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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霍天擎眉心微蹙，冷声问。
温凉咽了口唾沫，讪讪地一笑，用手指了指手里的棒球棍，“你看这根棍子，质量还挺好哈。”
霍天擎沉默地紧紧凝视着她。
“嗝，”温凉将手里的棒球棍放下，顺手又从衣架上拎过霍天擎的衣裳，两只手撑开在他的面前，“其实我是看你睡着了，想给你盖件衣裳。”
霍天擎索性将身子歪了过来，继续用冰冰凉凉的目光看她。
温凉只好投了降，轻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理由骗鬼鬼都不信，更何况是霍天擎。
“好吧，其实我就是想……”
“不是要给我盖衣裳么。”男人淡淡打断她的话。
“啊？嗝。”
霍天擎的目光在那件高级定制的外套上轻轻地一点，“盖啊。”
温凉脑子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弯，这里面不会有诈吧？
她慢吞吞地朝霍天擎挪了挪，笨拙地举着衣裳对着他，往他身上轻轻一扔。
衣裳掉到男人身上，缓缓滑落。
“我是病毒么？”霍天擎扫了一眼掉落的衣裳。
温凉连忙摇了摇脑袋。
“你很怕我？”男人双手抱臂端详着她。
温凉又摇了摇脑袋，弯下了身子想要去捡那件掉了的衣裳。
指尖还未等碰到衣裳，胳膊就突然被一只大手扼住，她一惊，抬起头看去的功夫，身子便已经被那只大手顺势拉入了霍天擎的怀中。
“你干什么，放开我，嗝。”
“温凉，欲迎还拒这一套在我这里没有用，”男人的手臂结实得宛如钢铁，明明胸口灼烫得紧，说话的语气却冷得像冰，“一副避我唯恐不及的模样，偏偏又刻意接近我弟弟，三番两次来找我，你想起了什么？”
温凉使劲儿地摇着头，“嗝，嗝，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霍天擎冷哼，“不知道你趁我睡着拿棒球棍对着我？”
“嗝嗝嗝，”温凉急得连打了三个嗝，“我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的。”
霍天擎温润的大手攫起她的小下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温凉想了想，“什么都可以吗？”
霍天擎沉默不语。
“我想要，你的眼泪。”温凉认认真真地说道。
她想跟霍天擎解释个明白的，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把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温凉的事情告诉他吧。
讲完这句话，她忽然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了。
霍天擎捏着她下巴的手微紧，“你真这么恨我。”
“我恨你干什么，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嗝。”
“不可能，”霍天擎毫不犹豫地拒绝，“温凉，那件事是我亏欠你，你要恨就恨我，可是不要妄想伤害我身边的人。”
温凉使劲儿想要拨开他的大手。
“听明白了么。”他厉声问她，钳住她胳膊的大手力道也瞬间加大。
温凉疼得咧了咧嘴，可是也上来了倔劲儿，咬牙忍着疼，“不明白。”
霍天擎的俊眉瞬间打成了个死结，大手一把扼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脖子捏断。
他逼视着她，目光中带着死神般的阴鸷：“说，你听明白了。”
温凉几乎窒息，张了张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嘴巴一张一合地盯着霍天擎。
霍天擎看着她的口型，手上的力道终于稍稍松了松，抬手去一把扯掉了遮住她大半张脸的墨镜。
墨镜下面，一双原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红肿不堪，眼珠儿中还挂着红血丝。
男人怔了一瞬，昨晚发生的事情又浮现在了眼前……
温凉趁此空当，一把推开了他，戒备地退出去好几步，边喘着粗气边打嗝。
“至于么，哭成这个样子。”霍天擎在椅子上坐正，攥住墨镜的手微微收紧，“你走吧。”
温凉的鼻子微红，心里突然酸酸的，“如果我真的想起了什么，你会把我怎么样？掐死我么？”
霍天擎深吸一口气，“没错，滚，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说完，他“啪”地将手中的墨镜扔向温凉。
墨镜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砸到了温凉的身上，最后狼狈地落在了地面。
温凉垂眸，看着那摔坏了的墨镜，默默咬住了嘴唇。
她知道，她触到了霍天擎的秘密，一个关于她的秘密。
她想说如果不是需要他的眼泪，她才不想见到他呢，可她的嗝此时打得越发厉害，硬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走，嗝，就走！”温凉捡起地面的墨镜，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总裁办公室。
霍天擎听着办公室的那一声门响，身体又重新靠回椅子上。
合上双眸，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桌面上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
男人睁开眼睛，打开手机。
秦思婉的信息：“天擎，谢谢你还愿意来看我妈妈，也谢谢你愿意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为你做一个全新的小婉。”
霍天擎放下手机，打开酒柜为自己倒了杯红酒，默默看着杯中的猩红许久，最后一饮而尽。
眼前，浮现出今天在医院里的那一幕。
那位从小给予他无数温暖与耐心的恩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无数管子仪器，紧闭着双眼正在沉睡中。
秦思婉在旁边不停地落着泪。
“老师的病，不是一直控制得很好么。”霍天擎问。
秦思婉将眼泪擦干，“的确一直都没什么问题，可是前天在公园散步的时候，不小心落了水，回来后就高烧不退，我妈又是个不声不响的人，直到晕倒了才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说，发烧问题不大，可是落水受了刺激，让她的病复发了。“
“好好的，怎么会落水。”霍天擎问。
秦思婉犹豫了一下，“我请人帮忙调查过监控了，是有人趁她不注意推了她一把。”
“是谁？”霍天擎默默地攥起拳头。
秦思婉沉默了。
“说。”霍天擎用命令的语气。
秦思婉想了想，“看起来，好像是那个女人。”
霍天擎的墨眸顿时转暗，那个女人，秦思婉指的是，温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