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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XII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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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余绗没有去吃饭,还在收拾东西,桌子上铺了张桌纸,上面杂七杂八放了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
    被卿幽这么一喊,杜余绗收拾桌子的手一顿,先发制人的开口想要解释:“杯子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我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没想到掉地上就碎了,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之后买个新的赔给你……”
    这句话他说的五分真五分假,杯子确实是他弄掉的。
    —
    当时朝宿舍抱被子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卿幽的床铺在门前,他在b班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床是卿幽的。
    抱着被子关门的时候,被子扫到了卿幽桌子上的杯子,当时杜余绗的心还是慌了一下,害怕给他打碎了,但看到那漂亮的杯子,杜余绗就觉得刺眼,他隐约听到这杯子是程阳送给他的。
    杜余绗顿时嫉妒心上头,凭什么都是家境不好的人,卿幽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到大家的喜欢,他那么努力的去讨每个人的欢心,一腔好意却总是被人随意丢掷?
    宿舍只有他和纪高在,视线余光看到纪高在小憩,杜余绗瞬间一计生出,他可以故意把杯子打碎,然后假装是自己不小心碰到的,毕竟搬宿舍磕磕碰碰很正常嘛,到时候杯子已经碎了,就算是卿幽要找事,他就咬死了是自己不小心,卿幽也拿自己没办法吧。
    杜余绗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被子稍微朝前一点,带着杯子,朝地上一拉。
    “啪嗒”玻璃接触地面碎裂的声音,把纪高吵到,扭头看到卿幽桌子前站着的杜余绗,满脸的歉意和慌张,又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纪高眉头皱了皱。
    杜余绗忙小声惊呼:“啊,这是谁的床啊,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带上门的时候,背着身子,不小心把他的东西打破了,等下看看是谁的,我再给他道歉或者买个新的吧。”
    纪高的眉头依旧蹙着,声音带着不悦:“卿幽的。你搬东西能不能小心点?!”
    杜余绗嘴上应着“好的好的”,接着搬自己的东西,地上的碎片也不收拾,过的时候躲过去,没十分钟,卿幽他们三人就回来了。
    于是看到的就是地上这么一片狼籍的画面。
    —
    卓卿朝他桌子旁走过来,什么话也没说,修长的手指捻住一角的桌纸,看似轻轻的朝下一扯,桌纸上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
    其中有一瓶玻璃瓶的香水,掉在地上瞬间就碎了,满屋子的香味,带着点劣质的味道。
    卓卿垂眸,随意的拍了拍手,仿佛手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嫌弃的意味不言而喻。
    “卿!幽!”杜余绗眼眶顿时红了,怒气冲冲的瞪着卓卿,“你他妈的有毛病吧?你干嘛摔我的东西?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处处针对我?!”
    “那个杯子我真不是故意弄破的,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我都道歉了,大不了我陪给你个新的就是了,你为什么这么睚眦必报也摔我的东西?你他妈怎么这么幼稚!”
    “呵呵。”
    卓卿脸上带着不屑,周身的气势前所未有的凌厉,但语气却是慵懒随意,“不好意思,看你桌布漂亮,就轻轻捏了一下,你的东西怎么不放好,没想到就给你弄掉了,别生气啊,我再给你赔个新的。”
    这一吵闹,加上这个时间点大家都是刚吃过饭回来,都比较闲,顿时聚集在a班宿舍的门前看热闹。
    “你!”杜余绗脸红脖子粗,都能看得出来卿幽就是故意把他东西摔到地上的,却反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还冤他东西不放好,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行,卿幽,你真行!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连解释都不听就来摔我的东西,真是幼稚!”仗着人多卿幽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杜余绗对着卿幽三人翻了个白眼,话语之间充满了嘲讽。
    又想到那杯子确实是自己故意摔碎的,对上卿幽锐利的视线,他莫名的没了底气,只能咬着后槽牙,蹲下来捡地上的东西。
    看在外人眼里,就是卿幽蛮不讲理,而杜余绗满是委屈。
    “不是,没想到农村小伙生活中是这样的人啊,以前看他的那些视频,加上他是农村出来了,以为他是那种比较淳朴的人,现在一看,唉,俗话说的那句‘穷恶小人’还真是对的。”
    “就是,人家杜余绗只不过是不小心把杯子弄倒才碎的,又不是故意的,农村小伙直接把人家东西摔了,故意的不要太明显吧。”
    ……
    “草!你他妈别在这里跟老子装无辜,那杯子一看就是你故意弄碎的,你他妈在这颠倒黑白倒打一耙,我x你全家啊!”张晨哪里忍得住杜余绗接二连三对卿幽的嘲讽,加上外面那些人的逼逼叨叨,一个冲动,举起拳头就要朝杜余绗脸上捶过去。
    卓卿反应很快,拦住张晨,“你别动他,为了这么个人动手不值得。”
    张晨若是真打了杜余绗,哪怕再是杜余绗的错,也都成了他们这边的不对,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节目组有可能因为这个让张晨退赛,那一切就都得不偿失了。
    —
    《以伍之名》训练基地门前,加长林肯上下来三人,赫然是刚下飞机的许氏夫妇和许嘉秦。
    本来许嘉秦说让卿幽出来,在外面的正式场合跟许氏夫妇见面,然后将这一切解释给他,认回亲生父母。
    但宋虞想了想,觉得卿幽在节目里录的好好的,忽然被人叫出来,又到那么严肃的正式场合,可能会紧张会不适应,给他心理上造成压力。
    最后否认了许嘉秦的提议,决定还是在卿幽的宿舍,在他比较熟悉的环境里,再将这件事告诉他,让他更容易接受,于是一行人便来了训练基地。
    许嘉秦同导演和几个导师解释了一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先行接受卿幽的身份转换,毕竟他们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是跟卿幽接触最多的前辈们,这样也能让他更容易很自然的适应。
    除了桑骆,导演和三个导师像极了瓜田里的猹,面对着如此之大的瓜,瞪大了双眼,小手握拳挡住嘴,惊的差点将手吃进去。
    桑骆跟许嘉秦这么多年的朋友,对于许家这件事自然是知晓的,但也没想到那个抱错的孩子,竟然是自己节目中的选手卿幽。
    命运竟是如此的阴差阳错,处处充满了巧合与意想不到。
    而他,与许家错子的巧合。
    恰好相反。
    他已经是红透半边天的国际顶流,来做《以伍之名》的发起人完全是自降身价,他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来了这么个前途未卜的首档男团选秀节目。
    他是为了一个人而来。
    蓄谋已久。
    —
    宁川吃完饭回来,一看宿舍门口围了一大圈人,以为大家是那个新晋a班的朋友,没当回事。
    一九零身高自带凛冽气场,看热闹的众人远远的就看到他来了,他到跟前的时候,自动给他让了空隙。
    宁川从人群里走进宿舍,迎面对上卿幽帅气的脸,宁川的视线下移,看到卿幽的手抓着张晨的胳膊,这个角度看上去,卿幽半个人像是在张晨怀里一样,本就冷漠的脸瞬间更难看起来。
    朝前一步,余光这才看到卿幽桌前的一地玻璃碎片,又看到杜余绗将自己的东西从地上捡起放回桌子上。
    宁川的眉头蹙了又蹙,脑子里很快将眼前的情况理顺,目光瞬间变得如鹰眼般锐利,盯上杜余绗。
    围观的众人就看到,那么大的宿舍,宁川仿佛三步就到了靠窗边的杜余绗桌前,在所有人没来得及看清之前,猛的一下,大力将杜余绗刚收拾到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挥落在地上。
    他放在椅子上的kindle也被带到了地上,翻滚了几圈。
    杜余绗整个人都傻了。
    众人一个个也都惊住了。
    —
    “卧槽宁川你他妈有病吧?”看着地上的kindle屏幕上一道小划线,杜余绗反应过来,愤怒至极,垫着脚一把扭住宁川的衣领,眼中冒着火星。
    纪高也站起身来,蹙着眉准备上前将杜余绗拉开。
    场面陷入混乱,卓卿松开张晨,先纪高一步,怕嘞到宁川,卓卿一根根将杜余绗的手掰开,带着力将他的手甩下去。
    杜余绗被这个力道带的倒退了两步,身子撞在桌子上,闷哼了声,脚下传来异物感,低头一看,他的脚正踩在kindle上,杜余绗慌忙抬起脚来,把kindle捡起来,心疼的眼底泛泪花。
    这个kindle是他省吃省穿,存了两年的钱才买的,杜余绗抬起头撇着嘴,“卿幽你赔我东西!既然你说杯子是我摔坏的,那我赔你!但你也得把我的东西照价赔给我!”
    卓卿视线落在他手上的kindle上,冷笑了下:“你的东西好赔,但你摔坏的杯子,你赔不起。”
    那是程阳的初心。
    不仅仅是一个杯子。
    杜余绗似乎是被他的话逗笑了,嘲讽道:“你一个农村的穷逼,知道我这kindle多贵吗?呵呵,恐怕你连见都没见过吧?就你这一身二十块钱的地摊货衣裳,还说我的东西好赔,你以为你是豪门有钱的少爷吗,张嘴就吹!”
    “不好意思,这位练习生,他确实是豪门有钱的少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道声音从人后传来,随着众人让出的一条道,许嘉秦踏进a班宿舍,脸色阴沉。
    穿着精致华贵的宋虞和许志靖也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到卿幽,许志靖声音动容:“我是你爹。”
    卓卿表情裂了裂:“???”
    看着许志靖堪比三十岁的英俊容颜,要不是基本的素养在,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你是我爹?呵呵,我是你爹”来了。
    见他一脸“哪来的骗子”的表情,许志靖抽出文件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书,递给卓卿,“你看,你哥说的没错,你真是我儿子。”
    杜余绗:“???”
    卓卿:“??????”
    —
    桑骆跟着过来的,遣散了门口看热闹的练习生们,坐在纪高的位置上。
    在宋虞拉着卿幽的手详述这么些年如何如何之时,许嘉秦拿着小扫把,把地上的碎片清扫干净。
    张晨程阳和刚来的林以帆,三个人挤成一团,缩在宁川床铺下的墙边,三双大眼睛都扑闪着吃瓜的兴奋光点,支起耳朵听着门前母子两人的话。
    听了一阵,张晨对着程阳咬耳朵:“真情实感的哭了。小时候我妈可抠了,想要一块钱买糖都不舍得给我,那时候我特么还经常跟同学们吹,我肯定是在医院被人抱错了,实际上我亲爹亲妈特别有钱,多年一直不辞辛苦的寻找我,终有一天他们会找到我,然后让我回去继承万千家产……嘤qaq”
    纪高离得近,听到了张晨的话,撇了他一眼,“那要不、你扑过去抱住他们的大腿喊声爸妈?”
    程阳想到了刚刚卿幽的疑惑,这份亲子鉴定没有他的数据怎么做出来的,桑骆替许家回答说是,在看到他身上那个胎记后,许嘉秦亲自到宿舍,找了两个小时,才在他的床铺上找到了一根头发。
    程阳努力憋着笑,跟张晨说:“就是,你跟他们说他们认错了,其实一直睡在卿幽床上的人,是你。”
    张晨:“嘤。”
    张晨在心里嘀嘀咕咕,不过爸爸还是能喊出来的,这可是《以伍之名》背后最大的金主爸爸啊。
    —
    宋虞说了一阵,卿幽一直都垂着眸子听着,时不时的点头。
    宋虞想到了调查的他这么多年在养父母家的情况,再看到乖巧听她说话很安静的卿幽,宋虞的心就不住的抽痛。
    “对不起,这么些年,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宋虞的嗓子哽的发痛,强忍着才没让声音听着不对,“不管怎么说,全都是我们父母的错,没有守护好你。”
    宋虞的话,让卓卿想到现实中自己的亲生父母,心猛地抽痛了一下,痛的四肢百骸都在发麻,鼻子泛酸。
    他们呢,他们又在哪里?
    他们是不是也在一直找自己,但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找到自己啊?是不是他在人海中潜的太深了,或是被尘世泯灭了,他们才看不到他的。
    他们或许也会自责,或许在深夜辗转难眠时,也会觉得是他们没有守护好自己。
    可是,八岁那年,听院长妈妈跟领养他的人说,是在院门口捡到的自己,是亲生父母将他丢在的孤儿院门前。
    卓卿闭了闭眼,将几乎翻涌出来的眼泪硬生生憋回去,嘴角扯出一抹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自嘲:“没有什么要怪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我这个人,来这个人世间要遭的罪罢了。”
    “生而为人,本就是要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是啊,人总是要学会适应一个人,适应孤独,自己只不过是比别人都提早学会了而已。
    再抬起头来时,卓卿眸底已满载星海光芒,通透而清明。
    宋虞心尖直疼,眼眶的泪包不住了,颗颗如豆滴落着,“阿卿……是爸爸妈妈不好,以后爸爸妈妈再也不让你受一点苦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不着急不着急,我这节目淘汰了再回去。”卓卿耍宝般的说道,气氛才算没那么煽情。
    他没有拒绝,语气又那么活泼调皮,没有那种疏离隔阂,宋虞也破涕为笑,“好好好,淘汰就回家。”
    —
    临走的时候,许志靖给卓卿塞了张黑金卡,“零花钱零花钱,这一百万你先花着,每个星期爸爸再给你转。”
    看着许氏夫妇眼眸灼灼,带着小心翼翼,卓卿没那么多的矫情和别扭,直接将卡收下了。
    训练基地是个人都知道许志靖是嘉视视频老总,更别说a班宿舍这几个人精了,一行人目送着金主爸爸们和桑pd离去,都猛的松了口气。
    宿舍门又被推开了,许嘉秦的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前,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许嘉秦扫视了一圈宿舍里站着的人,视线落在杜余绗身上,锐利之余带着厌恶,声音极冷:“杜余绗是你吧,查一下你的工资银行卡帐单,是不是有笔一万进账。”
    杜余绗:“???”
    许嘉秦:“不是让赔你那kindle么,十倍赔你。”
    旋即视线落在卓卿身上,看到他孤傲的脸庞,又补充道:“有碰瓷想法的话,百倍千倍奉还与你都行。”
    杜余绗表情裂幵,嘴角抽搐:“……不、不会。”
    许嘉秦点头表示知晓,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宿舍门。
    —
    杜余绗脸色难看的不行,憋着气把手里的kindle摔到地上。
    张晨激动,“卧槽,爽!”
    —
    许家办事效率很高,之后就趁着卓卿有时间,便带他重新上了户口,新办了身份证。
    卿幽,
    成了许卿幽。
    —
    录完主题曲的晚上。
    桑骆正准备下班,接到许嘉秦的电话。
    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信号,带着丝萎靡:“桑骆,下班了吧,有没有时间过来陪我喝一杯?”
    许嘉秦滴酒不沾,哪怕是再大的商业之餐,他都没有碰过酒杯。
    “你在哪?”桑骆眉头皱了皱,觉得不对,穿好衣服,边朝外走边问。
    “过客。”
    —
    “过客”是家清吧,又极有格调,不少二代都喜欢来这里。
    桑骆进了“过客”的门,昏暗迷离的光影之中,远远的便看到吧台前坐着的许嘉秦。
    他弓着身子,垂着头,手里半握着酒杯,整个人说不出的颓靡。
    桑骆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察觉到有人过来,许嘉秦抬起头,看到来人是桑骆,迷离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笑了笑:“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
    然后站起身来,身子有点踉跄,努力撑住身子,扯着桑骆的胳膊朝里面进:“走,包厢去,想跟你说说话。”
    桑骆被他扯的也跟着踉跄了两步,稳住身子之后,借着他扯住自己的力道,撑着他。
    —
    刚刚在外面看着他还好,哪里想到一进包厢里,桑骆就回身关门的空,许嘉秦整个人四仰八叉的、直接躺在了包间皮质沙发上。
    桑骆满脸黑线,走过去扯了扯许嘉秦的胳膊,胳膊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着,像没骨头似的任由他拉扯。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桑骆叹了声,拿起早已送进来醒着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轻酌了口,侧身瞟了眼自己慢慢坐起来的许嘉秦。
    “桑骆。”
    “嗯?”
    许嘉秦的声音带着鼻音:“对不起……”
    桑骆挑眉:“什么?”
    许嘉秦的声音像是小猫哼哼一样,“en…前几天我不应该戳你的伤口,那时候查了许卿幽原来的家庭,他过的太惨了,调查书上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把刀子剜着我的心,他把我应该受的苦全受了,我多心疼他……”
    喝了酒的许嘉秦说话没头没尾的,说了半天,桑骆也没听出来他为啥要掀自己伤疤,耐着性子,听他继续叨叨。
    “我把冯玉林拷给我的那期视频关于他的片段,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你不知道他来参加这节目完全是因为没钱吃饭了,听说节目包吃包住才来的,呜呜他真的太惨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惨的人嗷……”
    桑骆:“……”
    “他又不喜欢这里,还有那个讨厌的杜余绗!我都知道了他是我弟弟,就想让他赶紧回家来,不要再在外面流浪了,又怕直接让他退赛他被人黑,就想着让他在f班呆着,不要给他镜头啊,不就淘汰了吗,你们平时都说跟我是朋友,偏那时候一个个都拦我,一个个都不懂我呜呜……”
    桑骆:“…………”
    桑骆撇嘴:“那你就针对我一个人?”
    许嘉秦嘟嘴委屈:“不是!谁让你之前说阿卿不好的!那儿歌多好听啊,别人都夸他,就你凶巴巴的,他受了那么多苦,你就不能多夸夸他嘛!”
    桑骆:“………………”
    忍了忍,才没动手把许嘉秦打一顿。
    许卿幽只是一百多个练习生里面的一个而已,还是个素人,谁特么的能想到能是你家失散多年的娃子。
    这要不是十几年的朋友,真的直接上手了。
    十几年。
    这个词,依旧刺的桑骆心尖痛的一抽。
    一仰头将整杯酒灌进去,喝的有点急,有酒顺着唇角滑落,掠过下巴,翻过喉结,呲溜滑过锁骨心,隐没在衬衫里。
    酒品极差的许嘉秦还在耳边叨叨:“桑骆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他有可能是我弟弟的时候,有多慌,比小时候第一次得知我不是爸妈亲生的时候,还慌。”
    “我甚至还想过要不要直接瞒过去,我爸妈远在xx省,他们都不怎么回来这边了,我直接把视频那段剪了,母带销毁,谁能知道这是我爸妈的亲儿子。”
    “胎记还是小时候得知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时候,去查问的产房医生才知道的,但谁知道这完全是对手公司老总的报复,将他们亲生孩子的事瞒的死死的,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多年让阿卿受了那么多苦。”
    桑骆沉默了下,问他:“那你为什么还是告诉了许叔叔他们?”
    听到桑骆口中的‘许叔叔’,许嘉秦眼睛闪过一丝清明,苦笑了下:“是他们教养的好。我自小、就做不出那样的事。”
    一撇嘴,抱住桌子上的酒瓶嚎啕大哭:“想到阿卿就想哭……呜呜呜……桑骆骆,你快快让他淘汰好不好,他说淘汰了才回家来,你们那烂节目包吃包住的条件都不好,还要跳舞唱歌才能有吃的住的,太受罪了……桑骆求求你,快让他快回来,吃好吃的,住大别墅!”
    桑骆:“……你兄弟两个,跟包吃包住过不去了是吧?你俩咋就都这点追求呢?”
    —
    许嘉秦哭的嗓子都哑了,还在闹腾着,低低啜啜的哼哼着哭。
    桑骆也喝了不少酒,脑袋逐渐变得沉起来,也许是被许嘉秦的疯带的,桑骆由着身体的本能,时刻紧绷着的神经松下来,朝沙发上重重的摔下去。
    两人一左一右,一人一个沙发,躺的四仰八叉。
    许嘉秦歪头,看到也躺下来的桑骆,傻傻笑了下,“桑骆,你也喝醉了呀~”
    看着终于不再是一副清冷孤傲的桑骆,许嘉秦想到什么,问他:“我找到我弟弟,耶!那你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吗?”
    桑骆精神放空,望着转圈圈的天花板,眉眼之间染上温柔,嘴角噙着笑:“找到了。”
    许嘉秦:“真好,我们都找到了。”
    桑骆哼哼笑了声。
    旋旋转转的思绪,撕扯着他坠入那段身在深渊中的回忆里。
    —
    十一年了吧。
    那时自己刚刚踏进这个圈子,不顾父母的反对,一腔孤勇,自己一个人北上首都。
    那时十四岁,初中刚毕业,差点要休学,是父亲求了不知多少人,找了不知多少关系,让他在一所私立艺术学校读了高中。
    他生的漂亮极了,颜值条件简直是圈子里少见的优质,刚变完声的嗓音非常好听,唱起歌来染着少年奶气又带着故作的低沉。
    很快便被公司老总看中,想要把他和另外四个男孩一起,直接组合出道。
    刚得知这个消息,他开心到飞起,笑的脸都疼了,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自己一直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
    说完这个好消息之后,却被带到老总的房间,他以为是签合约,带着懵懂雀跃的心情,踏进了那个房间。
    迎上的却是老总猥琐的笑,和朝自己伸来的手。
    已经十四岁的他,瞬间明白了一切,已经一米七的个子,加上每天练舞,带着极致的愤怒一脚把老总踹翻在地上,狠揍了那人一顿,夺门而出。
    凛冬的天,他穿的不多,哆嗦着朝着学校走去,天竟飘起了雪花。
    口袋里手机震动,冻的他神经都迟钝了,想了好几声他才感觉到,接起来,那边说了什么,他听了三遍才明白了电话里的意思。
    爸爸妈妈,没了。
    在从火车站来他公司的路上。
    他们是来看他的,他前脚才说了要出道的消息,后脚爸妈就赶来了,他们不是一直都反对自己的吗,为什么要来看他啊!
    是他害死了爸爸妈妈。
    这个想法铺天盖地的涌进脑海中,几重的打击落在他身上,他歇斯底里的喊着,疯了似的在大雪天中狂奔了不知多久,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只,仿若无知觉一样跑着,直到累的再提不动脚步,才停下。
    那是通往学校路上的一座大桥,那时的雪已经没了脚踝,那时雪人一般的他,望着桥底还未结冰的江水,眼底一片死寂。
    脚,迟疑着抬起来的时候。
    一道脆生生的奶音拉住了他:“哥哥。”
    桑骆侧了侧头,垂下眸子,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眨着玻璃珠一样亮晶晶的大眼睛,小个子还不到他的腰间,正昂着头望着他。
    见他低头看自己,甜甜的笑了下:“哥哥,雪下的好大,你为什么不带伞呀?我的皮卡丘伞送给你啦。咦,哥哥你为什么哭了呀,我妈妈说南方人没见过雪,下雪天不打伞的人都是南方人,你是不是也是南方人呀?”
    稍稍停了停,却没听着大哥哥回他,又说:“哥哥是不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被这个漂亮的人间美哭的呀?那哥哥不要哭了好不好——”
    说着低下头从厚重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放进桑骆手里,仰起头眼睛闪着光:“呐,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彩虹糖,送给哥哥,哥哥以后的人生也会都是彩虹的颜色呀~”
    桑骆垂眸看到手心里的彩虹糖,哑了的嗓子哽的发痛,半蹲下身子,改成他仰着头看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纪高,叫我糖糕也行,糖糕是我的小名——”
    身后有女人的声音在喊“糖糕”,桑骆侧眸看到应急车道上停着辆车,小纪高听到叫他回了回身,转过来看到桑骆眼睛滑落的泪珠,小手给他擦去:“我妈妈在叫我,哥哥再见,不要再哭了呀——”
    —
    桑骆意识逐渐聚拢,睁开眼来,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坐起身来,头剧烈的抽痛着,痛的桑骆精神一恍惚,手撑在枕头上。
    一片濡湿。
    桑骆愣了下。
    他哭了?
    他都多少年没哭过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将他的精神震了震。
    许嘉秦沙哑的嗓音依旧冷傲:“桑骆,醒了吗?下午三点了,你还去不去训练基地了?”
    听到这个嗓音,桑骆低低的笑了声,起身穿上拖鞋,随意的挠了挠头发,打开门入眼是许嘉秦略带锋利的眉眼。
    桑骆又笑:“许嘉秦你真是,正常的时候,浑身一股涉世太久的锐利和锋芒,我还是喜欢喝醉时抱着酒瓶哭的你。”
    许嘉秦表情裂了裂:“桑骆你想死?”
    ———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哥哥,我爱桑骆,我爱糖糕,我爱卿卿,我更爱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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