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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出现在卢恪眼前的是一口泉水。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口泉眼中的水全都是血液一样的鲜红。
奇洛抢在卢恪之前开口：“这就是给我解渴的水吗？”
但是马人摇头：“你的事情之后再说，客人。”
他转身看着卢恪：“我们先解决这件事。”
马人的脸上是混杂着畏惧和无奈的神色。
他从一边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然后卷成一个漏斗的形状，放进泉水中。
那个瞬间，卢恪确定泉水确实是鲜红的。
“喝下去。”
马人将手中的泉水递给卢恪。
那个瞬间，卢恪闻到了刚才火堆燃烧发出的血腥混着酒味的气息。
他没有接。
“我不喝酒。”
马人愣了一下。
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生气了。
“这不是酒，这是狄俄尼索斯之血。”
卢恪忍不住笑了。
就算他记忆力不好，对魔法世界了解不多，但是希腊神话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而且巫师世界确实和古代希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谓的“狄俄尼索斯之血”，绝对是个非常危险的东西。
“你们会让马驹喝这种东西吗？”
马人愣住了。
他脸上的愤怒几乎彻底消散了。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确实没有任何马驹喝过这东西，那太危险了。
“但是……考验必须完成……”
马人陷入了纠结。
卢恪微笑面对，始终沉默。
不过他注意到了，奇洛正看着马人手中的“狄俄尼索斯之血”吞咽口水。
看样子他一开始说的“解渴”，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而且似乎目标就是这种听名字就十分危险的东西。
马人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伸手将叶子中的液体倒回泉水之中，随手将叶子仍在岸边。
卢恪注意到那叶子马上变成了焦黑干枯的样子。
“呆在这里，客人。”
有其他马人从后面走了过来，守在奇洛身边。
领头的马人独自带着卢恪走出了密林，回到了草地上。
他站在巨石阴影中，一时沉默，似乎是在纠结用什么代替那个危险的液体。
“我叫卢恪。”
卢恪朝着马人伸出手。
马人愣了一下。
他沉默着向前弯腰，似乎很费力地伸出手，跟卢恪的手握了一下。
“罗南。”
卢恪点点头：“你好，罗南。”
然后马人罗南陷入了沉默。
他确实不知道该用什么替代狄俄尼索斯之血。
那是一种危险，但是绝对可靠的神奇液体。
名为狄俄尼索斯之血，顾名思义，就是酒神之血。
这是一种从植物之中产生，鲜红如血的液体，本身就是原始生命力的集合。
只有成年马人的强壮身体才能够承受狄俄尼索斯之血的力量，这会让他们的力量得到爆发式的增强，同时陷入一种疯狂的幻境，但幻境结束之后，马人的力量会变得更强。
如果不是马人，饮下狄俄尼索斯之血，可以得到恐怖的生命力，但同时会陷入无法解开的疯狂之中。
那不是幻境，而是扭转人本性的深层疯狂。
赫奇帕奇当初让马人准备她继承人的考验时，马人几乎想都不想就决定是狄俄尼索斯之血了，因为赫奇帕奇就是唯一一个喝了这种液体，却没有陷入疯狂的人。
因为她拥有绝对善良纯洁的心灵，不会被任何力量扭曲。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被马人承认为赫奇帕奇的继承者。
当然这些只有马人知道，卢恪是完全不知道的。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只靠直觉就躲过了一次无比危险的考验。
罗南从腰间拿起一个号角吹响。
然后从四面的阴影中，走出了几个其他的马人。
他们看上去都远不如罗南强壮，但是年纪都比他大。
他们聚集在一起，对罗南鞠躬：“有事吗？”
罗南也鞠躬行礼，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不能让马驹触碰狄俄尼索斯之血。”
周围的四个马人都陷入了沉默。
“但是考验……”
“考验的内容从一千年前就确定下来了……”
他们一边苦恼地说着，一边看着卢恪。
“真是个奇迹……”
“一个马驹，成为了赫奇帕奇的继承者……”
“不，他还不一定能不能通过考验……”
“但是一个马驹……心灵总是会更纯洁一点。”
最终是一个有着银白色毛发的马人说服了其他马人，做出了最终决定：“他绕过了一道危险，那就必须面对另一个，只有马人才会成为马人的同伴。”
罗南点点头：“只有成为了马人的同伴，才算是通过了赫奇帕奇的考验，他才能成为继承者。”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对着卢恪点点头：“跟着我，卢恪。”
卢恪点点头，跟着罗南走到了巨石前的草地上。
其他几个马人跟了上来。
不过他们中途离开了一下，似乎是去做准备了。
一个马人将一副弓箭和一根长矛扔到卢恪面前的地上。
“马人用最简单的武器战斗，但是我们战无不胜。”
罗南从身上取下弓箭，走到卢恪面前。
“这就是你的考验，证明你是个强壮的战士。”
卢恪点点头，想了一下，从地上拿起长矛。
罗南不置可否，但是看他的表情，明显有点轻视。
卢恪的选择当然是正确的，因为弓箭，尤其是马人的长弓，需要经过系统的训练才能掌握正确用法，而长矛就不会有这个问题。
但是放弃弓箭，就意味着没有远程攻击手段，面对行动迅捷如风的马人，这几乎是主动认输。
当然，按照马人战斗起来什么都不顾的习惯，卢恪会受重伤也说不定。
毕竟现在是考验，不伤害马驹的准则自动算作无视。
罗南心中想法很多，但只是沉默着点头，然后举起了武器。
一边的银鬃马人大喊一声：“开始！”
然后罗南手中的弓弦响了。
此时的卢恪双手握住长矛，正对着面前。
他晃动了一下长矛，将一支箭矢打到地上。
所有的马人脸上都闪过一丝诧异。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卢恪能做到这种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