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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破锣才是真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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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4章破锣才是真庙堂(第1/2页)
    数日之后,那片名为“寂静”的死海,终于被一声刺耳的噪音划破。
    并非钟鸣,也非圣言,而是一口破铁锅被木棍敲响的声音。
    “铛!铛铛!铛!”
    跑丫坡的村口,几个鼻涕还挂在嘴边的孩童,抬着一口不知从哪个废墟里刨出来的、布满豁口的铁锅,满村疯跑。
    他们一边敲,一边用五音不全的嗓子高唱着自己新编的歪调儿歌:
    “天条烂了没人补,我们拿屁当圣谕!西边放个响屁崩塌山,东边放个闷屁熏死仙!铛铛铛,真好玩!”
    起初,村里的大人听见这粗鄙不堪的调子,气得抄起扫帚就追着打。
    这成何体统!
    敬畏了千年的天道刚刚崩塌,这些小兔崽子竟敢如此亵渎!
    可一连几天下来,怪事发生了。
    那些追着孩子打、骂得最凶的妇人,夜里常年失眠的毛病竟好了不少。
    更有甚者,村西头卧床三年的张老汉,听着窗外孙子天天唱这“屁之歌”,某日竟猛地咳出一大口腥臭的黑痰,虽仍虚弱,但眼神却清亮了许多,能下地走两步了。
    村里的老医匠百思不得其解,偷偷躲在墙角,用炭笔记下那破锅敲击的节奏和孩童歌唱的音调。
    他反复比对揣摩,惊骇地发现,那看似杂乱无章的敲打,其震动频率竟与人体几处淤塞不通的经络隐隐暗合!
    而那粗鄙的歌词,因毫无意义,反而能让听者心神放空,不受任何言语禁锢,气血随之通畅。
    这则奇闻很快传到了虞清昼的耳中。
    彼时她正坐在一处新挖的井边,井口不大,井水却幽深无光。
    这口井是村民们自发挖的,不为饮水,只为倾倒心中无处安放的杂念。
    谁家做了亏心事,谁家说了后悔话,都跑来对着井口说上一通,仿佛这深井能吞噬一切。
    村民们叫它,“废话井”。
    虞清昼听完医匠的讲述,沉默了许久。
    她没有去制止那些孩子,也没有去赞扬他们。
    她只是默默拾起脚边一块烧制失败的碎陶片,用指甲在上面用力刻下五个字:
    “民谣可疗疾。”
    刻完,她看也不看,随手将陶片扔进了那口深不见底的“废话井”中。
    陶片落入水中,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仿佛真的被那无尽的杂音所吞没。
    传说这井底直通地脉,能聆听整个人间最真实、最混乱的噪音。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的璇玑阁旧址,老槐树下的盲童依旧盘膝而坐。
    他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对着跑丫坡的方向,十指在膝上无声划动,描摹着那些连虞清昼都无法完全理解的“乱码”符文。
    如今,他身边不再孤单。
    每日都有不少孩童好奇地围着他,模仿他那古怪的手势。
    孩子们没有敬畏,只当这是一个新奇的游戏。
    这日黄昏,一群最为顽皮的孩童在模仿了半天后,突发奇想,跑到村里的晒谷场上,用烧完的炭灰,在地上画出了一个他们能记下的、最庞大的乱码符文阵。
    那符文歪歪扭扭,不成章法,画完后,孩子们便在阵中玩起了跳房子和互相踩踏的游戏,笑闹声响彻山野。
    忽然间,天色骤变。
    大片雷云在晒谷场上空聚顶,黑压压一片,却无雷鸣,更不落半滴雨水。
    片刻之后,一阵细密如尘的光点,从云层中缓缓飘落。
    光尘落在别处便瞬间消散,唯独落在符文阵最中心的位置,竟汇聚成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
    露珠之内,仿佛封印着一段微型的星河,无数更细小的符文在其中流转不息。
    当夜,虞清昼来到晒谷场,拾起了那枚奇特的露珠。
    她将其置于掌心,神念沉入其中,一行扭曲的文字在她脑海中浮现:
    “空白指令集·残章二:执念非出于圣贤,而出于不肯闭嘴的凡人。”
    虞清昼心头剧震。
    她彻底明白了。
    新的律法,新的秩序,绝不能由某个人、某个神去颁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94章破锣才是真庙堂(第2/2页)
    它必须像野草一样,从凡人无意识的嬉闹、咒骂、歌唱、甚至是放屁声中,自行生根发芽。
    她,虞清昼,不能成为新的立法者,只能做一个悄无声息的播种人。
    此后半月,虞清昼的身影如鬼魅般潜入周遭的各个村落。
    她不再留下任何惊天动地的宣言,而是用最不起眼的材料,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留下只言片语的乱码题刻。
    村头祠堂的门槛背面、学堂孩童的黑板夹缝、农家灶王爷画像的背后、甚至是寡妇门前那棵歪脖子树的树洞里……到处都可能藏着一小段无人能懂的涂鸦。
    起初没人注意,但渐渐地,孩子们发现了这些“秘密符号”。
    一种名为“猜瞎字”的游戏在民间兴起。
    谁若是能对着一处涂鸦,说出一句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的话,便能从村里的长者那里,讨得一碗甜汤作为奖励。
    于是,各种千奇百怪的“解读”层出不穷。
    有个穷酸秀才对着学堂黑板上的符号,长叹一声:“我解出来了,这写的是‘哭比笑干净’。”众人一愣,细想之下,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他得了一碗甜汤。
    有个终日劳作的懒汉,指着地主家墙角的涂鸦,大声嚷嚷:“这鬼画符说的是,‘偷懒是积德’!老子这是在积德行善!”他虽被地主打了一顿,却也乐呵呵地领走了一碗甜-汤。
    更有趣的是,一个泼辣的农妇,在自家猪圈的墙上发现了一段潦草的刻痕。
    她叉着腰,指着那符号放声大笑:“这写的啥我还能不知道?这不就是我昨天骂我家那死鬼的话嘛!‘你个挨千刀的,还不如这老母猪会拱食!’”
    话音刚落,那猪圈里的老母猪竟真的哼哧哼哧,从泥里拱出了一枚埋藏多年的锈铁钱。
    这些荒诞不经的解读,如同一颗颗种子,在人们心中种下了某种全新的、属于他们自己的“道理”。
    当月的“沉默日”再度来临。
    这一次,天地间没有了那股强制性的禁言力量。
    百姓们不再恐惧,反而自发地组织起一场史无前例的“胡说大会”。
    地点就在跑丫坡那片长出了新草的废墟之上。
    人们围坐在篝火旁,专挑那些最不可能、最荒唐的事情来讲。
    “我告诉你们,我昨天骑着一条喷火的龙去镇上买了一斤白菜!”一个酒鬼唾沫横飞地吹嘘。
    “那算什么,我家那只老母鸡,昨天孵出了一窝金灿灿的凤凰蛋!”一个老妇人得意洋洋地宣布。
    “我、我昨天梦里把天帝揍了一顿,他还得给我赔不是!”
    虞清昼混迹在人群之中,脸上蒙着面纱,静静地听着这些荒唐的笑话。
    她忽然发现,每当一句离谱的“假话”被兴高采烈地喊出,天穹之上那道狭长的银色伤痕,便会微不可察地闪烁一次。
    那些流动的乱码星河,仿佛因为这些谎言而变得更加明亮、更加活跃。
    她仰头凝视着那片正在被重塑的天空,心中猛然警醒:这些凡人的笑声、谎言、梦呓,正在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编织着一张全新的、覆盖整个世界的因果之网。
    就在此刻,远处槐树下的盲童,仿佛与她心有灵犀,缓缓抬起手,对着这片喧闹的天地,轻轻地拍了三下手。
    “啪。啪。啪。”
    本该是三声清脆的、会被人声淹没的掌声。
    然而,当第一声掌声落下,四野俱静。
    第二声掌声落下,万籁无声。
    第三声掌声落下,本应重归寂静的天地间,却有万千重叠的回声,从四面八方、从地底深处、从每一个人的脚下,汹涌而来。
    那回声并非掌声,而是无数细碎的、古老的、仿佛被埋葬了亿万年的叹息、呢喃与呼唤。
    虞清昼脸色微变。
    这些回声并未在空气中消散。
    它们如有实质,沉甸甸地落下,渗入焦土,渗入草根,渗入每一寸承载着生灵的土地。
    仿佛在等待着某个特定的时刻,去唤醒一些早已被遗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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