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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行知她想说,长白山乃满族的发祥地,被女真人誉为“圣地”,如今后金已然势大,其大汗不仅派重兵驻守长白山脉这条龙脉,而且每年还要亲自到吉林乌拉(今吉林市)望祭长白山。
因此,若想去那里寻找天池雪蟾,便绝不可能带着大队人马,只能带几名亲信高手,除此之外,还要越过后金军的严密守卫,要知仅靠寥寥数人,在方圆几十平方公里的天池中寻找数量珍稀的雪蟾,可说是难于登天了。
然而希望虽属渺茫,却终究如黑夜中的一缕光芒,陆天行又怎会放弃,连忙拱手道:“多谢姑娘见告,在下定将设法将这天池雪蟾寻回。”
颜悦曦颔首道:“大人不必客气。”
陆天行沉吟道:“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一时间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颜悦曦问道:“大人可是想让我暂居府上,以便照料林姑娘的病情?”
陆天行心道:想不到这姑娘外表冷若寒霜,却是如此善解人意,忙颔首道:“正是,不知可否烦劳姑娘大驾?”
颜悦曦点了点头,道:“那便叨扰了。”
陆天行大喜,躬身拜道:“多谢颜姑娘!”
颜悦曦微一欠身,便转身去后厨寻兄长配药去了。
游秀妍终于有了一线生机,陆天行心中自是喜悦无限,这时,管家跑过来禀报道:“老爷,工部郎中周大人求见。”说完,双手递上了一封拜帖。
陆天行接过看后,心中不由一震,原来拜帖写的甚是谦恭,没有丝毫问题,只是署名三个大字却震撼到了他:周延儒。
周延儒何许人也?此人虽然出身平平,既非富二代,更非官二代,却二十岁中举,二十一岁这一年更是高中状元!少年得志,走马京城,一时威风八面。
历史上的周延儒,最终做到了崇祯朝的内阁首辅,可惜最终毁誉参半,未能善终,因此陆天行对此人有着很深的印象。
管家躬身问道:“老爷,您是否要见这位周大人?”
陆天行回过神来道:“见,自然要见,让他到厅中等候。”
盏茶功夫过后,陆天行走到大厅外向里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儒服,三旬出头的男子正目不斜视的端坐在椅上,当下走进厅中,轻咳了两声。
周延儒了,声赶忙站起,躬身行礼道:“下官周延儒,见过尚书大人。”
陆天行道:“周大人不必多礼,请坐。”说完手一引,当先在主位坐了。
周延儒道:“多谢尚书大人。”恭敬地道了谢,方才坐下。
陆天行笑问道:“不知周大人所为何来?”
周延儒闻言又站了起来,拱手道:“下官自是前来为尚书大人道贺。”
陆天行点了点头,不禁看了看厅中,却并未见到甚么礼物。
周延儒面上一热,从怀中取出本小册子,上前几步,双手递过道:“这便是下官的贺仪,还望尚书大人不要见笑。”
陆天行笑着接过,道:“周大人客气了。”可当他展开看时,却不由心中一惊。原来,上面记录着工部自侍郎以下所有人的简历,包括了所属阵营,性格爱好,甚至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有所记载,其观察之细,记录之精,可见一斑。
陆天行问道:“收集这些,周大人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周延儒躬身道:“只希望能对尚书大人有所助益。”他见陆天行不动声色,面上不禁露出了惶恐之色。
陆天行将册子合上,微微一笑,道:“有劳周大人了。”
周延儒大喜,躬身拜道:“周延儒虽然年轻识浅,官职低微,却愿追随大人左右,以效犬马之劳。”
陆天行上前将其扶起,笑道:“看来咱们这位冯尚书在工部的势力着实不小啊,列位大人们都等着给本官一个下马威呢,周大人可有何应对之策?”
周延儒闻言精神一振,拱手道:“不瞒尚书大人,下官早已想好了几条计策,以供大人甄选。”随即便对陆天行简略说了。
陆天行听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赞道:“周大人真不愧是我大明朝的状元郎。”
周延儒告退后,陆天行甚感疲惫,决定明日再去工部,写了封信命人送去江苏无锡给杨嗣昌,便回房去饱睡了一觉。
天色将黑,一个黑影闪进了赵府的书房,赵南星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头也不抬地说道:“大人此时来访,难道不怕引起旁人的猜疑?”
黑衣人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苦笑道:“晚生自然是怕,只是有些事情,非要和赵尚书当面商议不可。”
赵南星淡淡道:“大人如今身居高位,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难道还会将老夫放在眼里?”
这黑衣人正是陆天行,他知道赵南星定是因东林声誉受损之事而心存不满,当下躬身道:“自圣上至晚生,无不将老尚书视作大明股肱,朝廷栋梁,您这般言说,晚生实是无地自容。”
赵南星道:“老夫今日要问陆大人一句,你想对付的究竟是阉党,还是东林?”顿了顿,又冷冷道:“抑或是一石二鸟,就势一齐除去?”
陆天行心中一凛,却还是不动声色道:“赵尚书说笑了,阉党祸国,东林为国,岂能将二者混为一谈?”
赵南星道:“你那日曾言道,要为了掩魏阉耳目而削减东林势力,如今更是扳倒了冯尚书,老夫以大局考虑,为了锄奸扶国,可以不计个人得失,但东林声誉,是无数仁人志士所共同铸就,如今却因你而严重受损,因而老夫才有此一问。”
陆天行心道:老尚书话说的倒是漂亮,还不是怕东林党的根基因此而动摇,但今日却必须打消他心中的这份疑虑,于是躬身道:“阉党中不乏多智之人,若不将这苦肉计做到十分,又如何能骗得过魏忠贤?”
赵南星淡淡道:“依先前你与老夫所言,不过是借机构陷冯尚书,将其治罪,可如今大人不知用了甚么手段,竟迫得他在朝堂上自认其罪,毁我东林声誉。”
陆天行道:“此节晚生亦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今日见过了冯尚书,方才得以解惑。”
赵南星皱眉道:“难道李章当真与冯尚书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陆天行颔首道:“李章正是冯尚书的私生子,冯尚书为保其性命,才甘领罪责,以身赴死。”
赵南星叹道:“冯仲好为了救其子,甘愿舍却性命,只可惜……唉!”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