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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再见林疏月
“您这样堵在别人的工作室门口，不太体面吧？”
霍寒深的目光扫过对方领口的陶瓷樱花胸针，突然扯了扯嘴角：“陆总倒是很会挑时间。”他抬手示意身后的法务团队后退，自己却向前逼近半步，“不过这是我和我前妻的私事。”
“私事？”乔栖枝的陶瓷戒指在门把手上刮出刺耳声响。她将陨铁样本换到左手，右手摸向工作台抽屉里的警报遥控器，“带着三个法务总监来找我谈私事？”
陆青屿侧身挡在两人之间。他今天没喷惯用的雪松香水，衬衫领口沾着顾雪早餐喝的橙汁气味。他单手插袋，另一只手将文件袋拍在霍寒深胸前，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烫金logo在对方定制西装上留下压痕。
“霍总，大清早就带着法务团队堵门，知道的说是来找前妻谈点私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来收高利贷了。”
霍寒深的目光扫过文件袋上烫金的林氏艺术基金会徽标，下颌线骤然绷紧。他身后的法务总监刚走上前半步，却被工作室突然响起的警笛声震得后退——丽娜竟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按下了报警器。
“怎么回事？”霍寒深猛地转头，黑框眼镜在阳光下划出冷厉的弧线。警笛声里混杂着对讲机的电流杂音，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正从电梯间快步走来。
陆青屿趁机将文件袋塞进乔栖枝手中，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林姐托我带的文化展邀请函。”他说话时喉结在领口阴影处上下滚动，衬衫第三颗纽扣松了线头，露出锁骨上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
“几位先生。”为首的警察敲了敲记事板，目光在剑拔弩张的三人之间逡巡，“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人寻衅滋事？”
霍寒深突然冷笑出声，指着陆青屿对警察道：“这位陆总擅闯私人工作室，是不是该请他去局里喝茶？”
“警察。”丽娜突然从工作室探出头，手里还举着正在录像的手机，“我们有监控能证明是霍先生先带人强行拆卸我们门禁系统。”她镜头特意扫过地上散落的螺丝和工具，最后定格在霍寒深踩着的股权转让协议上。
乔栖枝捏着文件袋的指节发白。她注意到陆青屿垂在身侧的右手正无意识摩挲着腕表边缘——这是他压抑怒气的习惯动作，上次见到还是在霍寒深护着许素素来找自己茬的时候。
“都消停点！”年轻警察用记事板隔开两人，“民事纠纷建议走法律程序，再闹统统带回局子里调解。”
霍寒深突然伸手去抢乔栖枝怀里的文件袋，纸袋嘶裂的脆响惊动了警察肩头的执法记录仪。陆青屿反应极快，一把攥住霍寒深手腕，两人在逼仄的走廊里撞翻了消防栓玻璃门。
“霍总这是要当街抢劫？”陆青屿的声音像淬了冰。他比霍寒深高出半头，此刻垂眼睨人的姿态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碎裂的玻璃渣在他们脚底咯吱作响，文件袋里滑出的邀请函飘落在积水处，林疏月的亲笔签名被水渍晕染开墨迹。
警察立刻按住霍寒深肩膀：“先生！请立即停止你的行为！”
霍寒深甩开警察的手，指着邀请函冷笑：“我说怎么突然硬气起来，原来是找到新靠山了。”他目光扫过乔栖枝绷紧的嘴角，突然压低声音，“你以为林疏月看得上你那些三流设计？不过是逗你——”
陆青屿突然揪住霍寒深领带，腕表金属边缘在他喉结处压出红痕。乔栖枝清晰听见他后槽牙摩擦的声响，却看见他转头对警察露出彬彬有礼的微笑：“抱歉，能麻烦您先带这位先生离开吗？我们需要整理被损坏的财物。”
年长的警察狐疑地打量着他们，最终拍了拍霍寒深后背：“这位先生，麻烦跟我去警车那边做个登记。”
霍寒深被警察带离时，皮鞋碾过地上的玻璃碎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回头剜了乔栖枝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锋，却在撞上陆青屿挡在前方的身影时硬生生折断了刃口。
直到电梯门合拢，陆青屿绷紧的肩膀才略微松懈。他弯腰捡起沾了水渍的邀请函，指尖在烫金徽标上摩挲了一下：“林姐昨晚刚回国，说参加了个国内文化展，想带着你一起去。”
乔栖枝接过文件，纸张嘶裂处还挂着霍寒深袖扣刮出的丝线。她突然注意到陆青屿右手虎口有道新鲜的血痕，不知是什么时候划伤的。
男人笑笑，从西装内袋抽出真丝手帕按在伤口上。血珠很快渗过浅灰色布料，晕开一朵暗红的花。乔栖枝盯着那抹刺目的颜色，有些心痛。
“林姐的新工作室在梧桐路老洋房。”陆青屿仿佛没注意到她的目光，用没受伤的手点了点邀请函背面的地址，“文化展在下个星期二，接下来几天你又得天天往她那跑了。”
楼下突然传来急刹声。乔栖枝撩开百叶窗，看见霍寒深的迈巴赫歪斜停在消防通道上，后车窗降下一半，许素素精心修饰的侧脸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她正对着手机说什么，钻石耳钉随着她激动的表情晃动出冷光。
“别管他们。”陆青屿突然靠近，呼吸拂过她耳际，“林姐说十二点要见到你，皎皎行行好现在过去和我过去吧，不然我就要挨骂了。”
梧桐路的法国梧桐正飘絮，绒毛飘在阳光下就像一场谜离的雪。陆青屿的车拐进弄堂时，惊飞了屋檐下的灰鸽子。乔栖枝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霍氏车队，在副驾驶储物格里发现了半截素描本——纸上隐约可见林疏月狂放的笔触。
“我们到了。”陆青屿车在爬满常春藤的铁艺门前熄火。在洋房的门廊阴影里站着个穿靛蓝扎染裙的女人，左手还夹着未点燃的细支烟。林疏月倚在罗马柱上打量他们，右耳的三枚银环在逆光中如同悬浮的匕首。
“这么狼狈，去打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