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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商头上顶着块豆腐,神情十分奇异，“人皇阁下，您老没有别的灵物能遮蔽深渊感知了吗？”
女子连头都没回,“没有。”
江商眼角又抽了抽，“可是为什么要在豆腐上雕一朵红色的花？”
女子没声了。
江商觉得，这大概是人皇的逼格吧。
要是有问必答，那还是皇者吗？
深渊的门,已经从太学搬到了人皇宫。
此时,她们走到了门前。
红衣女子终于回过头,看了眼江商……和她头顶雕着红色小花的白色豆腐,沉默了好一会，她才道,“不是我。”
江商正和易青发消息,闻言一愣。
异样的看了她一眼,才道，“我们走吧。”
易青不是很喜欢她和李长安单独出门,事实上,如果不是江商制止，她可能就想继续藏在江商袖子里，跟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人皇似乎也很警惕。
李长安并没有多余的话，她拧开门就出去了。
江商也跟了进来。
这里的环境已经有所变化，原本是深渊三层,可是深渊被扣了十一层,如今的三层应该是第十四层了。
看来，这个入口是与深渊绑定的。
江商回首，看见大门处密密麻麻的火红纹路,若有所思。
深渊意志都气的要暴毙了，居然还没把这扇门毁了。
是因为什么？
这些纹路吗？
这是人皇布置的？
江商对这些纹路的效果有些将信将疑。
她觉得人皇应该没有欺瞒一个大世界意志的能力，但是这扇门也的确没被毁。
也许是深渊觉得留着这扇门有用呢？
这些思路一闪而过，江商疾步跟上红衣女子。
与她家易青步步为营恨不得隐匿虚空的风格不同，女子只是简单的隐了气息，然后就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一路横过去了。
当然，鉴于她的颜值，你也可以说是大佬气质，淡然无比，舍我其谁……
与人皇一起行动，江商发现她们走的很顺利。
一路顺风顺水，如有神助，什么问题都没遇到。
江商发现，自己来这居然只有指路的作用。
她还以为她们还要乔装假扮，穿行深渊城池，打群架等一系列行动。
然而，她们什么都没遇到。
就这样，江商一边嘀咕，一边直下到了二十九层。
或者说是曾经的四十层。
“离谱……”
顺利的江商都有点害怕，不会是深渊想诱敌深入吧？
正说着，出现了意外。
一个路过的牛角羊蹄恶魔发现了她们的踪影。
主要是她们堵在门口，只隐匿了气息没隐匿身形。
而人皇阁下的气势，那是跨越物种的。
于是江商有幸看到了人皇的战斗方式。
就是，挥挥手。
原地一堆灰烬。
一阵微风吹过，灰烬飞扬。
江商：“……”
行吧。
意外有了。
她安心了许多。
灰烬随着风飘扬，江商回头看了一眼，心情略微复杂。
这就是传说中的……骨灰都给你扬了？
迈入通道。
这里的环境与前面迥然不同。
无数山峰高耸笔直如同利剑，峰刃之间深不见底，只能看到薄薄的雾气弥漫。
天空也一片虚无，不知道深处是什么。
江商低着头瞅了好一会，问道，“到了吗？”
李长安微微颔首，目视着江商。
江商顿了顿，指了指自己，“我来？”
女子又点了点头。
江商：“……行吧，阁下可要保护好我，我命运系可不卖命啊！”
李长安嘴角微动，还是点了点头。
江商略微闭眼，目光便看向下方。
悬崖百丈渊，而这山峰之陡峭如同利剑，其间是一个一个的深谷，何止百丈，怕是万丈都不止。
江商扶了扶头顶豆腐，当先飞了下去。
还好她没有幽闭恐惧症。
越往下，环境越恶劣。
到处都是悬崖峭壁，锐利的岩壁薄如利刃，处处是棱角。
江商在那些利刃般的岩壁上，看到了无数污褐色血痕，还有很多可疑的肉酱。
显然，有很多生物摔下来了。
这里是不是有未知的危险？
江商想到了，李长安也想到了。
一道淡淡的红色光幕，把她们笼罩了起来。
江商瞥了眼光幕，觉得太薄了，于是问道，“这个会不会太薄了？”
李长安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够了。”
江商将信将疑，想了想还是算了，继续吧。
果真，再往下，果真遇到了袭击。
一种无形的黑色雾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扑击会动的人，神出鬼没，时不时就钻出来一个。
好在，这层薄薄的红色光幕，的确发挥了该有的作用，黑色雾气扑上来就被蒸发了。
这里真的很深，江商再次肯定。
她与人皇的速度，即使有所克制，也飞了很远了，可是她们还是没有到底。
过了一会，江商突然停住脚。
“有东西。”
李长安也随之停住。
江商眼中银芒不停，“往上飞。”
李长安听从。
两人才飞上去大概几十米的样子，一阵尖利的呼啸声从她们原来的高度传来。
李长安在飞上去的时候，已经挥手遮蔽了江商和她的气息，把隐匿点到了满级。
就连一直红色的光幕，也悄悄的改了颜色。
那是，虫群。
密密麻麻，如同潮涌，呼啸不绝。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虫群才过去。
江商偷偷的舒了口气。
还好。
要是被撞个正好，她觉得她们恐怕不会好过。
最最起码，人皇可能要被迫扬灰半个时辰、
再次往下，类似的危机出现了很多次，几乎每隔一段高度，便会出现新的危机。
这里不愧是深层深渊。
虽然没有深渊魔神坐镇，但是也已经很恐怖了。
至于深渊魔神，与人皇的同级的。
人家还是本土作战，江商她们再傻，也不会在这里跟魔神打架的。
千难万苦，都被她们躲过去了。
两人虽然慢了点，还是安安全全着陆了。
这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丝毫可见光。
李长安也不敢散出任何光芒，全靠神识探路。
可是这里对神识的削弱很大，朦朦胧胧，时不时居然还有神识折线现象，十分讨厌。
江商扶正头顶的豆腐，传音道，“人皇跟着我走。”
李长安点头，然后随手甩出红菱，拴住了江商的腰，以免失散。
江商一边走路一边丢骰子，间或计算和感知，倒也走的四平八稳。
“到了。”
她们现在的交流都是传音，本身并不发出任何声音。
李长安已经感觉到了恶魔的气息。
“这就是深渊眷族？”
江商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感知就是它们，是与不是，杀一波看看就知道了。”
李长安也是这么想的。
江商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
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杀完了。”
江商歪了歪头，只能理解为人皇有特殊手段。
无边黑暗之中，江商信步走入那低矮的建筑。
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焦糖味？
脚底扬起灰尘，江商知道，大概这里的恶魔已经被无声无息的扬了灰。
江商无视腰间的红绸，四处转了起来。
很快，她找到一面鼓。
银光滑过，江商道，“走。”
由于条件所限，枯燥的赶路自不必说。
如今，她们来到了一个极大且恢弘的建筑外面。
无边黑暗中，总算亮起了少许幽幽的蓝火。
这里的黑暗并非寻常意义的黑暗，而是一种绝对黑暗，规则上的黑暗。
而这种火苗居然能在黑暗中燃起，江商觉得很有趣。
她看着火苗，问道，“这里就是祭祀之处，阁下有办法能把内部强者一网打尽吗？”
红衣女子微微颔首，目光微微停顿半晌，便道，“好了。”
江商闻言，暗自嘀咕。
跟人皇组队真是简单粗暴，什么困难都没有。
她俩这次这么冒险，钻敌对大世界，还钻的这么深，居然什么危险都没遇到。
不知道换成易青，能不能这么容易？
江商知道没有了危险，顺手收了些许蓝色火苗，一边走一边道，“这里的恶魔地位很高，动静可能很快就会传出去，我们尽快。”
江商拿着那面粗糙的小鼓，一边摇动一边走，很快，随着小鼓的相互吸引，她们走到了最好浩大的建筑中，然后看见了……
一个巨坑。
万人坑。
里面全是尸体，残骸，骨头。
中间聚集着莹莹的血水，仿佛有生命一般流动。
江商指着血水，“就在里面。”
李长安看着那粘稠仿佛生命一般的血水，陷入了沉思。
江商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这就是深渊传承知识的方法，你放心，我已经预知过了，就这里的血池与深渊意志联系最薄弱。”
李长安微微沉吟，还是走了过去。
江商只看见红色的身影略过尸骸，穿过粘稠的肢体，缓缓进入坑内。
江商干脆蹲在边上，慢慢等待。
忽然，她转过头，缓缓的伸出手。
尸骸堆中，一个红色皱巴巴的矮小恶魔被她拎了起来。
这是深渊最最低级的恶魔，矮劣魔。
就算是个健壮的普通人，手持菜刀，也能砍死它们。
那个劣魔发现装死失败，嘶吼了起来。
江商却没有动。
这里已经是深渊四十层了，按理说，低级恶魔根本进不来。
更何况是在这种严肃又正经的地方，满池子高级恶魔的尸体，怎么会有一只矮劣魔混进来？
江商闭上眼睛，预知了起来。
也许是由于目标目前的实力低下，江商很彻底的预知出了结果。
随手把劣魔拍死丢了回去，江商心情略略复杂。
这种随手捡到ssr的感觉，多久没遇到了？
这居然是一个深渊领主，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正处于弱小状态……严格来说是刚死而复生。
只要给他一点点时间，他就能从尸骸堆里成长起来，又能恢复自己大恶魔的身份。
结果……
遇到了比恶魔还恐怖的人，一把火让空气弥漫着焦糖味。
嗯，江商确信，是焦糖味。
这个深渊领主，对江商倒是没意义。
但是它用来起死回生的那个技能，江商很感兴趣。
严格来说，那也是一种仪式。
一种借贷仪式。
很特殊。
江商觉得，相比人皇所寻找的，眷族那所谓深渊之心的仪式，自己这个仪式更具有价值。
当然，这对天皇没什么作用。
毕竟天道巴不得一道雷劈死她呢，哪会借她钱？
但是，自己可以用啊！
回去试试看。
哦对，先问问猫，它对这些东西比较懂。
毕竟是深渊的仪式，回去得改改，不然水土不服。
深渊对死亡好像看的不重，那人界呢？
自己先签订仪式，诈死然后再复活？
虽然限制大了点，但是关键时候用来苟命或者阴人，都是很好的事情。
江商只略微想了想，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呸呸呸，她死个屁。
明明还能用来做别的，比如……
回头问问天道，能不能许愿白帝？
这个深渊领主，不就答应深渊意志，它会为深渊开疆拓土多少面积什么的吗？
自己也可以试试啊！
空口白牙套支持，多舒适啊！
自己应该也算人界的眷族吧？毕竟都扣了那么多好东西回去。
条件的话，许个愿，帮它开拓一个星河？
咳咳，开玩笑开玩笑，她可没这本事。
再说了，当个白帝，哪值这么多啊！
当人皇还差不多。
溢价她也接受。
这样想着，血池中女子终于走出。
红衣女子与晶莹的血池交相呼应，美不胜收。
江商却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发现她浑身燃着橙黄色的火焰走了出来。
嗅了嗅味道，江商表情渐渐怪异了起来。
李长安散去了火焰，浑身再次纤尘不染。
江商闻着那股清新的甜橙香味，表情微妙，“人皇阁下真有情调。”
之前焦糖味也就罢了，她也没多想。
但是这次……
感情人皇阁下的火是分味道的吗？
李长安静静的看了她一会，面无表情道，“不是我。”
江商耸了耸肩，无法理解她的话。
笑话，不是你还能是谁？
谁能给你堂堂人皇的火焰染味？
就在这一刻开始，人皇那高大威严的形象，在江商心中轰然崩塌。
别看她长的好看，看起来气势十足，其实还挺少女心的。
居然给自己的火焰加香味，目前已知，焦糖，甜橙。
想到这里，江商忍不住问道，“阁下跟好友一起组队或者在人族面前用火焰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有一丢丢尴尬？”
形象崩塌的后遗症出来了，江商转头好奇的问道。
她不怕人皇了，只要一想到人皇的少女心，她的胆量就upupup。
红衣女子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道，“我不跟人组队，也不在人前使用火焰。”
顿了顿，她幽深的眼眸扫过江商，“闻过的人都死了。”
江商哈哈一笑，“那我还活着哎？”
她一点都不害怕。
人皇吓不到她。
虽然红衣女子幽深的眼眸看起来很唬人，但是江商却丝毫不害怕。
她挠了挠头，继续骚扰道，“阁下有哪些味道的火焰啊？这股甜橙香还挺好闻的，我以前没闻过呢！”
李长安沉默的转过头，脚步加快，越走越快。
江商不得不小跑着跟上去，“别跑那么快，原路返回也不一定没有危险！你跟着我走啊！”
随着远离建筑群，黑暗再次笼罩了她们。
值得一提的是，李长安路过那些蓝色火苗的时候，也取了一点带走。
江商看见之后还比比歪歪问道，“阁下准备给这种颜色火焰配什么味道？”
“商觉得海族新培育的海西瓜还可以呢！”江商传音比比，“清新幽蓝有海的味道……”
比比了几句，江商发现女子越走越快，她都快跟不上了，才停止了比比。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觉得调侃人皇很有意思。
可能是之前人皇给她的印象太威严太强势了吧？
现在一想到人皇原来这么少女心，她就忍不住想比比。
李长安见她不再说话，才缓和了步伐。
她有些惆怅，之前江商还挺正常的，严谨认真，一丝不苟，人也乖顺，怎么突然就啰嗦了起来？
一想到这些味道的始作俑者，李长安就头疼的紧。
回去一定要说服江南，把这些味道去掉。
她都不敢在人前动火了。
不然就会像江商一样，对她的敬畏瞬间大打折扣，如果再被易青知道……
李长安想到这里，主动道，“东西已经找到，可以回去了。”
江商遗憾的点了点头，时不时瞄她一眼，有心再比比几句。
但又怕这里黑不溜秋真被揍一顿，那就太亏了。
想到这里，江商决定还是等回了人界再说吧。
归来也顺风顺水，直到她们离开深渊，才感觉到一道宏大的意识呼啸而过。
似乎是才反应过来的深渊意志。
回到人界，江商忍不住笑容满面，“跟人皇阁下组队真是爽快，一路都有惊无险，十分顺利。”
她还预计一个月的，没想到来回就三天。
李长安微微颔首，除了后期江商啰嗦之外，她也觉得很顺利。
也许下次还能带着江商？
命运大道的确很好用。
怪不着江南喜欢带着易青到处跑。
江商笑着道，“合作愉快。”
李长安勉强给了个面子，颔首道，“合作愉快。”
她刚说完，就见一只鸽子叼着快递飞来。
李长安：“？”
江商笑眯眯的道，“之前回程的时候我下的单。”
“这就是海西瓜味，”江商拿出两瓶海西瓜汁，“甘爽清甜，沁人心脾。”
拍了一瓶给李长安，江商自己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十分舒适。
“后会有期！”
江商道。
李长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背影，毫不犹豫的把西瓜汁烧了。
她就这么一种没味道的火了，可得隐藏好，不能让江南知道。
江商飞了没到两百米，前方空间一闪，两个身影出现在原地。
“李长安你个大猪蹄子！！！你居然和别的女人出门！！还不带我！！！如果不是易青我都不知道！！！”
其中一个女子做饿虎扑食之势，飞扑向原地的红衣女子。
江商眨了眨眼，“你们怎么来了？”
原地青衫女子抱着手，身形修长清隽，一脸懒洋洋的表情。
“她要来。”
李长安下意识露出了无奈的眼神，心里第一反应是……新火没被江南听见吧？
第二反应是惊讶。
她出门江南很少注意，更别说迎接了。
这次……
李长安心思电转，手却已经接住飞奔而来的女子。
江商回头看了一眼，就辣眼睛的转回头。
这狗粮她不吃。
她拉着青衫女子的手，一边往回飞一边问道，“天皇怎么知道了？你不会暴露了吧？”
易青哼了一声，懒洋洋的道，“她发现李长安跑了就来问我原因，我怕她真猜到，就说是李长安找你有事，带你出门了。”
“啊？那人皇不知道，万一圆不过来怎么办？”
“她肯定能圆过来。”易青对这点十分肯定，“李长安贼的很。”
江商却是想起人皇的少女心，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心中响起那轻缓的嗓音——
【不必说。】
江商：“……”
回头看了一下，发现两人还在那腻歪。
略微沉吟，江商决定还是给人皇一个面子，等她回家了再跟易青说。
不当着她面说。
“易青，你看人皇回家，天皇还知道迎接，你呢？”
易青：“……你还要我迎接你？”
江商：“为什么不需要？”
易青：“……”皮倒是挺厚的。
江商也在暗自嘀咕。
哪天易青能像天皇一样，飞扑到她怀里就好了。
不过寻思了一下易青的性格，江商觉得就算她们真在一起了，易青飞扑的可能性也几乎为0。
她肯定矜持的站在原地，微微笑看着自己，等着自己飞扑她还差不多。
唉，真希望她的感情能像天皇那样猛烈。
虽然看起来狗粮了一点，但是回应感爆棚啊。
你没看人皇一直淡漠的脸色笑的多欢，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
看一眼肚子就饱了。
撑的。
江商歪了歪头，问道，“易青，你天天跟在她们后面，不会觉得狗粮吃到饱吗？”
“狗粮？”
江商解释了一下。
易青散漫一笑，“我看她们腻歪，就走了，不会打扰她们的。”
最多拢拢袖子，感慨这人界的风儿越发喧嚣了而已。
江商也觉得易青不会是那种爱看别人腻歪的人，于是略过了这个话题。
“你之前急着回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来着？”
易青一听就忍不住沉下了脸，“那只死猫就不告诉我我祖宗老巢在哪!它猫眼看人低，非要担心我抢她主子东西！”
“我是那种人吗？”易青十分生气的样子。
“我祖宗的东西我怎么能叫抢？那叫继承！”她理直气壮的道。
江商：“……”
怪不着猫担心。
江商思索了一会，低声道，“猫不相信它主子死了，所以在它眼里，它主子的东西还是它主子的。”
“除非它主子主动送出来，否则它会守着东西谁也不给碰……”江商又补充道，“当然，借是没问题的。”
易青一想，居然也有道理。
“那她到底死没死？”易青问道。
江商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一开始觉得应当是死的，但是你看左相她们？”
“我现在就不确定了，”她道，“易皇在那时候也是神秘强大的，右将军能撑下来，易皇估计也不差。”
“只是……”
江商想起了猫无意中说的那些话，嘀咕道，“她撑下来的原因可能与右将军她们不一样。”
如果是那样的话，易皇到底是生是死，还真不好说。
毕竟始皇到现在还没扒拉出来，就算扒拉出来了，估计左将军也活了。
隔了十万年，易皇就算醒了还是失败者。
要换成江商，江商也懒得醒。
说不定一气之下干脆真正长眠去了。
谁知道呢？
想到这里，江商看向易青，眼神古怪，“易青，你易家的血脉，是易皇偷始皇头发逼右相弄出来的后裔。”
“这样算的话，你算是始皇和易皇的后代，”她道，“到时候始皇和左将军出来，看见你会不会……”
易青第一次听到这事，笑不出来了，“什么意思？”
江商又说了一遍。
易青：“……”
看着她笑容僵硬的样子，江商同情的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们不往始皇两妻妻身边凑就好了！”
易青嘴角抽了抽，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一会儿她才吐了口气，“那是我远祖，现在都十万年了，有什么血脉估计都稀薄到消失了。”
“那易皇的继承权……”
易青陡然精神，“那当然还是我来继承。”
“易家那群废物，到现在连个登皇的都没有，”易青理直气壮，“作为老祖宗的后代，她们居然一点身为易家人的傲气都没有，居然堪为外人驱使，废物！”
她眼中不屑极为强烈，江商若有所思。
易青不喜欢易家的理由，还因为易家人没有傲气，愿为人驱使吗？
“可是你不是也听天皇驱使吗？”江商想起帝君的话，幽怨道。
易青皱眉，认真的反驳道，“那是朋友，不是手下。”
“我愿意为朋友帮忙，不代表我愿意给别人当狗。”
“是吗？”江商不太信，她记得帝君言之凿凿的说易青是孤臣什么的。
易青态度很认真，“我不喜欢别人命令我，但是如果是朋友，我会尽心的。”
江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现在已经是易皇了，谁敢命令你啊？”
易青却看了远方一眼，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正好我也有事找猫，我们干脆直接过去吧！”江商道。
“你不休息一下吗？”
江商转过头看着她，发现她家易青真好看。
她眸光清亮，秀唇微抿，脊背笔挺，一身青衫清隽出尘，墨发随风飞扬，说不出的清逸俊秀，真真是美死人了。
“我不累，”江商道，“这次出去特别顺利，什么幺蛾子都没发生。”
“那挺好。”易青道。
江商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回走，“我跟你说……”
一青一白的身影在天光下走远。
……
易青抓到了李长安把柄，乐的眼睛都弯了，一路都美滋滋的。
江商说服了猫，走到了冥河边上。
易青感慨，“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是个人王，冥河水痛死了。”
“河边也讨厌的紧。”她道。
“后来不急着提升实力，我就没来过了，”易青道，“再来的时候，是陪江南来的，那时候她用捞鱼的网，把昭明从水里捞出来，可有趣了……”
她不吝啬的分享着自己的过去，心情很棒，江商也听的笑眯眯的。
“昭明帝君为什么会在冥河里？”
“这事说来话长。”
“那我慢慢听……”
“这是借你们的，记得还。”猫递出两颗白色的珠子，不厌其烦的强调。
易青接过珠子，“这是什么东西？能避冥河之水？”
“定海珠，”猫骄傲的仰起头，“先天顶级灵宝，你懂什么？”
易青把它揣入怀里，身周散发出一层暖暖的白光，“但愿有用。”
猫再次强调道，“你不许抢我主子的东西！”
易青很不高兴，满脸不屑，“我就镇海眼，填天心，跳地脉，我也不会抢你的东西的！”
说完她不等江商反应，就跳入了冥河。
江商嘴角抽了抽，也跟着跳了下去。
“你跳冥河跳的那么果断做什么？”
两人靠近，白光融合为一体。
深幽浑浊的冥河水中，一团暖暖的白光中，两个人影正在下沉。
易青哼了一声，“又不是没跳过，当初我还是人王的时候就敢跳，难道如今登皇了反而不敢跳了吗？”
“你当初为什么要跳冥河？”
“因为冥河之水能磨炼识海与神魂。”易青道。
江商眼睛一亮，“真的？”
易青道，“很疼的，我当初磨炼一次，要歇一个月，还好有我复制的假凝光神水，才这么做的。”
“不过我当时是人王，磨炼一次提升很大，”易青低声道，“你就不需要了。”
“冥河损伤神魂，我当初登帝之后，为了弥补这些损伤，都花了很大的劲。”
见江商没吭声，她目光转向江商，“听话。”
“哦。”江商正在看着她，贪婪的呼吸她身上的香气，听着她清隽温柔的嗓音，心都要化了。
也许是环境的缘故，在这昏暗的水中，暖暖的白光如同世外桃源，江商下意识伸手抱住她的腰。
易青愣了一下，也没拒绝。
气氛有些温馨，江商突然道，“易青。”
“嗯？”女子浅浅的嗯了一声。
江商却又不说了，嘴角疯狂上扬，抱得更紧了一些。
她必须追到易青，就为了这一刻的安心，她也要追到易青。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再让她看易青冷冰冰的样子，她肯定得疯。
猫倒是没什么反应，它道，“到了。”
江商已经来过一次，但是在珠光宝气中，再一次震撼了。
至于易青……
“易青？”
江商拉了一下，没拉动。
又拉了一下，还是没拉动。
江商回过头。
就见女子眼睛发直，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东西，跟粘在地上一样，怎么都拉不动。
她嘴唇为微动，江商凑过去听。
就听她清隽的嗓音喃喃自语——
“我也姓易，我也姓易啊，我也姓易……”
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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