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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陌元轩并排骑马而行,陌元朝见他脸色不好,就低声与他说话。
纵使当初大哥确实是伤了大嫂,他也未曾想过,如果大嫂还在世的话会改嫁。
今日的事情不只是伤了大哥,连他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
“嗯,”陌元轩的意思自然与陌元朝的是一样,故而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想起方才陈汝南说她嫁给了龙陌辰,他的胸口就隐隐作痛,越发严重的样子。
从皇城到皇宫,并没有多远的距离。
进入了南青门之后,陈汝南留下了侍女,在马车之中好生照顾着陈青风。
这才跟着陌元轩与众人一起,直接去了金銮殿,觐见薛云蓉和夏睿翼。
经过了一套繁琐的礼仪之后,陈汝南这才与小华两人一起,直接走到了金銮殿的中央。
恭恭敬敬的行礼:“南诏康王王妃听花开,拜见圣上,拜见太祖太后。”
“听花开?”一听陈汝南的话,坐在高座上的薛云龙就皱了眉。
搭在扶手上的手都紧紧的收紧了。
然后回头瞧着夏睿翼:“这个南诏大王是何意?既是前朝的遗脉,听说还是个公主。却未曾知会我大宣,就收纳进康王府为妃。这是不是与我大宣为敌,想要故意挑起不满?”
对于听氏之女,她实在是忌惮的很。
就想当年那个听熙儿,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外祖母怕是想多了,虽然她可能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公主。但是她瞧着年纪也不小,不也从来没有做过与大宣不利的事吗?”
知道薛云蓉为何会如此,夏睿翼就笑,还说些话安定她的心神。
讲完了这才回头,对着在大殿中央半跪着。看不清楚容貌的陈汝南讲:“王妃出使我大宣舟车劳顿辛苦了,就且先请起吧。”
“多谢圣上,”得了夏睿翼的允许,陈汝南这就站了起来。
而夏睿翼则依旧笑:“先前南诏递过来的拜帖,说的是康王与康王妃共同出使我大宣。只是为何这王妃到了,却不见康王的人?”
对于这个南诏康王,他先前就有所耳闻。
听说是个比南诏大王更为厉害的人物,如若不是先前叔叔去了一趟南诏,又做了某些事情的话。
恐怕眼下南诏王位已经易主,三国鼎立的和平局面也会被打破。
“此事还要望大宣圣上恕罪,王爷一向身子弱,舟车劳顿在途中就病倒了。本妃担心强行前行会伤了王爷的身体,这才让王爷留在大宣境内的小城内安心疗养。待王爷身子好一些了,就会赶来拜见两位的。”
就知道夏睿翼会问这个,陈汝南语气淡淡的就说这话。
“原是如此,”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夏睿翼就点头。
然后这才道:“传令下去,着罗太医带人去康王爷歇脚的小城,好生与王爷疗养。势必要让康王爷感受到,我大宣待客,宾至如归的感觉。”
“是,”听了夏睿翼说的,旁边的太监立马就应下。
匆匆的派了人,去太医院那边下旨去了。
只是听了夏睿翼说的,陈汝南不觉得就笑了笑,也没多讲什么。
就福了福身子:“本妃替王爷谢过圣上的恩典,感激不尽。”
“王妃客气了,应当的。”看着大殿之中站着的人,夏睿翼总觉着有些熟悉。
但距离的远了些,又实在是看不真切。
而行完礼的陈汝南虽然没再说什么,却在心中暗道:看来三年的时,夏睿翼是成长得越发的像个皇帝了。他派着人去小镇上给康王看病,恐怕不只是尽地主之谊这么简单。而是担心着王爷做什么事,派了他的眼线去看着吧。
眼下的阶段特殊,也怪不得他会留了这一手。
这听氏的女子带给他们的这种怪异的感觉,并非夏睿翼一个人感觉到。
薛云蓉瞧着她说话行礼,眉头都皱的不行了。
见夏睿翼讲完,这才道:“瞧着王妃行我大宣朝的礼数倒是做得半分不差,看来王妃来之前是做过功课了。只是这隔的太远,哀家实在是看不清楚王妃的容貌。不如请王妃走近些,让哀家看看可好?”
就看她这身形,和听她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和陈汝南太过相似。
不过这女子比起陈汝南来,着着实实的事多了些贵气。还有气势,好强的气势。
“是,”薛云蓉要看她,陈汝南自然不会扭捏。
直接就上前去,走过去十多来步的样子,然后抬起了脸。
“啊……”只是当陈汝南的样貌,清晰的看在薛云蓉的眼里时,顿时就将她吓了一大跳。
惊叫一声过后,就高声道:“陈汝南,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这丫头?”
她不已经在边关离世,已进入皇陵三年了吗?现在如何会变成了南诏的王妃,出现在这里的?
“这……”不只是薛云蓉被吓到,就连夏睿翼也惊住了。
一边伸手抓住薛云蓉的手,让她可以冷静些。
一边张口结舌的:“小婶婶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如何活了下来,如何又变成了南诏的康王妃,还是听氏的公主了?”
不过对于他们的话,陈汝南没如何回答。只是瞧着他们,眼神淡淡的。
当初为了嫁给陌元轩,她没少费了心思,没少帮着他们壮大大宣朝。可是最后,下了旨意要让陌元轩和亲的人,也是他们。
“启禀圣上,太祖太后。眼下情形太过复杂,不如我们一行到偏殿,再好好问清楚吧。”知道陈汝南突然的出现,对薛云容的震惊有多大。
站在殿中的陌元轩就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俯首说话。
毕竟他也有许多问题,实在憋不住了,要问陈汝南。
“好好……去偏殿吧,”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失仪了的薛云蓉,脸色着实有些苍白。
都完全不敢看陈汝南的样子。
由着宫女搀扶着,直接就去了金銮殿的偏殿。
“这……”夏睿翼瞧了瞧薛云蓉的背影,又瞧了瞧面无表情的陈汝南。
这又叹了口气,然后也跟着去了偏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当初不是坠崖而死了吗?你又是如何活过来的?既然你没死的话,为何要等三年才回来?你知不知道这三年,哀家以为自己害死了你,内心有多愧疚吗?”
瞧着眼前的陈汝南,反应过来的薛云蓉,说起话来也是眼泪涟涟的。
本想要拉陈汝南的手,不想她却后退了一步,直接与她隔开了距离。
又福了福身子道:“回太祖太后的话,我离开军营之后,从未想过要寻死。只是恰巧遇到一逃亡的女子,好心给了她一件衣衫,让她躲避仇家。却未曾想到那女子坠崖而亡,造成了如此的误会。
至于回皇城这事,先前我并没有考虑过。一来是担心我若回来,会影响了西齐与大宣的和亲,令太祖太后和镇国王为难。
二来当时实在是太过伤情,不想回到此处让自己难过。故而就顺水推舟,隐瞒身份在南诏留了下来。幸得有一身医术傍身,又得南诏大王赏识,被封了公主,还嫁进了康王府。”
陈汝南的话说的很是轻巧,短短的一番,概括了这三年她离开军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
只是她的话却字字诛心,狠狠的扎在陌元轩的心伤,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眼睛也都是红了:“你是因着怪我,才不愿意回来的是吗?你知不知道阿爹阿娘他们……”
“镇国王请慎言,三年前你我就已经和离。那是我的阿爹阿娘,他们与镇国王已经没有关系了。”陌元轩的话没说完,陈汝南就直接打断了他。
眼神冷冷的,丝毫不留情面的样子。
说的话也是一句一句:“且该镇国王的,我也全数归还了。此次回来会将陈氏手上属于镇国王的家产,悉数归还。此事拖了三年,倒是对不住镇国王了。”
既然说好了要与他恩断义绝,她也没想过还要与他有什么牵连。
只希望回到此处之后,能够将身体衰弱的陈度延缓一些。最好能够等到青风能够接受全能系统,如此她便能满足了。
“汝南!”没想到陈汝南居然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陌元轩只觉得心口一疼,几乎是失声喊了出来。
“你我是夫妻,你何须要说了这般绝情的话来伤我?你当初说要和离,可征求过为夫的意思?为夫从未想过要与你分离,这都是你自己的意思!
你擅自留了东西离开,还说要与我恩断义绝。你可曾想过,你如此做为夫会有多伤心?”
他只是迷糊了半年,为何一醒过来什么都变了?
看着眼前这个曾让他无比深爱的女子,他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
“呵呵,”在旁人看来的肺腑之言,现在陈汝南的耳里,倒让她忍不住发笑。
还回过头看着陌元轩:“镇国王眼下说了我无情,恐怕自己是忘记了,在边关的那半年,镇国王是如何厌恶弃我的。
如今事已至此,我也从未想过要与谁清算什么。毕竟夫妻一场,我也不会怨你,怪你。且我已寻到良人,非要说起来的话,倒还要谢过镇国王的成全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回来,陌元轩依旧会像当初在边关之时一样,对她不屑一顾。
却未曾想到三年过去,他倒像是改了性子。
还是说他说的这些都只是托口之词,并不是舍不得她。而是因为她先一步另嫁他人,他觉得受辱了而已。
“你……你……”她向来就伶牙俐齿,三年过去更甚。
这一番话带着软刀,让陌元轩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就那么瞧着她,伸手捂住胸口,疼得不行的样子。
“元轩啊,你没事吧?”看着陌元轩脸色变得尤为难看,薛云蓉顿时就紧张起来。
一边吩咐着宫女,赶紧将陌元轩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一边沉声道:“该是镇国王的病又犯了,汝南你……罢了,赶快去传太医过来,好生给镇国王看一看。”
他们先前误以为这丫头当真坠崖而亡,故而陌元轩伤心过度,就落下了病根。
方才又被那丫头这么一刺激,当是旧病复发了。
“是,”得了薛云蓉的命令,那宫女福了福身子,赶紧的就转身出去了。
倒是站在那里的陈汝南,瞧着陌元轩好像挺难受的样子,就不由得皱眉。
看得出来陈汝南是真的死了心,夏睿翼也在一旁叹气。
视线落到陈汝南的脸上:“小婶婶,其实当初的事情多有误会。当初所有人都误以为婶婶你坠崖了,叔叔更是一病不起。经过太医近半年的悉心调理,他才能够下床。
难道婶婶以为,叔叔当真对你没有任何的感情了吗?和亲的事是朕对不住你,明明知晓你与叔叔之间有约定。还是为着两国的和平,下了这个决定。你若是要怨的话,就怨朕好了。”
若是知道和亲的事,对她的打击会那般的大。当初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松口。
“圣上言重了,我谁都不怨,只怨自己命不好而已。”夏睿翼这么讲,陈汝南只是福了福身子。
她回来本不想扯这些事情,却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唉……”知道她固执,一时半会儿是劝不回来,夏睿翼就只能摇头叹气。
倒是薛云蓉心疼陌元轩得紧,瞧见陈汝南如此无情,就不由得垂泪。
然后道:“我便知道你们之间会有这么一日,故而当初才会如此反对你们两个成亲。可是你们两个非要在一处,哀家是没有办法,才会答应了你们。
可你看看眼下,你们两人都伤了彼此,又有何意义?汝南纵使元轩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你总是先嫁了。眼下你还伤他,又于心何忍?
亏他因你的死万般的自责难过,咬着牙守身三年。终日思念着你,你觉得你对得住他吗?”
至少元轩对她的感情,自始至终都比这丫头的深太多了。
疼的总是自家的孩子,薛云蓉这话一出来,陈汝南就笑了。
完全没看夏睿翼都有些微变的脸色,只是淡淡的道。
“是,我现在也觉着,太祖太后当初的做法是对的。总之,不管是我们谁负了谁。镇国王为一个下堂妻都能守身三年,也不亏陌家男子痴情的名声了。
故而此次我回来,用的便是听家女儿的名头。等到这边的事情一了,我就会跟随夫君回去南诏。到时候决不会再干扰镇国王一丝一毫,如此就算还了他的情。也能让太祖太后安心,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外孙媳。”
如此下去,应当合了薛云蓉得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