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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杰单满脸横肉气的发抖，却还是陪着笑脸下了山。
等黄杰单下去以后，沈牛的属下徐廓，便凑了上来，小声嘀咕道：“大哥，您说这姓黄的，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牛睨了一眼徐廓，哂笑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官府都管不了咱们，怕两个毛头小子？”
徐廓忙赔笑道：“正是正是，不过是两个毛小子，坏不了咱们的大事儿！”
沈牛大笑，又道：“除非他们是王公贵族，否则想拿下咱们，呵，痴人说梦！”
谁会想到，这话竟然是一语成谶的！
……
客栈里，飞千正把黑云寨里主仆的一举一动，尽述给顾羡渊。
闻言，顾羡渊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爷，那黑云寨的人，竟然敢私制官盐，这背后恐怕另有其主。”
顾羡渊淡淡的“嗯”了一声，心中却是另有疑惑。
顾秦淮可不是个能容忍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敛财的人，海通县的县令，据他所知，那是户部侍郎的三女婿，而户部侍郎陈通，是直接隶属于父皇之手的，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
不对，父皇虽然年纪大了，有些老糊涂，可是当初禁止兜售私盐的命令，可是他严令禁止的，父皇不可能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是，不是父皇，那就是顾秦淮了？可若是顾秦淮，以他如今在朝中的能耐，又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顾羡渊着实想不通，便对飞千道：“去查查，这海通县县令，如今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飞千连忙领命而去，门外便响起了苗招娣有些急促的声音。
“顾大哥，那个姓黄的，真的去了黑云寨！”
苗招娣气喘吁吁的进了屋，便瞧见窗口似乎有一团黑影“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她怔愣了片刻，心里了然。想必，是顾大哥的一些神出鬼没的手下吧。
顾羡渊神色也是一顿，随即又像是无事发生似的，淡淡笑了起来：“你这么着急，可是发现了什么？”
苗招娣回过神来，扯了扯唇角道：“我不是伪装成乞丐去盯着黄杰单么？我发现，他之前否认对黑云寨的事情假装一无所知，实际上他和黑云寨的人，有联系。”
顾羡渊点点头，“我知道了，黄杰单是个贪财怕事的，恐怕黄杰单是和黑云寨的人，有金钱交易。”
苗招娣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她不是个怕事的，昨天她想了很多，如果放着这件事不管，迟早这百姓是要遭殃的。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这件事情不论如何，都要查出个始末来。
“顾大哥，我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上报朝廷，或许你有许多的顾虑，可是为了这黎明百姓，咱们也不能放着不管，是不是？”
苗招娣坐下，打算和顾羡渊好好谈谈。
顾羡渊紧抿着唇，没有开口，只是给苗招弟倒了一杯茶。
“你我平民的身份，如何能干涉这许多？更何况，你既然知道黑云寨的事，就更应该知道，这个中风险有多大？”
苗招娣眉头皱得更深了，对于顾羡渊的话，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顾羡渊如此直白的拒绝。
“顾大哥，如果你不愿意参与进来，也不是不可以，我也没有想要拖你下水的意思，我知道你身份不一般，可能有诸多顾虑，我都能够理解，我不管其中有多大的风险，这件事情我一定要管到底，倒也不是有多大的志向，只是我的良心告诉我，不能够当这件事情没发生。”
苗招娣说罢，就要起身离开，她已经想好了，自己乔装打扮一番，或许可以混上山，好好的查看一下山东的情况。
顾羡渊知道她一向执着，只是没想到，这事关个人性命的事，她也如此勇敢。
这倒是叫他不知道该说她点什么好了。
他连忙拦住苗招娣，有些无奈又有些敬佩：“招娣，你别这么冲动，我也并非说不帮你，既然我参与到了其中，更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管。有许多事情我不便与你相说，你也从来不问，我知道这是你对我的尊重。”
“你我交心至此，我又怎么会放任你一个人置于危险之中呢？”
苗招娣抬头看着他一脸的诚恳，心中忍不住，又涌起了一些纠结。
她并不是想要道德绑架顾羡渊，只是自己人微力薄，而顾大哥一向又是有主意的，所以她才希望顾大哥能够帮帮那些黎民百姓，好好调查一番。
“顾大哥……你……”
“好了，你先和我说说，你打算如何调查这些事情？咱们一步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吧？”
顾羡渊揉了揉她的脑袋，朝她敬了一杯茶。
苗招娣见他如此笃定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经打定主意帮自己了，心里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多矫情，而是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
“这海通县多山城，因此便有许多樵夫，我们扮成一对夫妇上山砍柴，慢慢的接近寨子里，好好的查看一下，寨子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这些人究竟是被迫制私盐，还是主动去做的。”
“这黑云寨如此之大，总有些人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这才沦为草寇的，若是将来揭发他们，总不能一概沦为囚徒吧？”
顾羡渊见她胸有成竹，甚至连将来的事情都想好了，心中有些好笑。
不知她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这黑云寨的危险，还是本来就热心肠，一片冰心。
不过……扮成夫妇？这主意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她一个姑娘家，莫名就成了自己的“妻子”，她倒是不怕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日后自己吃了亏去。
顾羡渊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陷入了沉思，嘴角也不由得有些莞尔。
苗招娣说完，才发现顾羡渊盯着她好半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顾大哥，我脸上有东西嘛？怎么你盯着我看？”
顾羡渊被她戳破心事，忙抿了口茶掩饰尴尬，笑道：“一切就照你说的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