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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古堡迷踪(第1/2页)
晨雾裹着潮湿的山气钻进衣领,林风的靴底碾过碎石时发出细碎的响。
他抬眼望向前方那团青灰色的阴影,残玉在掌心烧得发烫,像有根细针正往他脉络里钻——这是自出益州城以来,玉中热流最汹涌的一次。
“等下跟紧。“他侧头对身侧的苏婉儿道,余光瞥见她玄铁剑的剑穗在雾中轻颤,红绳上的结是昨日她亲手系的,“王雄的密探追不上,但幽冥会的暗桩...未必。“
“知道。“苏婉儿拇指摩挲着剑柄吞口兽的眼睛,那是块被她磨得发亮的翡翠。
她的视线扫过古堡坍塌的角楼,檐下悬着半截生锈的铜铃,风过时发出破锣似的嗡鸣,“三年前在漠北,我跟着父亲破过突厥人的石堡,机关多藏在...“
“嘘。“柳如烟突然抬手。
她的斗篷下摆沾了露水,沉水香混着腐叶味钻进众人鼻息。
这位情报高手的耳尖微动,手指缓缓摸向腰间的暗袋——那里藏着她改良的透骨钉,淬的是苗疆百毒散。
林风的残玉在此时烫得几乎要灼穿掌心。
他顺着柳如烟的目光望去,只见古堡朱漆大门下的青石板上,有道极浅的划痕,像是被某种金属利器反复刮擦过。“有人定期清理痕迹。“他低声道,指腹轻轻抚过划痕,“不是自然风化。“
苏婉儿的剑已经出鞘三寸。
她脚尖点地,借着力道掠到门前,玄铁剑在门楣上一挑——半块巴掌大的青砖应声而落,砖底果然缠着根细如发丝的牛筋线。“绊马索。“她转头时,鬓角的碎发被风掀起,“连着门内的机关,若直接推门...“
话音未落,柳如烟的短刃已割断牛筋线。
她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个巴掌大的铜盒,往线的断口处撒了把白色粉末:“蚀骨粉,半个时辰就能化了这线。“她抬头时,珍珠步摇上的黑纱被雾水打湿,“幽冥会的机关师最擅用活物,若线断时触发警报...“
“走。“林风打断她,残玉的热流突然顺着手臂窜上后颈。
他率先跨过门槛,靴底刚触到门内的青石板,便觉脚下一沉——是块活动砖!
他腰腹发力向后仰,同时拽住左右两人的手腕。
苏婉儿反应极快,玄铁剑往地上一撑,带着三人向后急退;柳如烟则在后退时摸出两枚透骨钉,精准钉在门梁的雕花处,借力稳住身形。
“咔——“
三人退到门外的瞬间,门内传来机括转动声。
数支淬毒短箭从两侧墙缝中疾射而出,钉在方才他们站立的位置,箭簇上的绿汁滴在青石板上,滋滋冒着白烟。
柳如烟的额头渗出细汗。
她扯下斗篷系在腰间,露出里面紧身的夜行衣:“看来镇北王旧堡的机关被幽冥会改良过。“她摸出怀里的地图,借着雾中微光比对——地图上用朱砂标着的“镇北王旧堡“五个字,此刻正与眼前的格局重叠,“老王爷当年建堡防的是刺客,幽冥会...防的是灭口。“
林风没有接话。
他盯着门内地面那排活动砖,残玉的热度突然转为清凉,像有双无形的手在他识海中勾勒出地砖的排列规律。“八卦阵。“他眯起眼,“乾位生门,坎位死门...“话音未落,指尖的残玉突然泛起金光,在地面投下一道淡金色的影子,恰好覆盖住第三块青砖。
“跟我走。“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踩上那方砖。
苏婉儿和柳如烟对视一眼,同时跟上。
三人的脚步随着残玉的金光移动,每一步都精准避开地下的机括。
直到绕过影壁,眼前出现条向下的石阶,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地下密室。“苏婉儿的剑穗不再晃动,她将剑横在胸前,“当年镇北王私藏军器的地方?“
“不。“柳如烟摸出火折子吹亮,火光映得四壁的石砖泛着青灰,“军器库在东边山腹。
这里...“她的火折子突然剧烈摇晃,火光映出石壁上的暗红色痕迹——像是血渍,又像是某种染料画的符文,“是祭坛。“
石阶尽头是座巨大的地下大厅。
正中央立着座三尺高的石坛,坛面刻满扭曲的符文,在火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坛边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早干了,灯芯却还凝着黑褐色的痕迹,像是凝固的血;最诡异的是坛顶悬着的青铜镜,镜面蒙着层灰,却仍能照出三人的影子——只是那影子边缘泛着紫,像被什么东西浸过。
林风的残玉在此时突然剧烈震颤。
他能听见玉中传来细碎的嗡鸣,像是有人在极远处念诵咒语。“幽冥会的血祭仪式。“他的声音发沉,想起之前查到的密报:幽冥会每隔三月便要取七名童男童女的血,“这些灯里的血...是给祭坛引魂用的。“
苏婉儿的玄铁剑嗡鸣出鞘。
她走到坛边,剑尖挑起块碎布——是半片绣着青竹的衣袖,“这料子...是前月失踪的户部侍郎公子的。“她的指节捏得发白,“那孩子才十二岁。“
柳如烟的指尖划过石壁上的符文。
她的指甲突然渗出血珠——符文表面竟有极细的倒刺,“这是巫毒文。“她将血珠抹在符上,符文立刻泛起红光,“用活人的血激活,能镇住阴魂不散。“她转头看向林风,眼尾的泪痣因愤怒而发红,“他们在养鬼。“
林风的手掌按在石坛上。
残玉的热流顺着掌心涌入石坛,他能清晰感知到坛下有股阴寒的气在翻涌——那是无数怨魂的戾气。“必须毁了这里。“他摸出腰间的匕首,刃口泛着寒芒,“先砸了青铜镜,断了引魂的路,再...“
“叮——“
一声极轻的脆响突然从大厅角落传来,像是金属坠地。
三人同时转头。
黑暗中,石壁上的阴影突然扭曲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墙根移动。
柳如烟的透骨钉已扣在指尖,苏婉儿的剑指向声源处,林风的残玉在掌心烧得发烫——那热度不再是引导,而是警告。
“谁?“苏婉儿的声音像淬了冰。
回应她的是一阵极轻的衣料摩擦声,混着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长期浸在血里的布料。
林风的瞳孔微缩。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残玉的热流顺着血脉冲上后颈。
在那片阴影里,有双泛着幽绿的眼睛正缓缓睁开——不是人眼。
(暗处的动静越来越清晰,就在林风准备迎敌时,数道黑影如夜枭般从梁上扑下,金属利器划破空气的尖啸,混着苏婉儿的断喝,在地下大厅里炸开。
)
数道黑影自梁上疾掠而下时,林风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残玉在掌心灼出红痕,那股警告的热流顺着经脉窜入丹田——这不是普通的刺客,是专门用来拖延时间的死士。
“婉儿护左!
如烟封右!“他暴喝一声,足尖点地向后倒掠,玄色外袍在石坛边扬起猎猎风声。
苏婉儿的玄铁剑早如游龙出鞘,剑穗上的红结被剑气震得飞散,她旋身挥剑,第一柄淬毒短刃擦着左肩钉入石壁,第二柄却被她反手一挑,“当啷“撞在青铜灯台上。
柳如烟的透骨钉几乎与苏婉儿的剑同时出手,三枚银钉呈品字形钉向最左侧的黑影——那人身形微顿,竟生生用左掌接住两枚,右掌的匕首仍直取柳如烟咽喉。
“找死!“苏婉儿的剑音骤然拔高,剑脊拍在那死士腕骨上。“咔嚓“一声脆响混着闷哼,死士的匕首当啷坠地,而苏婉儿的剑尖已抵住他咽喉。
可这死士眼尾突然泛起青黑,竟咧嘴一笑,喉间发出咯咯怪响——是吞了毒囊!
林风的瞳孔骤缩。
他在倒掠途中已抽出腰间软剑,此时旋身回斩,剑锋挑开死士下颌。
黑血混着碎肉喷溅而出,死士的头颅无力垂落,脖颈处露出枚青面獠牙的刺青——正是幽冥会的标志。
“还有五个!“柳如烟的声音裹着冰碴。
她不知何时摸出袖中短刃,正与两名死士游斗。
其中一人手持带链飞爪,铁链擦过她耳侧时扯落半片珍珠步摇,碎珠溅在石壁上叮当作响;另一人使双钩,钩尖挂住她夜行衣下摆,用力一扯——却见她反手将短刃插入对方手腕,借力旋身,飞爪死士的铁链便缠上了双钩死士的脖颈。
“结阵!“林风大喝。
他软剑挽出三朵剑花,逼退正面袭来的两名死士,同时残玉的热流在识海翻涌,竟让他看清了死士们攻来的轨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75章古堡迷踪(第2/2页)
左边死士的刀要劈向苏婉儿后心?
他旋身横剑一格,“当“的金铁交鸣震得虎口发麻;右边死士的袖箭要射柳如烟膝弯?
他屈指弹出枚铜钱,精准打落箭簇。
不过十息,七名死士已尽数倒在血泊中。
苏婉儿的剑尖滴着血,玄铁剑上的吞口兽眼睛被血浸透,泛着妖异的红;柳如烟的鬓发散乱,珍珠步摇只剩半串,却仍握着短刃警惕四周;林风的软剑垂在身侧,残玉的热度渐退,掌心的红痕却愈发刺眼——这些死士的武功路数,竟与三个月前刺杀户部侍郎的杀手如出一辙。
“他们早就在等我们。“他蹲下身,用剑尖挑起死士颈间的刺青。
刺青边缘泛着紫,像是刚用特殊药水染过,“这刺青的颜色...是新的。
说明幽冥会知道我们会来,提前三天以内派了这批死士守在这里。“
“那祭坛的机关...“苏婉儿突然变了脸色。
她转头看向石坛,却见原本刻满符文的坛面不知何时泛起幽蓝光芒,七盏青铜灯的灯芯竟自动燃烧起来,黑褐色的血渍在火焰中化作缕缕黑烟,直往悬着的青铜镜里钻。
“不好!“柳如烟踉跄着扑向石坛,却被一道无形气墙弹回。
她伸手触碰气墙,指尖立刻冒起青烟,“是血祭启动了!
那些死士的血...是引子!“
“哗啦——“
青铜镜突然迸裂出无数碎片。
镜面中央浮现出一道黑影,由黑雾凝聚成人身,头戴青铜鬼面,身披玄色大氅,袖口露出的皮肤泛着青灰,像是长期浸在尸水里。
“林大人果然好手段。“那声音像是两块磨盘相蹭,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本尊还道要多等两日,没想到你们连死士都收拾得这么利落。“
林风的残玉在此时突然变得冰凉,冷意顺着经脉直窜头顶。
他能清晰感知到,这黑影身上的气息与石坛下翻涌的阴寒之气同出一源——这根本不是活人,是被怨气养了数十年的邪修!
“幽冥尊主?“柳如烟的声音发颤。
她摸出怀中的密报,上面记载的“幽冥会最高首领“画像,与眼前鬼面人分毫不差,“你...你不是人!“
“人?“鬼面人掀起大氅,露出腰间悬着的七枚骨珠,每枚骨珠都刻着扭曲的符文,“三百年前镇北王屠了整座苗寨,用八百条人命养这血坛;三百年后,本尊用八百童男童女的血温养骨珠——人?
不过是养料罢了。“他鬼面下的嘴角咧到耳根,“你们毁了我的死士,倒省得我再去寻新的血祭。
正好,拿你们的血,给这坛里的阴兵开荤。“
苏婉儿的玄铁剑嗡鸣着指向鬼面人。
她能感觉到,这鬼面人身上的气息比漠北最凶悍的突厥将军还要危险十倍,但握剑的手反而更稳了——当年父亲战死前说“剑胆比剑气更重要“,此刻她的剑胆,正烧得滚烫。
“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成?“林风向前踏出一步,残玉的凉意被他逼入丹田,《乾坤诀》的功法自动运转。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交锋:一股是残玉带来的纯阳之力,另一股是鬼面人身上的阴寒之气,“王雄的密信在我手里,你与他勾结卖国的证据,三日后就会呈到皇帝案前。“
“证据?“鬼面人突然笑出声,黑雾从他指尖溢出,在半空凝成幅画卷——正是王雄跪在他面前,双手奉上黄金虎符的画面,“王雄不过是条狗,本尊要他咬谁他就咬谁。
等阴兵出坛,乾元的江山...也是本尊的狗。“他抬手一抓,石坛下的阴寒之气如猛龙出渊,直扑三人面门。
林风的软剑骤然出鞘。
他运转《乾坤诀》第三层,剑身上泛起淡金色光芒,与阴寒之气相撞时发出爆鸣。
苏婉儿趁机掠到左侧,玄铁剑劈向鬼面人腰腹;柳如烟则摸出最后三枚透骨钉,分别射向鬼面人双眼与咽喉——这是她能想到的,对邪修最有效的攻击。
但鬼面人只是抬了抬手。
黑雾裹住玄铁剑,竟将苏婉儿整个人掀飞撞在石壁上;透骨钉刺入黑雾,瞬间化作飞灰;林风的软剑虽劈开阴寒之气,却被黑雾缠住剑刃,竟连半寸都推进不得。
“就这点本事?“鬼面人的声音里满是不屑,“本尊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幽冥之威!“
黑雾突然凝聚成无数骨刀,在半空旋转着形成漩涡。
林风的残玉在掌心灼得几乎要裂开,他能听见玉中传来古老的诵经声,像是在对抗这邪术。
他深吸一口气,将《乾坤诀》运转至极限,丹田处的热流如火山喷发——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这功法的力量,不是辅助,而是能与天地抗衡的...神迹。
苏婉儿咳着从地上爬起,玄铁剑深深插入石缝才稳住身形。
她望着林风泛着金光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漠北,父亲被突厥人围住时,也是这样,背对着她,用血肉之躯挡住千军万马。
柳如烟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她摸出怀中最后半块火折子,在石壁上擦出火星——不是为了照明,而是为了记住,这人间,还有温度。
鬼面人的骨刀漩涡越来越近。
林风能感觉到,每柄骨刀都带着蚀骨的寒意,刺在身上不是疼,而是会直接抽走生气。
但他的残玉突然发出刺目金光,将三人笼罩在光罩之中。
骨刀撞在光罩上,发出刺耳的尖啸,却再难推进半分。
“这玉...是镇北王的?“鬼面人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不可能!
当年他的玉随尸身葬在皇陵,本尊亲手...“
“所以你才要养阴兵?“林风的声音沉稳如钟,“怕镇北王的怨气反噬?
怕这玉里的龙气,破了你的邪术?“他能清晰感知到,残玉的力量正在与他的经脉融合,每一寸皮肤都像被温泉浸泡,温暖而有力,“告诉你,镇北王的龙气,不是用来养鬼的,是用来...斩鬼的。“
鬼面人突然暴喝一声。
黑雾如潮水般退去,他的身形开始虚化,骨珠在腰间剧烈震颤。“今日算你们走运!“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但血祭已成,三日后阴兵出坛,乾元...必亡!“
黑雾彻底消散的瞬间,石坛上的幽蓝光芒也骤然熄灭。
苏婉儿踉跄着扶住石壁,玄铁剑“当啷“落地;柳如烟瘫坐在地,火折子的火星早已熄灭,却仍死死攥着;林风单膝跪地,残玉的金光渐弱,掌心的红痕里渗出鲜血——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亮,像是有团火,在瞳孔里烧得正旺。
“三日后...“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看向头顶的石阶。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从坍塌的角楼漏下,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
他能听见山风掠过铜铃,发出清越的响,不再是破锣似的嗡鸣,“足够我们准备了。“
苏婉儿捡起剑,用衣袖擦去上面的血。
她望着林风的背影,突然笑了——这个总把计谋藏在眼底的男人,此刻后背挺得笔直,像根标枪,扎在这满是血污的地下大厅里,“需要我去调镇北军?“
“不。“林风站起身,残玉重新变得温凉,像是从未剧烈震颤过。
他摸出腰间的密信,那是王雄与鬼面人勾结的证据,“先回京城。
皇帝需要知道,幽冥会的目标不是江湖,是...他的江山。“
柳如烟整理着散乱的鬓发,珍珠步摇的断处被她用丝线简单系住。
她望着石坛上残留的血渍,眼尾的泪痣在阳光下泛着淡红,“我去查鬼面人的来历。
三百年前的苗寨血案,或许有活口。“
林风点头。
他转身走向石阶,靴底碾过死士的血,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
阳光越来越亮,照得他的影子很长,很长,像是要延伸到京城,延伸到金銮殿,延伸到...所有需要光明的地方。
“三日后。“他轻声道,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这即将破晓的王朝,“我会让他知道,谁才是...斩鬼的人。“
石阶上方突然传来鸟鸣。
林风抬头,见一只青雀掠过坍塌的角楼,尾羽在阳光下泛着金。
他深吸一口气,将残玉收进怀中。
玉的温度透过衣襟传来,像是在说:该走了。
而他知道,这一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