能用手中的双斧砸城墙了,就算守军不管他们,任他们随意砸,等将城墙砸出窟窿,黄花菜都凉了。
羯人军营的营门大开,没有继续增兵,其他军营的营门依然没有打开的迹象,显然,兀那就派遣了这支羯人军团出战。
“兀那绝不会出昏招,他意欲何为?”龙思思皱眉思索。
三万羯人军团在刚才兀那驻足的地方停了下来,距离龙堡三百步外,恰在龙堡远程武器射程之外。
隔着三百步,龙堡守军甚至可以看清,这些羯人士兵眼眸如野兽一般的凶光。
兀那军营中,汉人们的哭喊声更加响了,同时夹砸喝骂和鞭挞之声。
该死!龙思思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张俏脸瞬时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