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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皇剑释放灵魂之日,已经过了八个月了。
那次谈心之后，江商经过深度思考，已经理解了易青的意思。
她大概就是觉得她恋爱脑,天天粘着她跟小孩一样，她不喜欢。
于是江商便沉下心,忙起了自己的事业。
首先是审讯襄帝的事情。
作为一个命运大帝,审讯起来不要太容易。
不管襄帝想不想说,言语是真是假，对江商来说都没有意义。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江商就拍拍屁股溜之大吉了。
至于襄帝,就丢给帝君她们处理去吧。
易青某种程度来说，真的是奇才。
就没有她研究不出来的东西。
她居然一本正经的和帝君研究起了星辰大道，目的是她的奇思妙想，欲以星光为载体，传递信息回去,让人界之人与她同步建立传送共振，而后交流。
她言之凿凿的道,“星光怎么说也比我们自己跑来的快吧？”
江商在一旁听了一会便自觉汗颜。
是的，光速是凡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即使是人皇,也是如此。
空间大道和幽灵潜水,包括人界的风之大道,都太依赖人界了。
幽灵潜水依赖于灵界,或者有死灵大量聚集的地方，才能施展。因为幽灵潜水的本质是一种特殊于灵魂的交通方式，能通过稀释自己的存在于重量，从灵界夹缝中穿梭，而死亡大道则把这一变化模拟下来,化为己用了。
风之大道雷之大道等大道，只有在有风有雷的地方好用。
真空之中，这些大道可没有用武之地。
算来算去，就空间大道泛用性够强。
可是空间大道在外面，限制也不小。
首先空间传送，本质是在虚空中穿梭于各类空间结构。
而虚空，属于略高于真实宇宙半级的维度，虽本质是互不干扰，但依旧在各类事故中，常与真实宇宙交互。所以说它只高半级，是因为它离真实宇宙很近。
因此，可以发现，其实虚空是很容易受现实宇宙影响的维度。
空间的传送，其实就是钻到虚空中，抄近路。
就像点线面一样，在现实中相隔几万里的地方，对于空间来说，却像是两个面折叠，而其中夹角的距离远短于真实距离。
毕竟，众所周知，空间并不规则，它充斥着各种折叠与挤压，虚空经纬线乱七八糟就像线团。
这是江商从易青身上学到的空间大道，又经过自己的理解加工得来的印象。
不过，江商觉得，虚空深处应当还是有规则的。
也许前世人所说的四维，便是空间。
就像三维对二维可以从‘高’这一象限降维打击一样，虚空对真实世界，也有类似降维打击的感觉。
不过，也好似没那么高的优势，所以江商说是半级。
言归正传，正因为虚空容易受到影响，所以在宇宙中，用空间赶路是很慢也很危险的事情。
那些大质量天体的引力与高能，足以影响到虚空。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亮闪闪的胖家伙，而是那些灰不溜秋的小家伙。
万一在空间里跳啊跳的，一头撞进白矮星或者中子星，或者干脆撞进黑洞……
别说是人皇了，就算开着人界撞进去，也得分分钟完球。
所以空间大道在宇宙中，根本没有光速跑得快。
直到此时，江商才发现，人界归人界，但是宇宙还是宇宙。
离人界远了，江商才反应过来，其实人界之外，还有更大的天地，更高的规则，更深刻的本质。
为什么这个宇宙能存在人界这样的世界？为什么能存在群体泛意识（天道）？它的规则到底是什么？它的本质是什么？它跟地球是否在同一个宇宙？
江商在调.教完女妖和记录完黑武士新一轮训练数据之后，总是会跑到小世界顶上，看着外面的星空走神。
如果她所料不错，人界也只是占据一个星系而已，且还没有做到成为这个星系的主规则。
这个星系很多遥远的地方，那里的土著在一开始未曾受到人界的熏陶之后，便会走向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
甚至星系中央到底有什么，江商也不知道。
人界对宇宙来说是什么东西？寄生者？还是特例？
人界是怎么诞生的？
人族又是如何诞生的？
这一个又一个问题，将江商的思维拉升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
换句话说，她正在思考，她是谁？从哪来？到哪去？她在干什么？
易青在她背后站了半天，发现她思考的问题越来越大，大到她从来都没想过的地步。
她开始犹豫了，她怀疑她现在要出去，这些问题就得扔到她脸上了……
江商终于回过神，感觉到身后的气息，“易青，你说人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到底是通例还是个例？人族到底是怎么诞生的？我们的规则与宇宙的规则是否完全一致？”
“易青？易青？易青？”
喊了好几声，易青才回过神，她干咳了一声道，“我不知道。”
“你想知道你就自己研究，别问我。”
江商依旧自言自语，“人界离开这个星系，是否意味着人界对星系的影响力降低，那么就能看出这个星系的本来规则与人界在时有什么不一样了。”
“人界的灵物和大道在外面也能用，这说明人界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有着足够的通用性，或者力量本质是比较高的……也不对，这里还是人界曾经的力量辐射区，不能算证明，需要去星系之外，足够遥远的地方，才能证明这件事……”
易青脸又抽了抽，“好了，冥让我来拿你的训练日志，她说她三个月没看见你了，在外面是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干坏事了？”
江商终于抽回心神，当即黑了脸，“师尊对我到底是个什么印象啊？这儿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干坏事啊？”
易青摇了摇头，“那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以为你把女妖和黑武士全丢进太阳里吧？”
江商：“……”
看着江商幽怨的小眼神，易青笑了笑，“我们对星光的研究已经有点眉目了，你们俩呢？”
江商瞬间切换工作状态，各种数据信手拈来，“来自情幻大世界的那些智慧木作用很大，比名贵的‘先知’树效果更好，只不过其中原理我还没研究出来。我猜测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性质，使的亡灵能与之共鸣。”
“加上你改良过后的心智光环，黑武士的智慧增长速度比之上次，又涨了六个百分点，如果接下来的几个月，还能保持这个涨幅的话，预计三个月后我们就能达到预计的要求，亡灵军团就可以成型了。”
易青点了点头，“冥那边也有进展，你们两的数据合一，离最终成型也不远了。”
“走吧，回去跟她说说。”
江商皱了皱眉，“不行，我还有几个可能没试完呢！我得实验完了再去，你给师尊带句话，我大概月底去找她交换资料。”
“这是日志，你带给她吧，”江商已经完全沉浸在各种数据中，眼中全是自己对亡灵的改良，“对了，我还有些新发现，都写在日志中了，你一并带过去。”
说完她又停了一会，眼中银光闪现，“我又有新思路了，这一次说不定又能提六七个百分点！”
好一会，她抬头惊愕，“你怎么还没走？”
看着女子渐渐变差的脸色，江商挠了挠头，“我不是经常找你求援吗？又没不见你？”
“而且我每天晚上训完女妖，不都找你说话吗？”江商疑惑，“我可没冷落你，你不许黑我！”
易青气的直磨牙，好半天才道，“你们就不能一起训练吗？”
“不行，我要和师尊分开来，做对照试验，”江商道，“而且师尊的想法和我经常不一致，分成两组效率更高，反正我们互通有无。”
“那也没必要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
江商解释，“因为下面有地皇剑释放的死灵和天道的规则，我则把亡灵带到真空来，一来与师尊那里做对照，二来也看看宇宙虚空是否对亡灵有什么影响，以及到最后，我们的亡灵都是要太空作战的，所以先摸索一下该怎么训练，也是有好处的……”
“而且我训练完她们，没事就研究研究虚能，我觉得这玩意的能量性质很有意思……”她还研究出了个人防护虚能辐射的方法，通用版的，再也不需要帝君带着群星守护跟着了。
她噼里啪啦一大堆理由，易青脸越听越黑。
江商总算在她的黑脸中捡起了自己久违的情商，一个人快乐的研究久了，大脑就有点麻了。
干咳了两声，“当然，之前回去了几次，每次都和师尊错过，身为弟子许久未曾问师尊安了，这也着实不该，我们现在就回去。”
江商这时候有眼色的一批，拉着易青就走。
走了半途，江商偷瞄了一眼，发现她还是冷着脸。
“你要和帝君研究星光和传送的问题，时刻都要交流，我让你陪我住你又不愿意，”江商道，“总不能让帝君两头跑吧？”
“至于你们都在我这，就更不行了，”江商絮絮叨叨，“丢师尊一个人在那边多不地道？而且上次的事情过去的不久，万一师尊又出什么事怎么办？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一个人也没事。”
“而且这也没多久，才几个月而已，”江商继续叭叭叭，“你们不是经常告诉我吗？修行无岁月。”
“我这也算修行的吧？”
看着女人的脸色没有改善，好像还更黑了，江商瞬间闭上了嘴。
她有点不太明白，希望她别特别黏人是她，现在她稍微不黏，她又生气。
她这难道不是为了未来努力吗？
她之前在她身边研究来着，她自己不也是天天跟帝君交谈，一回家就写写画画，也没搭理人啊？
奇了个怪了。
她研究的可有意思了，而且如易青所说，她老黏着的确没有用，得奋斗，奋斗厉害了，让易青自己贴上来，才是正道。
易青一路没说话，黑着脸回到群星殿。
没错，那个花花打呼的大殿，居然叫做群星殿。
当时江商看到名字，下意识就问，这是不是地皇剑绑定的那个号称先天生灵们留下的遗迹。
可惜地皇剑矢口否认，它说这是天皇剑随便找的。
江商看着她的冷脸，老委屈了。
“知道回来了？”晨星头都没抬，手里刷刷刷的写着。
她这句话说得江商汗颜，“帝君说什么呢？我半个月之前不是才回来一趟吗？”
晨星呵呵一笑，“你就让易青帮你算个公式，算完了兴奋的跟风一样，嗖一下窜没影了。”
“冥回来又没看见你，都抱怨了好几句。”
冥帝此时也在，她抬起头淡淡道，“我是有数据要跟她说。”
江商干笑，“我这不是耽搁不开吗？我怕我一松懈，就找不回这种感觉了。”
她研究起来特别快，每时每刻都有进展。
这种感觉太让人着迷了，她根本不舍得放手，准备把目标都研究完，再稍微休息一下，带着结果回来的。
没办法，修习命运大道久了，她做事都有点强迫症。
虎头蛇尾，或者中途掐断，会让她难受的如鲠在喉。
非要做完不可……
冥帝很理解，“子修也不小了，这才研究几个月而已，有什么好念叨的？”
江商嘿嘿笑，“是吧？是吧？还是师尊懂我！”
看着两个石头疙瘩惺惺相惜的模样，晨星就头疼。
江子修之前多懂事机灵的孩子，怎么就被微夜教成这样了呢？
对，还有易青也是。
平时一研究起来就不分昼夜，停是不可能停的。
这么一想，晨星突然懂江商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
吃了顿饭，与师尊交流完下面的计划和数据。
江商的情商已经完全回笼，她看着躺在大榕树上的女子，“祭酒，今天我不走了，你往边上躺躺，我也要躺。”
易青毫无反应。
这个天空有着两轮明月，一大一小。
彼时，月光如泄，流银铺地，月华落在青衫女子身上，铺上一层亮银，显得女子侧颜精致绝伦，在树下看着，竟有种月下神祗的感觉，神圣不可亵渎。
江商就喜欢亵渎神明。
于是她一个起跳……
“你做什么？”易青并未慌乱，只是在她上来之后，冷声问道。
“你往那边睡睡，我今天不走了。”
“哦。”易青面无表情的往边上挪了挪，还闭上了眼，一副不想交流的样子。
江商：“……我决定了，明天我搬到你们头顶上好了。”
“反正哪都是太空……”江商为自己辩解，“其实我只是怕条件互相干扰，所以希望能离远点才能对照……”
哪知道这才几个月，易青帝君甚至包括师尊，都有怨言了。
她师尊最是隐晦，也未曾提起过，而且还维护她支持她。
但是在吃饭的时候，江商能感觉到，她也不是很喜欢自己离她们远远的。
虽然江商真的是为了研究，没有丝毫多想。
她在心底，觉得这应该不算什么的。
毕竟以师尊她们的年纪和阅历，应当不在乎的，所以江商就放心大胆的全力投入研究中……
然后干出了半个月回来一趟，三分钟就跑了的事……
但是她以为这应该不算什么的……
毕竟还在一个星球上，时不时她还去找易青蹭cpu，几个瞬移就能到。
哪里远了？
跟村子有什么区别？
结果万万没想到……
易青翻了个身，淡淡道，“随你。”
江商憋了憋，期期艾艾问道，“易青，你是不是想我了？”
“不想，你多虑了。”
江商：“可是我想你。”
“是吗？我可没看出来。”易青冷声道，“都是我去找你的，你找我就为了让我算公式，要么就是问我信息和进度……”
江商摸了摸头，“可是我们不是见面了吗？”
易青又不说话了。
江商觉得她可能需要好好睡一觉，把自己的大脑切换回来。
于是她挪了挪，抱住女子的腰，“好困啊，还是抱着祭酒睡最香。”
说完她就闭上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易青：“……”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写完，明天睡醒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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