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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空旷到无边无垠的空间。
整体色泽很单调,银白色的数据流形成一条巨大的天上河，不知何处来，不知何处去,浩荡无垠。
旷远,古朴,神秘而浩荡。
这是命运长河给江商的感受。
脚下是柔软的砂砾，也就是传说中的恒河沙,又称命运砂砾。
传说每颗砂砾代表着一个人的一种命运。
砂砾无穷无尽,命运无穷无尽。
江商用祭酒给的方法，心神沉入长河。
外在表现便是，女子开始散发朦胧的光辉,仿佛无数个她层叠在一起，模模糊糊,面容不再真切。
江商轻松的把身体转换为命运长河能接受同一维度,而后以自身为基点，收束所有与自己有关的命运支流。
她学命运长河的第一驱动力，就是为了看祭酒和自己的未来啊！！！
她想看她怎么样才能和祭酒在一起！！！
然后看她是怎么和祭酒在一起的！！！
自己抄自己的作业应该没问题吧？
就怕自己一次都没成功,那就尴尬了。
带着忐忑的心情,江商开始筛选支流。
“嗯？沉迷变强的单身狗？”江商眼睛一瞄，便丢掉了。
“这……”江商看到下一条支流，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她怎么会和昭明帝君那么亲密？
想了想，江商加了个收藏，等有空就当看故事好了。
接下来,江商看见了更令她窒息的支流。
相比不怎么熟悉的昭明帝君,熟悉的人带来的触动显然更难以……接受。
江商犹豫了很久，决定还是放弃收藏。
师尊和帝君对她来说太熟了，她害怕看了之后会潜移默化多想……
虽然她自觉能纠正过来,但是……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不过仅是几个画面，已经足够令江商别扭了。
面红耳赤的迅速筛过师尊帝君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其他人，江商飞快定位了祭酒。
令她松了一口气的是，她的未来的确有祭酒，而且有很多。
大概三分之一都是祭酒。
江商自我安慰，觉得自己成功率还是挺高的，起码三分之一呢！
也许努努力，这个概率还能往上提提。
相比之前快速略过，江商看着那些支流就不舍的跳过了。
嗯，祭酒坐在怀里，她们接吻……
淡定淡定基操，都在一起了不就是接个吻吗？
呜呜呜淡定不了。
即使是自己，江商还是羡慕的眼睛都绿了。
她什么时候才能抱着祭酒亲啊？
看着那画面，都仿佛能感受到那亲密旖旎的气氛，江商面红耳赤了一会，恋恋不舍的加了个收藏，先收藏。
每个支流的作业可能都不一样，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总结规律。
或许，还是需要看看其他几种支流的。
不一定是自己变心，也有可能是情敌横刀夺爱呢！
江商犹豫了一下，决定以后抽空了解一下。
飞快收藏，时间随着江商的筛选飞快流逝。
收藏了大批自己和祭酒的同人，江商满面红光。
虽然她还都没来得及看，但是她觉得，自己以后恐怕要天天泡在命运长河了。
可惜，这些与自己的有关的祭酒，只有未来，看不见过去。
江商收藏完了，倒没急着看，反正也跑不掉。
她想看看祭酒的过去。
她依旧记得祭酒之前青稚的模样，也记得她稚嫩下，眼眸中沉稳与深沉。
她家祭酒，其实心里很多事呢……
可惜，现在的祭酒，一点都不想给她了解，所以根本不会说。
在命运长河里看自己是容易的，事实上依靠共振，江商收束自己的命运基本上没有阻力。
但是，看别人就不一样了。
依据那人的潜力、实力、悟道、地位等一系列原因，使得即使是命运大道的修者，也很难做这种事。
首先定位就不容易。
因为无法通过共源的自我去共振收束，正常情况下只能大海捞针。
往往还需要这个被找的人，与命运修者有着足够的羁绊，才能隐约感受到几分联系，然后去找。
或者，祭酒有着特殊技巧，但是江商觉得这个技巧她恐怕无法忽悠祭酒教自己……确信。
祭酒可不笨，嗯，虽然有的时候有点迟钝。
但是，她并不笨。
好在，江商足够耐心，以及……运气不错。
她真的找到了祭酒的支流，虽然由于时间问题只找到了一条。
在江商自己的命运中，易青是个后来者，她只有未来，没有过去。
但是在易青的命运中，她江商才是彻头彻尾的后来者。
江商对于自己无法参与祭酒的过去感到万分遗憾，但是……
她的遗憾可以通过补作业弥补。
嗯。
江商在看之前，先点了个收藏。
这是她进来之后理所当然领悟的新技巧，不用祭酒教的。
江商打开支流，开始聚精会神起来。
“？？？？？？怎么这么多迷雾？”江商看着只能看到少许片段，而且缓慢回放的支流，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她的确看到过去了，可惜是倒着放的……
难道是她学艺不精？？？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清隽而温雅的嗓音缓缓响起，“你怎么会觉得你偷窥我的过去，我会丝毫感应不到？”
江商僵硬了，她缓缓回过头，干笑道，“祭…祭酒……”
易青早就预料到了，她道，“就知道你不安分。”
她嘴角微勾，表情颇为惫懒，桃花眼若有深意，“想看我的过去？等你什么时候命运大道水平超过我再说。”
江商表情跟僵硬了。
以祭酒在命运大道的造诣，她很担心自己有没有那一天。
毕竟，祭酒真的好像……好吧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很厉害。
“我真的有那一天吗？”江商很怂的问道。
易青耸了耸肩，“你可以稍微有点信心，说不定呢？”
江商：“……我会的，我会打败，不，赢祭酒你的。”
易青微微一笑，“期待有那么一天。”
江商忍不住亮了眼睛，“祭酒真的期待吗？”
“……我就客气一下，”易青无语了，“事实上，你如果被我逮到了偷窥，”她扬了扬白皙的拳头，“我会揍你。”
她眼神很有深意，“除非你能偷窥的完全瞒住我。”
江商不置可否。
相比命运领域超过祭酒，她觉得自己追到祭酒，然后把她抱在怀里直接来看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你还挺有志气。”易青气笑了。
“客气客气，”江商下意识道，转瞬她意识到什么，惊呼道，“祭酒你又偷听我心声！！！”
易青表情有点无赖，“这里是命运长河，你的心声在这里就跟广播一样，我也不是故意的。”
“真的吗？”
易青嗯了一声，“反正我听不听只要我不说，你都发现不了，你只能相信我。”
江商：“……祭酒这个时候为什么这么敏锐了？”
“我怕再被你这个小狐狸骗！”易青呵呵道。
江商：“……除了视频的事情，商又没……怎么骗过祭酒。”
易青冷哼了一声，“你要是一开始告诉我你对我产生心思，我根本不会收你做学生。”
……来了。
即使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江商还是觉得很辛酸。
她家祭酒果然后悔了，而且好像还不是一般的后悔。
后悔认识她了。
易青听到她的想法，眼神闪了闪，“总而言之，你最好不要在实力不济的时候惦记我的过去，不然我会进来揍你。”
她再次扬起拳头，“说到做到。”
她脸上笑意消失，语气十分认真，“江子修，你最好不要让我生气。”
江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既不答应也不反对。
不到事情真的发生，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她不排除真的失望丧尽时，强行观看的可能……
死了也要看！
死都不惧时，还能怕什么？
感受她心声隐藏的消极乃至自毁情绪，易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
缓了一会，江商收敛心绪，“祭酒，你这读心教不教？”
“不教。”易青飞速摇头。
“那你教我怎么防？”江商道，“我现在已经能够学了吧？”
易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又想瞒我什么？”
“没有什么，”江商道，“但是以后说不定有。”
易青没有拒绝，“好。”
江商是个极是自主的人，不会听她话，也不会被感情和道义之类的东西绑架。
晨星对她的担心并不奇怪。
因为她的行为既不会被道德限制，也不会被感情限制，只要她想，她愿意，有足够的意愿，她就会去做。
庆幸的是，她至少还坦诚，没有装成被感情或者道德束缚的模样。
如果真的装了，易青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意识到，能看穿。
易青有些感慨，她实在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后悔。
应该……是比较后悔的。
她好像养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出来。
像头狡诈的小狼，如今不过初露獠牙而已。
不，其实早就露了，只是被她忽略了而已。
“我能看别人的过往吗？”江商抛开刚刚的事情，毫无芥蒂的再次凑到女子身边，如一个孜孜不倦的学生孺慕导师一般。
“可以，”易青道，“但是一般大帝开始就会有感觉，并且锁定你的气息。”
“这是天道对命运的钳制，”易青道，“因为按道理她们是感觉不到的。”
“不过，既然涉及天道，那么这种感知是无法避免或者解决的……”
“真的无法解决吗？”江商问道。
易青看了她一眼，呵呵一笑，“或者你让她自己不在意被你看就可以了。”
江商若有所思。
易青看了她一眼，“你这性格，就算是你师尊，晨星，也不会对你毫无保留的，你最好不要尝试，她们会生气的。”
她的话令江商很不舒服，很难受，忍不住反唇相讥道，“天下人相知者少，能毫无保留的万中无一，连父母亲人都做不到，师尊帝君不会对商毫无保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祭酒的语气那微妙的自豪，是想说天皇对你毫无保留吗？”
“那的确是值得庆祝的事情，”江商一气呵成的道，“但是天皇有爱人，而且她的性格，恐怕会对足够信任的人都毫无保留，祭酒并非最……”特殊的一个。
好悬想到了什么，江商及时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她家祭酒性子本来就独，而且恐怕不似表面那么坚强。
这样的话，有故意刺她心的嫌疑。
即使心中很不舒服，江商还是及时咽下了话语。
她不想让祭酒难受。
易青停了下来，淡淡道，“怎么不说了？并非最特殊的一个？我知道。”
她再次往前走，不再回头，“但是，那又如何呢。”
“她不负我，我便不会负她。”
……
江商觉得自己真是无聊。
明明还没得到什么，就开始为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感到难受了。
可惜这好像不是能凭借自制力克制住的东西。
她只要一想到祭酒的语气，她那满腔的信任与对自己的蔑视，她就难受的想哭。
她很凉薄吗？
她性格怎么了？
认识人之前要筛选不是理所当然吗？
总不能见一个认可一个吧？
只有值得她敬重与认可的人，才是朋友。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江商呆坐了很久，才回过神。
不管怎么样，实力最重要。
只有拥有的东西，才可以唾弃。
就像祭酒，像师尊，她们实力强大，拥有足够的底气。
可是坐着坐着，江商还是有点想哭。
她觉得，祭酒也挺冷血的。
江商觉得，接下来的计划该改一改。
也许，得先以提升自身实力为重才比较好。
至于祭酒的债，等自己有余力再还吧。
低下头，白皙的掌心带着明显的汗迹。
江商突然有种空虚的感觉。
如果真的有与世为敌的那一天，她有退路吗？
有人真心相信她吗？
有人愿意毫无保留的站在她身边吗？
有人愿意吗？
祭酒愿意吗？
刚想到这个问题，江商就有点想笑。
她肯定不愿意。
帝君愿意吗？
师尊愿意吗？
不会的，她们都有自己的底线与行事准则。
一旦与其准则背弃，差不多就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要么改变自己适应她们，要么……装。
她以前觉得，自己改变适应她们是可以的，无所谓的。
可是……
江商想了很多，很多平日掩盖未曾思考的东西如竹笋般冒了出来。
最大的问题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没经历过抉择，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底线在哪。
未雨绸缪，多攒点自己的力量也是好的。
私房钱这种东西，多少都不嫌多。
肥猫在识海翻了个身，【人类真是麻烦，哪来这么多屁事。”】
【不过只有强大、富余的人才有资格赠予，】它道，【我一只猫都懂，你自己什么都不留，穷的跟狗一样，瞎送什么？】
【你的全力付出在别人眼里根本可有可无。】
【你得到的很轻松，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送的那么廉价。】
【廉价的赠予，不如不赠。】它甩着尾巴，【这是我主人说的。】
江商静静的听了一会，淡淡道，【你确定是赠与，不是感情？我又不是天生就会追女人，不要学的吗？】
【哦，好像是，不记得了。有区别吗？】猫有点抓耳挠腮，它不记得了。
【有。】
【那你不喜欢她了？我们去逛星辰大海吧！】猫振奋道，【我觉得我主子醒来的希望，就在外面！！！】
【怎么可能！】江商毫不犹豫的道，【我的感情从不廉价，我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而已。】
【……那你想说什么？】
江商幽幽回道，【不过我的确该攒点老婆本了。】
【否则贫穷的底气被人一眼看穿，虽然祭酒性格不错，但是轻视也是免不了的，】江商幽幽的翻来覆去的看着手掌，【一个贫穷的乞丐，哪够资格迎娶公主？】
【没有足够的资本，怎么赢取祭酒的芳心？】
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你一只猫不需要懂。】
猫：【……再见。】
江商转过头，看见女子已经再次躺在躺椅上了。
她披散着头发，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眼眸半阖着，看着就寡淡而冷漠的模样。
江商居然有点小高兴，【你看，祭酒不高兴了。】
【……我理解不了你们人类的脑回路？】猫懵逼的很，【你不是喜欢她吗？她不高兴你开心什么？】
江商呵了一声，鄙视猫的情商，【这说明什么？说明跟我吵架明确会影响到她情绪啊！】
猫：【？？？】
【证明她的确在意我的，】江商悠悠的道，【我在外面跟工具人吵架，从来不会有多余的情绪的。】
【只有我认可的人可以影响到我的情绪，】她道，【多余的人只会让我在心里骂她傻逼，以及惹火了我会想办法修理一下她们。】
猫：【……复杂的联想关系，不在猫的理解范围之内，我不用理解，哈欠~】
【不过，祭酒调节情绪的能力有点欠奉，我都缓过来了，她还在生气……】
【她肯定在生气，憋着一脸淡然，其实心里闷得很。】
【她越淡然越生气。】
猫已经懒得搭理她了。
人类都有病，除了她主子。
江商对祭酒的性格已经把握的很准了。
祭酒语气淡然的时候，很少真的内心淡然。
她有的时候只是在掩藏情绪而已。
让她自己消化，她会醉生梦死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送上去肯定会被骂……
江商想了想，干脆收拾收拾东西，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青衫女子继续在躺椅上喝酒，只不过这次醉的更彻底了。
猫听着她一顿瞎分析，还以为她要去安慰，结果看她拍拍屁股就走了。
猫：【人类果然有猫饼。】
江商：【你懂什么？让她缓一缓消消气，我再去，不然她不仅不会开心，还会继续觉得我心机深沉……】
【对了，你觉得我心机深沉吗？】
猫：【我不懂你们人类的标准，反正总比傻子好，我对过于呆蠢的人类比较讨厌，会让猫心烦。】
江商：【？？？比如？】
猫：【那个生命大帝，‘生命’是个年龄比较大的君子，但是它经常和我吐槽它主子。】
江商：【昭明帝君啊……】
【你好像很了然的样子。】
江商微微一笑，没再多说。
虽然确定没人听得见，但是她和昭明帝君又没什么仇怨，相反因为师尊的关系还有点枝节联系，没必要在背后说人坏话。
况且……
昭明帝君也不算傻……好吧可能是有一点。
但是江商愿意称之为温柔单纯。
话说，她命运长河还有一个第一人称版本的与昭明帝君的同人可以看呢……
虽然看师尊帝君的同人她会心理不适，但是看昭明帝君的完全没关系，而且还有点好奇呢！
【你现在要去干嘛？】
【交作业，】江商脚步轻快，【师尊的作业还没交呢！】
【我问你以后想干嘛？】
【唔，研究怎么抓点深渊领主祭天？扣几层深渊祭天？研究研究美人图剪影，以及继续挖师尊、祭酒的知识，还有帝君也可以挖一挖，都是大帝，真才实学的，多挖挖准没错……】
【我发现，我根本没必要按她们的想法活，】江商气势越走越高昂，【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猫觉得你现在好像比之前更有意思一点。】
【哦，你要不要借我一点宝贝？算投资啊！】
【滚，不借。】
猫把江商踢了出去，并临时性拉黑了。
江商耸了耸肩，【你觉得我该怎么扣一层深渊回来给天道爸爸开心一下？】
猫缓了一会，才回道，【命运面前，没有难点，无非是解决几个问题呗。】
“等等，你不会下一步就想去扣深渊吧？”
猫在识海中失声叫了起来。
“为什么不行？”
“不就是解决三步嘛？扣-运输-献祭，其中扣可以细化成伪装（隐蔽）-不被发现的扣/被发现了强行扣，数一下最多五步而已。”
“扣什么？”
江商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师尊面前了。
看着她疑惑的表情，江商微笑道，“想着出门扣点宝贝回来。”
冥帝摇了摇头，“外物都是外物，自身实力最重要，你准备准备，我们可以出去特训了。”
江商想了想，“师尊给商一点时间，我需要整理一下所得。”
冥帝毫不犹豫的答应，“没问题。”
……
陆知远：“？你要干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懂？”
“扣一层深渊回来。”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再说十遍，也是一个意思。”
陆知远：“……”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不要喝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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