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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应道:“是,还请老爷节哀,以身体为重。”
待得管家走后,秦山岳又念起张凌飞的好来:这个年轻人,一直在尽心竭力的为自己做事,将自己视为至爱之人,今日更是为自己舍身而死!可自己呢?有时当其是面首,只顾贪恋他年轻干净的身体;有时当其是杀人的工具,利用他铲除异己,实现抱负,何曾真心相待过?
想到这里,秦山岳叹道:“凌飞,你安心去吧,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走的……”
十王府内,陆天行接过游秀妍递来的茶盏,对其回以了温柔的一笑。
这几日,陆天行虽然奔波劳累,但却感到甚是欣慰,因为无论何时回府,等待自己的总是佳人温暖的笑颜,她总是问自己累不累,需要她做些甚么,就如同那句话所说的一样:真正关心你的人,不在乎你飞得有多高,只在意你飞得累不累。
这种感觉,让陆天行对王府中的小院子有了家的感觉,并且已经下定决心:要让游秀妍来做这个家的女主人。
见陆天行直勾勾,呆愣愣的望着自己傻笑,游秀妍颇感羞涩,垂首问道:“天哥,为何一直……一直盯着人家看?”
陆天行闻言回过神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我在想,甚么时候迎娶我的秀妍妹妹才好。”
游秀妍瞬时面红过耳,羞声道:“三年丧期未过,还要再等等……”
陆天行这才记起,古时父母若是亡故,子女需要守孝三年方可嫁娶的规矩,本想说些宽慰的言语,但看到佳人娇羞的模样后,还是故意皱眉道:“不错,可还要再过两年啊……”说着摇了摇头,又道:“秀妍正当妙龄,再等两年倒也无妨,可天哥已过弱冠,却是等不起了,不如……不如请王爷再为我寻一门亲事吧。”
游秀妍冰雪聪明,如何不明白陆天行的心意,然而听了这番话,却还是忍不住感到伤悲,哽咽道:“如此也好,秀妍此生只求相伴天哥左右,便再无他求了。”说着泪水便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这可着实把陆天行吓了一跳,当下赶忙掏出手帕,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正色道:“秀妍放心,你守孝三年,我便等三年,你守孝三十年,我便等三十年。”
游秀妍柔软的小手反握住了陆天行宽厚的手掌,一双妙目更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情郎。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在此时竟也有了别样的意味。
“真是……太感人了!”门外的青兰,一边用衣袖擦拭着泪水,一边啜泣道。
陆天行假意板起脸来问道:“又在门外偷听,以为我当真不会告诉曹公公吗?”
青兰连忙摆手道:“奴婢不敢!”随即又解释道:“并非奴婢胆敢偷听,只是曹公公刚刚过来相请,说是皇上召王爷和公子入宫,奴婢这才前来禀报,不想却听到了公子那番感人至深的言语。”
陆天行转念一想,便知曹如多半是为了避免尴尬,因此留下话便自去了,但皇帝召见却是大事,丝毫怠慢不得,因此请游秀妍为自己整理好衣冠后,便疾步赶到了朱由检的书房。
而书房内,朱由检也已准备停当,正在踱着步子等待。
陆天行问道:“不知圣上何故要召见于我?”
朱由检道:“且先启程,路上再与兄长细说。”
这不是陆天行第一次入宫,但却是第一次入宫面圣,因此坐在马车中的陆天行,忍不住在想着:天启帝朱由校,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陆天行只知道史书上说他是明朝鲁班、木匠皇帝,这个无需多言,刚来明朝的时候,陆天行便有幸见识过了天子的手艺,足可以称得上精巧绝伦;除此之外,后世还评价朱由校是个文盲天子,因为他尽管是明神宗朱翊钧的孙子,然而众所周知,一来朱由校的父亲朱常洛不受神宗待见,体弱多病,二来神宗只顾自己享乐,因此从未有人督促过问皇孙朱由校的读书问题。
十六岁的朱由校继位时,文化程度很低,还因此闹出过笑话:有一次,江西抚军剿平寇乱后上章报捷,奏章中有“追奔逐北”一句,原意是说他们为平息叛乱,四处奔走,很是辛苦。
说来也巧,当时天启帝身边一个叫何费的太监,胸中也没有多少墨水,念奏章时,不仅将“追奔逐北”读成了“逐奔追比”,而且为皇帝解释时,又把“逐奔”说成是“追赶逃走”,把“追比”说成是“追求赃物”。天启帝听后不由大发雷霆:江西抚军不但未能得到奖赏,反而还受到了“贬俸”的处罚。
综上所知,史书上的天启帝朱由校,并没有给陆天行留下一个好印象,但他还是为即将见到这位大明王朝掌舵人的真容而感到兴奋。
乾清宫外的宦官朗声道:“宣皇太弟朱由检觐见!”
坐在龙椅之上的天启帝,气色似乎好了许多,脸上的红晕好像也消失了,权宦魏忠贤,则立于其身旁侍奉。
君臣见礼过后,天启帝问道:“皇弟自从步入乾清宫,便喜形于色,可是有何喜事?”
朱由检笑道:“皇兄近来龙体大好,臣弟看了便好生欢喜。”
天启帝皱眉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怎还是这般少年心性,甚么都表现在脸上。”虽说是在责备,但天启帝的心中,却感到甚是温暖。
朱由检还是笑着拱手道:“皇兄教训的是。”
天启帝点了点头,问道:“朕听闻,白府灭门案的凶手已经落网?”
昨日,朱由检已命骆养性将案情的进展汇报给了魏忠贤,不仅因为二人同领皇命查案,魏忠贤也理应知情,而且也好让骆养性就此完成自己的监视任务。
朱由检心道:我并未将此事禀报皇兄,想来是魏忠贤所为,于是便颔首道:“正是,昨日臣弟已将凶手擒下,关押在了诏狱之内,经确认,白府灭门案以及王恭厂纵火案,皆与千户张凌飞息息相关。”
天启帝皱眉道:“王恭厂案,果然是人为纵火……”回想起那日的可怖经历,天启帝尚自心有余悸,顿了顿,方才又问道:“两件大案恐怕非张凌飞一人所能为,他可交代出了同党?”
朱由检伏地拜倒,请罪道:“臣弟无能,尚未能够审讯出贼人的同党,张凌飞便已自尽,还请皇兄治罪。”
天启帝温言道:“皇弟快快平身。”待朱由检谢恩起身后,天启帝又道:“短短六日,白府灭门惨案与当年震惊天下的王恭厂爆炸案,不仅皆为皇弟所破,而且皇弟又将涉案凶手成功擒下,这若都算是无能,那么放眼大明官吏,恐怕皆为无能之辈了。”
朱由检拱手道:“此次破案,全凭仰仗皇兄天威。”
天启帝笑道:“皇弟不必过谦,你年纪尚轻,将江山托付于你,朕本来尚有一丝担忧,如今看来,朕确是可以放心了。”
朱由检躬身道:“皇兄福泽绵长,立臣弟为皇太弟一事,不过是权宜之计,将来皇子降生,还请皇兄另立储君。”
听到这里,魏忠贤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