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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胖乎乎的小肥啾扑腾着翅膀，缓缓的落在桌上。
“啾啾——”
它叫唤了两声，歪了歪脑袋，足下微跳两下，亲昵非常地蹭了蹭楚曦的手。
“小姐，这只鸟怎的那么像小姐的那只小宠？”碧迎仔细地瞅着桌上的小肥啾，见它一点不怕人的模样，讶然，“它好像很喜欢小姐呢。”
楚曦不语，她瞅了眼自家发糕一眼，缓缓起了身。
见她起了身，桌上的小肥啾很是自觉地扑腾着翅膀，落到了楚曦的肩头。
碧迎的眼眸猝然一缩，直勾勾地盯着自家主子肩头的小肥啾，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用再想了。
她看了楚曦一眼。
眼前的这只小鸟便该是自家主子带来的小宠之一了，否则这股子亲昵劲儿，还真的无从解释，怨不得她觉得这小鸟眼熟。
碧池见她起身，询问道：“小姐？”
“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守在这里”楚曦意味深长地望着面前的两人，微顿了一会儿，而后又淡淡道：“还有我从未有离开过这间屋子，明白？”
因为顾忌到守在门口的那两人身怀武功，五感比常人要灵敏许多，她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小姐？”碧池失声。
这如何可以，若是小姐独自在外有个万一，那她们......
她神情紧张，似是想要开口劝说。
然而她的话还未出口，便听得楚曦不疾不徐地说了句：“你们二人别忘记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
她的容色淡淡，并未色厉内荏恼怒呵斥，但是却叫碧迎二人脸色骤然变得煞白，所有欲劝之语都被生生咽回了肚里，她们突然明白，自家主子说这句话并非是在征询她们的意见，而是在通知她们。
碧池脸色变了又变，“婢子明白了，婢子不会让任何人进入屋中，小姐放心。”
“碧池姐姐！”碧迎惊呼。
她怎么能同意呢？
这，这若是叫六爷知道了，那，那她们可不就......
碧池没有理会碧迎，而是对着楚曦再次开口道：“但是，小姐也需要答应婢子二人，日落之前，日落之前小姐必须安然回来，若是小姐在日落之前没有回来，婢子便亲自去六爷那里请罪。”
对上那坚定的眸子，楚曦答应地干脆利落，“好。”
便是碧池没有提起，她也会这么做的。
话音一落，楚曦便带上幕篱，足下轻点，猝然飞出窗口。
碧迎赶忙跑到窗口，向外望，可是哪里还有楚曦的半点影子，她泄气地跌坐在地，怨念非常地看向碧池，“你为何要答应小姐？”
这下好了，人不见了，若是叫六爷发现了，她们便真真是没救了。
若是小姐又出个什么事——
越想越怕，她不由惊慌失措地落了泪，心中全是绝望。
相比碧迎的哭丧，碧池倒是要镇定许多，她定定地瞅了眼跌坐在地抹泪的碧迎，微拧了眉，“难道你能够劝下小姐么？”
方才小姐那模样，一看便知是已然下了决定的，既然是心中有了决定，她们又怎么能够劝得下？与其白费口舌，不如乖乖应下，顺便再要一个承诺。
“那，那也不能够应下啊”碧迎越说越小声。
其实这一点她亦是心知肚明，可是再如何心知肚明，她也怕啊！
看着碧迎害怕的模样，碧池轻叹一声，提点道：“方才小姐不是已经说了么？”
碧迎疑惑。
方才小姐说了甚？
碧池又叹了一声，轻声道：“方才小姐不是已经提醒过了么，提醒我们别忘了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
碧迎仍旧茫然，这句话怎么了？
“我们是跟在小姐身边的丫头，是六爷给了小姐的”碧池拿出帕子给碧迎擦了擦脸，“所以我们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人，即便是我们犯了错，六爷也是不能够越过小姐来责罚我们的。
所以纵使东窗事发，六爷再如何气急想要惩治我们，那也得经过小姐的同意。”
——
楚曦离开茶馆之后，便在小肥啾的带领下，出了城。
她几乎便是立时便看见了城门口，倚在一辆马车边上的李免。
懒洋洋趴在车辕上晒太阳的胖狐狸似有所感，抬头，狐狸眼一亮，跳下马车便冲着楚曦跑去，围在她的脚边兴奋地转圈圈，“吱吱，吱吱！”
李免看着这一幕，心中冷哼一声。
昨日与他待了一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也不见得这只胖狐狸对他如此谄媚，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宠，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楚曦俯身捞起胖狐狸之际，小肥啾很是自觉地离开，扑腾着翅膀落在了李免的肩头，之前老大教过的，在主人面前，小弟是不能够跟老大争宠的。
看着小肥啾弃了小丫头，落到自己肩上，李免脸色稍缓。
主仆三人，也就这只小鸟有点良心了。
楚曦带着胖狐狸上了车，“走吧，得日落之前回来。”
李免也不拖沓，见小丫头上了车，便飞快地跳上车辕，也进了车厢之中。
楚曦刚刚落座，见得自家便宜师傅也跟了进来，眉宇微蹙，问：“何人驾车？”
李免靠在车壁上，解了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
闻言，懒洋洋地看了小姑娘一眼，“无需驾车。”
无需驾车？
楚曦心中不解，正要追问，却感到车厢猛然一震，她看了李免一眼，而后掀开帘子便见得那马自己便悠悠往前而去。
如此，确是是不用驾驶的，可是它们识得去往邓林的路线么？
马是寻常的枣红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楚曦无言瞥了一旁闭目养神的李免一眼，素手一下接着一下地给膝头的胖狐狸顺着毛。
可是就是这样看着普通马却能够自行引车么？
楚曦暂且将疑惑与好奇压在心底，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便与便宜师傅要了那马，好好观察研究一番。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问。
李免抱着酒葫芦，禁闭双眼，便好似睡着了一般。
楚曦看了他一眼，而后眼眸微垂，她的视线落在了膝头眯着眼睛的胖狐狸身上，朱唇微启，“师傅，你，能够过得了邓林么？”
对方并未回答于她，仍旧闭着双眼熟睡模样。
可是在她话语落下的那一瞬间，楚曦明晰非常地看见了他眼睫猛然一颤，而后又飞快地恢复平静。
仿佛方才她的看见不过是看左了眼。
许久之后，久到楚曦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于她的时候，李免终是开了口。
他仍旧闭着眼，嗓音低沉，“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