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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的优位居丶扶馀的提台丶还有百济的仇首,自今日起便是纳入大魏正经统治的属国。
三人行礼起身后,优位居眼睛一转,率先问道:「回禀陛下,方才三则『约法』中说,若有纠纷需找营州刺史解决。可臣等还不知营州刺史是谁呢。」
「王雄王元伯,前任的幽州刺史。」司马懿看向优位居插话道:「优位居,王元伯你可知晓?」
优位居连忙拱手应道:「王使君曾任幽州数年,行事公允有节,在下曾经在国中听说过他的大名。多谢司空提点。」
曹睿坐于台上,笑着看向几人:「既然如此,你们三人就在这里将歇几日。等三日后正式旨意颁下,领了印绶冠服,你们再各自返回国中。」
「多谢陛下赏赐。」优位居等三人一齐行礼。
曹睿微微颔首,侧脸看向难升米。这个时代的倭国人发型属实奇怪,头顶中分并不剃发,多馀的头发都堆在两侧,颇为扎眼。
「难升米,你今日以倭国使臣的身份恰逢其会,见到朕与三国同时册封订约。卑弥呼本人未至,实乃你们倭国的一大憾事。」
难升米身为倭国使臣,心思本就机巧,听到此语后当下躬身行礼:「臣本倭国乡野之民,今日得见陛下天颜何其幸也!若陛下有何旨意,臣回到倭国后定会向女王转达!」
「你倒是知趣。」曹睿哑然失笑:「这样吧,稍后从司空那里领些赏赐,三日后便动身返回倭国吧。大魏承继汉室天命,倭国也是朕的属国。」
「告诉卑弥呼,她旧时的印绶也该换一换了。」
难升米当即应下:「陛下圣意臣已知晓,定会向女王转达。」
该说的话都与几人嘱咐过了,曹睿微微向司马懿使了个眼神,司马懿会意,领着四人再度叩拜,而后缓步退了出去。
待几人走后,满宠朝着堂门外渐渐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而后看向皇帝拱手问道:
「禀陛下,方才与高句丽丶扶馀丶百济三国约法三章之事,昨日就已定好。可方才陛下言语之中,似乎是在提点倭国人,想让他们前来朝觐?」
这句话中的未尽之意,就是皇帝对倭国为何这般重视?此番倭国只来了一个使臣,还是出使到带方郡丶被和逌顺路拽过来的。似乎根本不应该参加其他三国国王朝觐皇帝的仪式上。
曹睿道:「倭国这个地方,满将军知道多少?」
「臣……」满宠想要回答,可在记忆中搜检了一圈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对倭国没什麽印象。
「臣属实不知倭国细情。」满宠拱手道。
曹睿点头,看向满宠以及堂内其馀臣子:「除了卢侍中看过那篇光武册封倭国的记载,还有人知道更多的吗?」
堂中臣子尽皆摇头以示不知。
就连在幽州待了两年多的刘晔,也对此丝毫不了解。这其实怪不得他们,大魏现在认识和接触到高句丽丶扶馀丶百济已经达到极限了,远在大海以东的倭国,连关注都不会关注半点。
曹睿从容说道:「若诸卿不知,朕倒恰好知道一些。」
满宠拱手:「还望陛下示下。」
曹睿点了点头:「所谓倭国,其实就是三韩以东大海之上的岛国。数座大岛,小岛则不计其数。方才难升米说过,倭国数十年前诸小国纷争不断,才将卑弥呼推举为王。」
「你等可知倭国土地方圆几何?」
满宠丶刘晔等人尽皆摇头。
曹睿道:「具体多广朕也不细知。但朕能知道的是,彼处土地应该比司隶之地更广,同样适宜耕作!」
这下不仅满宠纳闷,就连刘晔也不理解了:「莫非陛下是想效仿汉武帝收朝鲜为郡县一般,将倭国也纳入治下?可大魏土地荒芜甚多,关中丶河南丶河北许多土地还未能尽耕。」
「臣恐怕此事会耗费甚多丶徒劳无功。」
曹睿摇了摇头:「大魏现在土地多而百姓少,若二十年后丶五十年后丶一千年后呢?还能是人多地少吗?」
刚进门的司马懿听到皇帝之语,颇有些无奈。怎麽还扯到一千年后了?未免有些过了。
曹睿继续说道:「方才卢侍中也说到了,百馀年前汉光武册封倭国国王,这也成了倭国可为大魏藩属的证据。」
「朕没有要吞灭倭国丶也没有出兵的意思,以大魏眼下的国力还做不来。但能不能做些事情,为以后也留下『自古以来』一般的根据呢?现在可以册封一下,五年或者十年以后,能不能再向倭国迁些百姓丶羌民去耕种呢?」
「朕看都可以嘛!」
刘晔虽不理解要在倭国搞『自古以来』的深刻含义,可听到『现在册封』几字,便没了半点进言的意思。左右不过是刻个印丶送套冠服丶给些赏赐的事,耗费不了多少财力,没什麽可值得进谏的。
刘晔思略已定,拱手道:「陛下高瞻远瞩,臣惭愧。」
满宠也一并拱手。
曹睿摆了摆手:「无妨,朕与你们君臣之间,于政事上夙来无隐。许多事情想五年丶十年是不够的,该往一百年丶一千年的长度上去想,这才是你们这些国家柱石该做的事。」
众臣一齐行礼,口称受教。
曹睿起身道:「今日且这样吧,徐侍中遣人去催促一下王昶和王雄,让他们两人动身快些。」
「遵旨。」满宠答道。
……
与此同时,秦州州治,天水郡祁山城内。
邓艾从陈仓巡粮至此,顺路过来拜访一下秦州刺史陈矫。
「是士载来了?」陈矫从刺史府正堂中的座位上起身,笑道:「快入座吧。」
「见过陈公。」邓艾躬身行了一礼。
陈矫这两年在秦州做事做的颇为畅快,甚至连脾性都变得淡定和蔼了许多。
这是难免的事情。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陈矫被皇帝点为秦州刺史之前,随在皇帝身侧任侍中之职位。再往前,在洛中任的都是尚书令丶尚书一般的职位。
虽说位高权重,但受到的约束也多,加之又在天子脚下,做起事来难免不太畅快。
可陈矫在做了秦州刺史,还真是一张白纸好作画。如何施政丶如何选官丶如何管理,几乎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进行塑造。
黄初年间的刺史尚且以监察为主,而到了当今陛下的太和年间,刺史执政施政的权柄进一步扩大。治理一州的这种丰富的生命体验,是洛中官职也远远给不了的。
陈矫挥了挥手:「来人,为邓参军呈上竹沥饮用。」
刚刚坐下的邓艾,见状又要行礼感谢,被陈矫挥一挥手示意坐下了。
「士载,大将军在陈仓一切可好?」陈矫面色和善的问道。
邓艾回答道:「若陈公问大将军的身体,大将军自然身体康健。可陈公若要问到公事,陈仓处烦心的事情也不少。」
「还是粮食的事情?」陈矫回问。
「正是。」邓艾抿了抿嘴唇:「此番在下来拜会陈公,还是有两件事情要请陈公协助的。」
陈矫点头:「士载有何事?尽管说来!」
邓艾道:「第一件事,是洛阳卫仆射处转呈陛下的旨意。」
「太和元年毕业丶二年在陇右开始任屯田官的太学郎们,眼下也到了该回返朝中授官的时候了。这些太学郎们都在陈公治下,此事还需陈公费心。」
陈矫思索了片刻,捋须叹道:「若说要一口气将这百名太学郎抽调走,我还当真有些不舍。」
邓艾笑问道:「莫非这些太学郎做事得力,陈公舍不得放走了吗?」
陈矫道:「怎麽说呢,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很得力。学得快的人有丶慢的人也都有,可一旦他们学会了那些应做之事,做的比寻常年龄更长的官员,还要认真刻苦。」
邓艾插话道:「他们还没学会那些寻常庸吏一般偷奸耍滑。」
「许是没学会,或是知晓自己前途不在这里,不愿失了信用。」陈矫也出声笑道:「总之去年秦州州中考评的时候,选出最优的五名屯田官员,都是太学郎出身。」
「我想想,这五人分别是傅巽之侄傅嘏丶琅琊诸葛氏的诸葛绪丶我家长子陈本丶庾遁之子庾峻丶还有李牷之子李憙。」
邓艾也识趣的拱手道:「陈公长子学识本领的确卓群,在下在陈仓也听过他的名字。」
陈矫哈哈笑了几声:「我听闻士载初时口吃,怎麽这两年愈加擅长言辞了起来?」
「不敢不敢,只是仰慕陈公家风而已。」邓艾连忙拱手。
陈矫道:「我与士载说个玩笑话罢了。再缓半个月左右,待到八月一日,这些太学郎再一同回返洛阳。」
邓艾想了一想,突然插话问道:「陈公,不知大将军府能不能中途徵辟一些?这些太学郎们既有才德丶又擅实务,正适合协助在下管理粮草。」
陈矫盯着邓艾看了几眼,确认邓艾不是在说笑后,摇了摇头答道:「是陛下点名要他们回洛阳的,我如何好拦着?」
「依我之见,士载也不要劝大将军徵辟了。从洛阳来了多少人,就送回洛阳多少人,这些太学郎如何分派,还是让洛中之人去操心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