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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兄弟会做了什么，他们都成功了。”安德翘起二郎腿，静静地看着面部开始抽搐的伊利亚，“豪斯在2263年侦测到一个奇怪的卫星通讯信号，根据距离能够判断出，它出自大陆另一边的联邦理工学院。而这个信号也同时被大山脉和始族截获。”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不会说出来，那就是去年的10月11日，杨恺宇的意识进入杨嘉耀的身体，而那时豪斯也收到了一个类似的信号。总之他现在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没人说得清。
“这个信号的结果，就是麦克森在未来的某一天把一支东海岸兄弟会的分队传送到了过去。这支分队再一次跨过大陆，沿着过去，或者说未来的里昂斯圣骑士将会走过的道路，回到了西海岸。”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致能够猜到。莫哈维兄弟会分部的三名长老都是这支兵强马壮的分队收拢的兄弟会溃兵，而那名海伦·弗洛斯顿督学，不是别人，正是辐射4里圣骑士丹斯小队里的战地文士海伦。
“麦克森的计划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很复杂。海伦·弗洛斯顿督学需要在西海岸建立一个强有力的桥头堡，以便有朝一日接应东海岸传送来的大部队。这个桥头堡的位置十分重要，因为NCR和凯撒军团正在相向扩张，留给她的选择不多。”
从这个角度看，新维加斯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这里是NCR扩张的极限，也是凯撒饮恨之地。如果再加入东海岸兄弟会作为“未来人”的视角，显然这个选择可能有另一番深意。
那就是，在既定的历史里，新维加斯极有可能没有遭到NCR和凯撒军团任意一方的占领。
或者，只要有这支特遣分队的帮助，团结了西海岸最后的几支兄弟会力量，就能够占据新维加斯，让它免遭NCR和凯撒军团染指。
只要能够占领新维加斯，那么20年后也就是电视剧剧情开始的2296年，兄弟会飞艇一到，西海岸望风而降，云云……
但这里有一个重要的前提，就算普利德温来到西海岸，NCR也不会害怕的。他们已经打败过英克雷，这个废土人民以往从来没感受过的恐怖势力，后面又打垮了西海岸兄弟会的脊梁。
如果只是飞艇远征，那么这场仗打到最后无非就会变成旭日行动的变体，NCR用庞大的国力勉强支撑，耗死飞艇带来的军队。
有旭日行动前车之鉴，再加上西海岸战争最终的结果，麦克森肯定不乐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是你，你觉得麦克森该怎么做呢？”说到这里，安德看向伊利亚，“无论如何兄弟会都要面对这个问题，毕竟NCR这个国家作为最终极的敌人，不可能自己消失掉。除非……”
除非用一些极端的手段。并且不需要毁掉这个国家，只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一击，瞄准沙荫镇这座首都，制造一场史无前例的天启。
一旦政府机关完全陷入瘫痪，那么这个用商道连接起来的国家就会破碎，那些黑帮、军火商和农场主们将不再需要承担国家的义务，不再被法令法规限制，可以安心地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享受生活，直到永恒的结尾。
“恐怕这就是兄弟会想要看到的场面，不是吗，伊利亚长老？等到飞艇降临的时候，整个西海岸已经回到了部落时代。我想这应该就是那位海伦督学给你们承诺的未来吧？”
原本一言不发的伊利亚，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似乎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碎了。刚才还勉力支撑着身体的老人，现在突然像豆腐渣工程一样垮掉，没有一点精气神。
这还真是可怕啊。一个人毕生的信念，在另一个人的嘴里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最主要的是，安德几乎说中了一切，但凡他的推论有误，那么伊利亚现在还可以勉强打起精神，嘲讽他几句。
然而这位兄弟会长老的表现已经说明一件事情：他猜对了。
“要毁掉沙荫镇，必然不能靠军事手段。这座城市以战前的弗雷斯诺市为主体框架进行规划，背靠内华达山脉，易守难攻。别说是现在的兄弟会，就是当年的兄弟会甚至是英克雷，都从未打过这里的念头。”
从一开始到现在，安德一直是以十分轻松地态度面对着紧闭着嘴巴的伊利亚。从头到尾他都很放松，穿越者的身份给了他这种自信。伊利亚永远也不会理解这一点，他非常确信。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使用一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直接毁掉沙荫镇。从1月份以来你们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对吧？可惜你们一直没能成功。而且……”
说到这里，他自信地笑出了声，“每次你们都能碰上我。不管是在12号避难所，还是大山脉，抑或是马德雷赌场。你不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吗？这是你无法逃脱的结局，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听我说话。”
现在兄弟会手里的牌不多了，他们的选择很有限，即使有着避难所科技的助力。
“我其实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样联系上避难所科技的。从我的角度，你们的存在都对废土有害，而兄弟会和避难所科技之间没有任何嫌隙，只有潜在的利益冲突。但是无论如何，你们和避难所科技之间现在都是合作关系，双方的利益和目标是一致的。”
很难说汉克·麦克莱恩要用核弹炸掉沙荫镇的行为，是不是因为妻子向一个女人出轨这件事而产生的报复行为。但是在安德看来，往沙荫镇扔一颗核弹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更何况，避难所科技并没有掌握着战前的核武器。那么，他们要到哪儿去找到这么一枚核弹呢？
“我相信你们从避难所科技那里获得了一些战前的军事基地信息。”安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靠在门边的墙上，“再加上你们有可能跟踪我的行踪，所以我估计你们下一个行动目标，就是大分水岭的希望镇、艾什顿两座军事基地。
顺便，如果你现在还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大分水岭实际上是战前美军的一个伪装基地，用来骗过卫星的戏法。在空无一人的小镇下方，埋藏着十几枚分导式洲际弹道导弹，并且现在随时处于可以发射的状态。”
伊利亚深陷的眼窝里，突然射出两道绝望的光芒。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又慢慢合上，在这一张一合之间，似乎流露出一些几近崩溃的词汇，但是安德什么都没有听到。
不过看起来，伊利亚已经被击溃了，他所有的自尊，自信心，对兄弟会未来的期冀，在和自己谈话的这二十分钟之后，终究是完全化为泡影，消散在明亮的灯光里，一点都没剩下。
“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安德敲敲牢房的门，“今后你就可以一直在这里生活。我应该不会把你交给NCR，那样没有意义。”
说完之后，牢房门也刚好打开，他便和警卫嘱咐一番，就要离开。就在这时，他听到背后传来颤抖的话语。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终于说话了吗？安德佯作惊讶的转过身去，看向伊利亚，几天前还火气十足、不可一世的老头，现在就像是在地下煤矿里干了十几年苦力的奴隶一般，真是令人唏嘘啊。
但他是不会感到心软的。考虑到游戏里伊利亚能够做出的事，自己没有犯圣母病、放过他的理由。
“你不会知道了。几天前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什么都不说。”
在伊利亚越发绝望的眼神里，安德想起了1986年《变形金刚大电影》中，大反派宇宙大帝对威震天说出的那句霸道台词：
曾几何时，我还考虑过放过你那可怜的小星球，赛博坦。但现在，你会亲眼见证它的湮灭。
牢房门砰地关上，安德头也不回地向出口走去。片刻后，背后的走廊里突然响彻一阵嘶吼，好似有一只野兽在死前发起最后的挣扎。
“部长，幸运38那边刚刚打电话来找过你。”
“哦？”安德挑挑眉毛，“是谁，说了什么事？”
“是朱尔斯部长，他只说很紧急，希望您能马上回去。”
尽管警卫不知道，但是安德已经明白是什么原因。毫无疑问，东方的公牛正在赶来，距离科罗拉多河已经不远。
西海岸的风云，即将爆发成暴风雨，尽情地宣泄出来。而他，也将身临其境地来到现场感受这场暴风雨。
因为他是那个能够呼风唤雨的人，就像战前的科学家在大分水岭人为地制造沙尘暴一般。此刻他毫不怀疑，整个西海岸的未来，都被自己握在手心。
12000年前的北极星，如今早已偏离北天极。12000年后，织女星将会来到这个熟悉的位置，替代现在人们所熟知的那颗光点。
没有什么事物是能永恒存在的，变化永远在发生。总有人能够掌握变化的规律，他们就是命运的宣告者。
（第四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