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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棚子内没有异样。
陈旸又饶了一圈,来到了丝瓜地的另一边。
田野里,一片清净。
陈旸深吸一口气,挑着伪装的货担子,踏上田坎,迈开步子,从这片丝瓜地经过。
一排排丝瓜架,矗立在夜色中,挡住了月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说实话。
对付一头畜生,居然还要演戏,怎么看都有些荒诞。
不过陈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上一次他这么做,还是在山上,为了引野猫子吐崽入圈套。
总而言之,对付机警的野物,有时候真得出奇招。
现在,陈旸唯一希望的,就是奇招有用。
他甩开膀子,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着,视野的余光,却落在了旁边的一排排丝瓜架,不敢掉以轻心。
藏在蔑框内的灰土和叶儿黄,也很聪明,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田坎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在月光下,那人慢悠悠朝着陈旸走来。
这人自然是陈卫国。
走近后,陈旸看到了陈卫国对自己挤眉弄眼起来。
按照计划,两人开始表演起来。
挑着担子的陈旸,想过去,路被端着木盆的陈卫国挡住。
两人谁都不愿意让路,于是堵在田坎上。
陈卫国先一步,“置气”放下木盆,然后坐在地上,摆出一副“你不让老子,老子就跟你耗着”的姿态。
陈旸也照猫画虎,放下担子,跟着坐在了地上。
两人不约而同面向丝瓜地,没有发出动静。
田野间,有凉风吹来,吹得那些丝瓜藤,在月色下摇晃。
陈旸瞥了眼几米外的陈卫国,见陈卫国按照计划,把头微微低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也跟着垂下脑袋,眼睛半眯半睁着。
不知过了多久。
面前的丝瓜架之间,响起了熟悉“簌簌”的声音。
陈旸心中一紧,知道那玩意儿来了,下意识扯了扯背心下,裹在腰上的狼皮。
老皮夹说过,茱萸的味道刺激,能掩盖灰土和叶儿黄的气味,恐怕也能掩盖身上的狼皮气味。
他心里踏实了一些,保持低头的姿势,只集中注意力,去听那渐渐靠近的“簌簌”声。
此刻,如果陈旸抬头。
他就能看到丝瓜架下,钻出来一个黑影。
那个黑影,像人一样直立而起,伸出尖尖的鼻子,在空气了嗅探着。
它似乎发现了目标,将目光落在了陈卫国面前的木盆里,一双散发着绿油油幽光的眼珠子,在夜色下闪动。
过了一会儿,陈旸偷偷挣了睁眼。
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面前晃过,朝着陈卫国那边走去。
他赶紧闭上眼睛,听着簌簌的动静,停在了陈卫国面前。
接着,周围安静了下来。
陈卫国现在的压力应该很大。
陈旸这么想着,再次偷偷睁开眼,朝陈卫国那边看去。
这一看,陈旸有些头皮发麻。
他看到一个两尺高,瘦条条的东西,像人一样立起,站在陈卫国面前的木盆边。
那东西没有去管木盆里的饭团,而是直勾勾盯着陈卫国。
似乎在观察陈卫国的反应。
然而,低着头的陈卫国一动不动,像是真正睡着一样。
只不过,陈卫国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藏在了腰后。
陈旸记得,陈卫国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开山刀带上了。
现在,陈卫国的右手,就搭在开山刀的刀把上。
田坎上,安静得沉闷。
陈旸依然盯着那个东西的背影。
他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那个东西应该就是貉子。
都说貉像狗。
其实这个说法不准确。
眼前这只貉,更像一只黄鼠狼,身材长条条的,浑身毛发蓬松,一条毛笔状的尾巴,垂到了地上。
看体型,比叶儿黄还大上一些。
只不过月光幽暗,看不清这只貉子的毛发颜色,只能隐约感觉,这只貉似乎长了一身灰黄毛发,但脑袋上却有一簇鲜明的白毛。
那簇白毛生得稀奇,在月光下极为扎眼,透着几分诡异,让陈旸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那只貉子动了。
它放下前肢,从双足直立改为四肢伏地,终于不再看陈卫国,而是将头凑到了木盆前,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木盆里的饭团。
就在陈旸以为这畜生准备扒拉饭团时。
这只貉子却突然回头,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直直朝陈旸看来。
妈的!
陈旸心中一紧,立马闭上眼。
他不确定这只貉子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只能一动不动,装作睡着的一样。
空气中,好像生出一种无形的博弈。
那只貉子没有再发出动静。
闭着眼的陈旸,也无法感知那只貉子在干什么,只能心中打鼓,后悔自己没把古苗刀带上。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那只貉子能别那么多疑,赶紧去吃那些饭团。
也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安静的空气中,传来了一丝微弱的窸窣声。
陈旸仔细一听,确定声音是从陈卫国的方向传来的。
他壮着胆子,再次睁眼看去,就看到那只貉子已经趴在了木盆上,正用前肢在木盆里扒拉。
木盆内,甜味的饭团中,混着茱萸气味的饭团。
那只貉子显然很嫌弃茱萸,用前爪子不停把沾了辣味的饭团往木盆外扔。
没一会儿,它脚边就散落了七、八个饭团。
看到这一幕的陈旸,送了一口气,悄悄伸出右手,搭在了较大的蔑框上,静待着时机,准备将灰土放出来。
“吧唧、吧唧……”
那只貉子,用前肢抱起一个裹着白糖的饭团,津津有味地吃着。
很快,一个饭团就被它吃完。
这显然不够。
貉子在木盆中,又很快翻找出新的饭团,继续啃了起来。
陈旸见时机差不多了,一边盯着貉子,一边缓缓推动盖在蔑框上的圆簸箕,准备将灰土放出。
很快,蔑框上露出一条小缝。
陈旸甚至摸到了湿漉漉的东西,应该是灰土的鼻子。
然而,就在陈旸准备掀开圆簸箕时。
陈卫国却忽然动了。
只见陈卫国伸出一只手,朝着貉子面前的木盆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