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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你压着火气，尽量不要刚一接通电话便劈头盖脸地把电话对面的人骂一顿的时候，却听到听筒里传来吧唧吧唧吃东西的声音。
意识到电话接通之后，安德深吸了一口气，“在吃什么？”
“炸薯片，最近麦卡伦机场蔬菜不太多，土豆又剩得太多，只能吃这个了。有什么事吗？不会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问候一下吧。”
依稀记得11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说话还都很客客气气。现如今，完全是朋友之间的交谈模式了。
“你先把薯片放下，有正事要说。”
听筒里吧唧吧唧的声音仍然在响着，“你说吧，我听着呢。”
“希望镇和艾什顿两地的电报局分别在凌晨5点38分和5点55分遭到定时炸弹袭击，城防军抓住了其中一名嫌疑犯。”
“啊？还有这事？”
安德脸上的肌肉扭动起来，“事后查明，此人叫杰克·维尔茨，军衔上尉，是国防部情报总局第四行动处的副处长。杰米·金要求他——原话如下——切断新维加斯和加州之间的通信。”
听筒里咀嚼东西的声音马上停止了。安德冷冷一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让你把薯片放下了吧，如果你就这样呛死在你的办公室里，你的部队有充足的理由直接冲到新维加斯来找我算账。”
“等等，”徐云青的声音肉耳可见地惊慌起来，“这是什么情况？我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你现在说什么都显得有些无力啊喂。你的部队在哪儿？”
“他们都还在探照灯镇呢！等等，你别乱来啊，有话好好说，见面说行吗？我人就在麦卡伦机场，半个小时就到！”
他还真敢单刀赴会啊！
安德无奈地撇撇嘴，“先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丑话在前面，虽然我已经和三藩市那边取得联系，虽然我知道你是始族，但是你作为莫哈维驻军总指挥，在此刻我仍然必须要怀疑你的立场。我已经把格兰杰大使请到幸运38了，我觉得我们要好好地谈一下。”
“行，没问题，半小时。”
怀着沉重的心情，安德放下了听筒。他知道，这一通电话过去之后，如果徐云青的立场真的不是自己估计的那番，那么NCR在新维加斯的驻军必定会做好准备。
所以，他根本没期待徐会直接轻装见面，他自己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到那时候，最极端的情况，自己将不得不给大炮族发出指令，把本应落在干井营地的燃烧弹扔在探照灯营地。
徐中校果然很准时，9点15分，一辆NCR的敞篷吉普车便开进了赌城区，甚至还早了几分钟。此时赌城区里已经严阵以待，道路两旁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台保安机器人，这样的火力密度可以把徐云青打到老徐和老老徐都认不出来。
当徐云青跳下吉普车，安德幸灾乐祸地看到这位NCR营长的脸上露出了惨戚戚的表情。
“子敬兄，何故如此啊？”
“云长别来无恙乎？”安德咧开嘴尽力笑了一声，“走吧，你们家大使正在等着你呢。”
徐云青和他的司机说了两声，便跟随着安德走进了幸运38一楼赌场大厅，NCR驻新维加斯大使菲利普·格兰杰早已经到达这里，只不过和自愿前来的徐不太一样，他是被强行“邀请”来的。
看到安德之后，格兰杰几乎是蹭地一下便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圆睁，嘴巴张开，像是要大声说些什么。但很快，这副神情居然又消失了，这个中年男人乖巧地坐下，就好像刚才的神态完全没出现过。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觉得徐云青也被自己绑架，所以没人撑腰了吗？
徐云青坐在了格兰杰旁边，安德则坐在他们对面，随后转身打了个响指，一名服务生便走进厨房沏茶去了。
但其实，这里没有服务生，这个人也是索墨斯比的手下之一。
“感谢各位在工作日的早晨，于百忙之中赶到这里……我相信二位有合理的理由对我提出抗议，既然如此……”安德十指交叉的双手微微展开，“我也有足够的理由向NCR表示强烈的谴责。”
格兰杰大使此时又终于有勇气表达他的愤怒，“杨先生，我必须抗议，作为外交人员，你的行为是对两国关系的严重践踏！”
“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怀疑贵国正在对新维加斯发起有组织的破坏行动。”安德从一旁座位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文件，“就在约6个小时之前，NCR国防部情报总局派出的特工在大分水岭的希望镇、艾什顿两地的电报局设置定时炸弹，随后逃离。各自布置炸弹的2小时后，这些炸弹发生爆炸，完全摧毁了两座小镇的民用通讯。”
说着，他便把文件轻轻往桌子上一放。徐云青已经震惊过了，因此现在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格兰杰大使已经像个蓝屏的电脑一样彻底不动了，当然也包括夸张的表情和几乎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的嘴。
“在后续的抓捕行动中，城防军抓获了1名犯人，这人叫杰克·维尔茨，是国防部情报总局第四行动处的副处长。他现在已经被我关押在监狱里，桌上的这份报告中就有他的亲口供述，我还有录音磁带。”
此时格兰杰的嘴张张合合，有好一会儿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这……我……杨先生，请别误会，我对此一无所知。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相信NCR的基本政策，我们一直和新维加斯是……是良好的合作伙伴，这一行动毫无道理。”
如果没有快速浏览过最近对大使馆通信的监听档案，安德现在还真有理由怀疑格兰杰是在撒谎。只是他现在更加迷惑了，NCR如此大费周章地在新维加斯境内搞破坏，却没有给驻军和大使馆都交个底，到底想要干什么？
“作为莫哈维驻军的总指挥官，”徐云青咳嗽一声说道，“我也对此表示强烈的震惊。我可以保证莫哈维驻军完全没有收到任何对新维加斯发动军事行动的通知，而且从客观情况来讲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并且，以你我二人的私交……”
这句话一说出来安德就知道什么意思，所谓“私交”当然指的是同为始族人的身份。这种事情的确100%不可能发生，但问题是，事实就是事实。如果他不代表新维加斯认为NCR有意开战，那么这又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杰米·金已经猜到核手提箱背后有他捣鬼？但这样的话NCR更应该妥善行事不是吗，就这样招惹了新维加斯，真不怕沙荫镇屎到临头？
“无论如何，我希望各位能理解我目前的举动。”安德陆续看向面前二人，“并且，我希望我们双方都保持克制，保持沟通，从双方的实际需求出发，顺利圆满地解决此事。好了，我也不再叨扰各位了，目前新维加斯和加州的通讯仍然畅通，但是我更想知道为什么，如果有什么信息，请及时通报给我。”
得到可以走的消息之后，格兰杰如蒙大赦，连忙屁颠屁颠地跟着他的二秘离开了幸运38，甚至都没有提到要给大使馆解除封锁。
虽然格兰杰离开了，但是徐云青却还坐在座位上，并且似乎有话想说，但是非常犹豫。安德差不多理解了他的心思，“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呵呵。我在想，”徐云青仍然操着英文，“这件事情会不会和金博尔有什么关系？还记得战斗打响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话吗，金博尔觉得如果凯撒军团赢了，他就会带着NCR的陆军直接杀过来。”
安德没有说话，他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金博尔一直想要当总统，原本也是他击败了彼得森，现在他的背后是那些军火商和大财团，NCR扩张到新维加斯能提供的人口和市场正是他们需要的。何况，只要NCR打过来，后续就会持续和凯撒军团发生冲突。
但显然，现在随着这两场大胜，再加上自己的计划，整个莫哈维在未来将会不需要陷入战火。这并不是金博尔想要看到的未来。
那么他会怎么做呢？在这瞬间，安德忽然想起了《攻壳机动队SAC：GIG》也就是动画第二季里的情节，情报厅煽动难民独立，制造难民握有核武器的假象，直接驱使自卫队发动全面攻击，同时软禁首相，和美国沟通要让核潜艇发动攻击……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仿佛过了电一般，在这一瞬间，安德想通了很多事情。
“金博尔要搞政变？他要借着所谓战争的名义上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