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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姐姐,还有雪尘。那个……麻烦你们陪着我，起出去看看好吗？”
殿外的吵嚷浪高过浪，东曦神女虽然踏实细心,但毕竟与人交际太少，从未见过这种场面,难免有打退堂鼓。
小姑娘怯生生地拽着她衣角求助，聂昭也好拒绝,扭头向暮雪尘递了个眼『色』：“走吧。机会难得，我们道去见见世面。”
暮雪尘点点头，又转向东曦认真道：“我比她大。你叫她‘昭姐姐’,就应该叫我‘雪尘哥’。”
聂昭：“……”
，你就这么讨厌年设定吗？
……
刻钟。
“……好意思。你说的每个字我都明，但连在起,我好像有点听懂。”
这次辰星殿遭遇的麻烦，说复杂倒也算复杂，但聂昭越听越离谱,最得直狠掐人中，才能勉强保持清醒，以防自己被雷到昏『迷』。
据这位闹事的仙官所说,距今十余年前，他曾经与位仙侍女子相恋，人同前往红鸾司求问姻缘。
红鸾司和挐云司样，辰星殿管辖的重要部门之，掌管仙凡婚姻之事,有点像传说中的月老。红鸾司仙官中的“姻缘簿”，既可以指明个人的理想佳偶，也可以测算个人否速配,能否成为对恩爱夫妻。
只过，测姻缘属于窥探天机，每测次都需要耗费巨大的灵力。凡人负担起，大多数神仙也会冒险尝试。
好巧巧，这对情侣承担了高昂的代价，偏偏事与愿违，测出人命数相克，水火容，长相厮守只会招来灾祸。
尤其男方，若想在仙途上更进步，就必须与心上人断绝系，和另名爱慕他的仙侍结为伴侣。
在东曦神女面前，这位已婚仙官呼天抢地，把鼻涕把眼泪地为初恋号丧：
“神女您说，我还能怎么办？我爱阿湘，但我别无选择，我只能放弃她！若我因她遭逢测，她也会欢喜的！”
“……”
聂昭边吃从太殿打包回来的点心，边在心底动『色』地“tui”了。
真的吗？我信。
你智商低上当受骗，担心自己前途受阻就直说，怎么还把锅甩给女朋友呢？
仙官吊着嗓子干嚎了阵，又痛心疾首道：“来我才知道，这都贱人蓄意为之！她买通了红鸾司的仙官，在我面前做戏，让我听信了虚假的判词！仅如此，她还说我必须与阿湘刀断，今生今世都能再有任何瓜葛，唯有这样才能保护她……”
“那，来呢？”
东曦生怕刺激到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我听说，当年镇星殿有位仙侍名叫‘韩湘’，被同僚指认偷盗仙器，受刑贬凡间。那位韩仙子，该会就……”
仙官悲恸道：“错，她便阿湘，我此生唯挚爱的女子！无论我如何冷落她，呵斥她，她都肯与我划清界限。为了保护她，我只能这么做，让她对我彻底死心！”
聂昭：“……？”
东曦：“……？……？？……？？？”
全场人与狗都听得目瞪口呆，东曦几乎有坐稳，但还硬着头皮追问道：
“抱歉，我太明……你的意思，就因为红鸾司的句判词，你仅与深爱的女子刀断，还默许旁人诬陷她，将她逐出仙界？”
仙官撩起袖子抹了把热泪，振振有词道：“错！若非红鸾司蓄意欺瞒，我怎会铸如此大错？阿湘凡十几年，我始终对她念念忘，寝食难安，这贱人才向我坦切……”
哗啦！！
话音未落，只听见平地里巨响，聂昭生生按塌了半张桌子，抡起条桌腿劈在地上，打断了他情并茂的控诉。
“‘我们可知道’？我知道个屁啊。”
她乜斜着眼看他，半点像天宫仙子，倒像地府里细数罪状的判官，“弃她如敝屣，贬她凡间，这狼心狗肺的破事，都你自己干的吗？”
“什、什么？”
仙官被她这副野蛮做派吓得哆嗦，愣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梗着脖子强辩道，“我确实有负于阿湘，但这都因为受了蒙骗。况且，我所做的切，全都为了她……”
聂昭阴恻恻地撩眼皮：“背负冤罪，永去仙籍，这都‘为她好’？那还真挺好的，都好到阴间去了。”
“这并非我意！”
仙官被她踩中痛处，愤慨地瞪大眼睛，张还算俊朗的面孔涨得通红，“红鸾司的判词说了，若我们执意逆天为，来日必有灾祸临身。我为了保护她，所以才——”
聂昭仰身靠上椅背，眼向天，用中的桌腿敲了敲地面：“既然如此，那你自请凡就好了？”
仙官：“……什么？”
聂昭：“自请凡，做个隐姓埋名、四海为家的散仙，让她辈子找着你。这样来，你们俩都可以平安度日，她也用吃这苦头，说定很快就能迎来春。这样好吗？”
“这……”
仙官好像完全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时间有语塞，“这怎么行？我当年为了飞升，知花费多少心血，如今正展宏图的大好时机，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哦。”
聂昭毫意外，和颜悦『色』地向他点了点头，“所以说，比起心上人的安危，你还更看重自己的前程。谢谢你，今日头回说了实话。”
“这，我没有……罢了，你这小丫头初来乍到，哪里懂得我的苦衷。”
仙官见聂昭油盐进，大有杠到底的架势，索撇开她再理睬，将矛头对准好说话的东曦：
“神女，您千万要为我主持公道，为阿湘报仇雪恨啊！贱人已经供认讳，与她勾结的，就你们辰星殿的仙官！今日您给我个交代，我决离开！”
“这个，我……”
东曦哪里见过这番阵仗，当真秀才遇到兵，只好向聂昭投去求助的视线，“倘若此事属实，我定会严惩贷，决姑息。……昭姐姐，我这么说行吗？”
聂昭：“……你啊，只要加最句，就挺完美的。”
她抱起双臂，笑『吟』『吟』地接过话头：“你要唠这个，那我可就困了。红鸾司仙官渎职，可就我的活吗？这位仙长，神女向来心慈软，你想让害你之人付出代价，还得找我才行。”
仙官略沉『吟』，觉得这话也有几道理，当即义正辞严道：“既然如此，就请神女和聂仙官处置。”
聂昭粲然笑：“好说。你先坐这把证词录份，你那位夫人呢？要指认红鸾司与她勾结，可少了人证啊。”
仙官忙道：“那贱人就在外面。神女稍候，我这就让人把她带进来！”
“……”
说“带进来”，其实那位仙侍早已面目全非，满头『乱』发如蓬草，张巴掌大的小脸看出相，被个人左右拖进来的。
聂昭垂眼看她，内心禁感叹：
这傻狍子，抢男人抢个什么劲呢？
这可好，给自己抢回来顿毒打，苦胆都该打破了。
那仙侍的确被自己抢来的夫君骇破了胆，奄奄息伏在地上，半点敢隐瞒，气若游丝地交代道：
“我……心爱慕程哥，被嫉妒冲昏了头，这才设毒计陷害韩湘。红鸾司的姐姐只帮我，她的事……”
这“毒计”也无甚稀奇，无非就个教科般的恶毒女配，嫉恨教科般的傻甜女主，恳求红鸾司系亲近的小姐妹帮忙，忽悠心仪的男主与自己成婚，又忽悠他贬女主凡，做了场举案齐眉的短暂美梦。
类似套路的言情小说，聂昭看过的没有千，也有八百，梦里都能背出故事大纲。
她听得直犯困，但还强打精神陪东曦录完口供，让几人用神识签字画押，然干脆地挥：
“行了，拿吧。待我将此事回禀阮仙君，再行处置。”
直到这刻，担任恶毒女配角『色』的仙侍仍然对男主抱有线希望，眼泛泪光，凄凄惨惨地向他望去：
“程哥，这年我对住你。但我待你片痴心，日月可鉴……”
程仙官闻言冷笑，脸厌恶地蹙眉道：“你的痴心于我何用？自始至终，我心中只有阿湘人。你害了阿湘，我断然容得你！”
说到这里，他又正气凛然地昂起头道：“东曦神女，聂仙官！我与此女早已恩断义绝，位必顾虑我，定要对她严加惩治，以儆效尤！”
聂昭点头附和：“错。玩忽职守，诬陷同僚，确实恶劣得很，非得好好惩治番可。”
程仙官见聂昭与自己站在同阵线，禁越发得意起来，将脑袋昂得更高：“正！多谢——”
他这个“谢”字还挂在舌尖，人已经吃了雪橇三傻狗巴掌，被他们恶狠狠地把按，脊梁骨弯成只大虾米，脑门几乎磕上地面。
他仙侍大惊，正要上前，却被暮雪尘横刀拦住去路：“在办案。别惹事。”
“……咦？”
程仙官茫然地眨巴了眼睛，好会才意识到，被人“拿”的仅他妻子，还包括他自己。
等他开口质问，就只见聂昭冷眼睥睨着他，嗓音和目光样凉津津的，每个字都像从冰雪里浸出来：
“尊夫人伙同红鸾司仙官，篡改判词在先，栽赃构陷在，致韩湘仙子蒙受之冤，的确大罪桩。”
“过仙长，你明知韩湘无辜，却坐视理，任由她蒙冤界，难道就同罪吗？”
“且依我所见，你似乎还对尊夫人动了私刑。你该会以为，在仙界‘打老婆’犯法吧？你仙官，她仙侍，你犯法合该罪加等，起码比她多判百年，否则如何彰显你的身份？”
“什么？！”
程仙官惨然变『色』，拼命挣扎着抬起头来，“对，等等！我为了给阿湘讨个公道，你怎么连我也……”
聂昭眼皮也没抬，用指尖拈起那份他签字画押的供词，在他面前轻飘飘地扬了扬，像在扬捧随风散的灰。
“这就我给你的公道啊。她作了恶，你也烂人，大哥说二哥，何必非要个高。起带走，送去天牢里做夫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