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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是由于大脑短暂缺氧，属正常现象。”张叔解释道。
“我为什么会失忆？”
“您在海边发生了意外。”
意外？殷澈闭上眼努力回忆，脑海中浮现出凌凌的波光，太阳光反射，极度刺目。
“我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殷澈问。
张叔：“目前无法确定。医生嘱咐我，等您回到住所，也许，在熟悉环境的刺激下，您能够最快记起从前的事。”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殷澈再问。
张叔：“需要先留院观察几天，确保没有任何危险。”
“哦哦，好吧。”殷澈惋惜，“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张叔：“您请问。”
“不是问你。”殷澈转过脸来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陈柚，“我想问你。”
陈柚动了动嘴唇，没出声。
殷澈好奇地睁大了双眸，眸光澄澈，如幽深的海，“男朋友，你……成年了吗？”
陈柚：“……”
另一侧，听到这个问题的张叔，慈祥一笑，随即默默走了出去。
陈柚垂着眼：“22岁。”
“那我呢？”殷澈急切。
定定神瞧了她一眼，陈柚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才不慌不忙道：“27岁。”
“5岁啊。”喃喃自语，殷澈讪笑两声。顿了顿，她继续问：“我的家人呢？怎么只有你和张叔啊？”
陈柚看向殷澈，可在四目相视之时，他又忽然偏过脸去，不知在想什么，“他们忙。”
“那么忙！我都失忆了，他们也不管我吗？”殷澈撇撇嘴，再问：“我爸我妈也没来？”
“你母亲在国外，有一个哥哥在国内。”陈柚淡然介绍道，“他前天来了，后来走了。”
妈妈和哥哥……殷澈摸着下巴，“那我爸爸呢？”
“几年前去世了。”陈柚的语调依旧平缓，没有任何起伏。
“哦——”拉长语调，殷澈心中涌上片刻的怅惘。可她分明都记不起爸爸的模样了，也不知在为谁惆怅。“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视线挪过来，陈柚轻笑：“刚才也说是最后一个问题。”
这是殷澈醒来后第一次见陈柚笑，她第一次晓得男孩子可以笑得如此好看。
那笑容像是在风中摇曳的白色铃兰，透着春日的气息。
不过，她在醒来后，目前只见到两个男孩子。嗯……张叔或许不能算是男孩子。
“真的是最后一个啦。”殷澈撒起娇来，轻耸了耸鼻子，故意的皱眉。
窗帘被风吹起，光从干净的玻璃上漏进来，铺在她的脸上，柔和的可爱，朦朦胧胧的。
陈柚看得有些痴了。
这真的是殷澈吗？
“我是想问……”殷澈皱眉，“我发生意外的过程。”
为什么会去海边？
只有她吗？
什么样的意外？
她太想知道了，那些被她遗忘的一切。
脑海中有影影绰绰的画面，可那些画面好似笼了层纱，什么都不真切。
这种想得起，却想不清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
薄唇微开，可陈柚到底什么都没说，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脚和地面摩擦，发出难听的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