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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顾墨天静静凝视了办公室天花板好一会，扯来纸巾擦拭溢出眼角的泪水。
父亲当时爱着的女人，毫无疑问就是谨柔，所以谨柔会不会是顾缨的生母？
既然谨柔五年前可以做到抛弃顾希凡，那么当年自然也可以做到，为了不被视顾缨为害死妈妈凶手的奶奶厌恶而不承认顾缨，连带着说服父亲不承认，任由顾缨在孤儿院里自生自灭。
“叩叩叩……”办公室门被敲响，打断了顾墨天的思考。
林河从外面走进来，将手里的文件放桌上，“总裁，这是集团各分公司交上来的本月各项报表，另外，我刚接到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
闻言，顾墨天豁然抬眸，凝视着林河，示意说下去。
“精神病院的院长跟我说，老总裁死了，已经送去法医鉴定死亡原因，同个病房的顾缨与谨柔被带走问话，此时两人在警局。”
从未尽过抚养义务的父亲，死了？
顾墨天平静的眸底划过一道涟漪，心里说不出什么情绪。
在决定送顾缨进入同个病房时，他想过这个结局，却不曾想过，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快到让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这也足以证明，顾缨的心狠手辣。
原本他还想着顾缨若是变乖，就接回顾家公开身份，但现在看来，他的想法很多余。
“不用鉴定，直接火化，骨灰送老宅。”顾墨天下达第一道命令。
怎么死的并不重要，但毕竟是顾家人，具体骨灰如何处置，由奶奶来定夺，只是奶奶才刚经历顾缨这个打击……
略微思忖后，顾墨天补充一句，“交给林管家，让林管家找适当的时机将骨灰拿出，告知死讯。”
林河应是，手机忽然振动了下，看过信息后颔首汇报。
“警局传来消息，谨柔作证顾父是自己喝酒过多，耍酒疯刺死自己，顾缨试图阻拦，所以酒瓶上有顾缨的指纹，因而两人被无罪释放，此刻警局派车送两人返回精神病院。”
顾父现在毫无身份背景，就算死亡也不会有家属闹事，所以警局只想尽快办完案，否则按照程序，还要再审讯一番。
顾墨天眉心微微蹙起，手指扣响桌面，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半晌，他下达第二道命令，“找个合适的机会，让顾缨与谨柔可以逃出精神病院。”
谨柔会帮顾缨，自然是顾缨许诺了好处，对现在的谨柔而言，好处自然是逃出精神病院。
与其不知两人什么时候逃跑，不如给两人营造一个机会，如果计划成功，谨柔是顾缨亲生母亲的证据很快就会出来。
林河领命离开。
办公室恢复安静。
顾墨天点开手机上的一个加密app，输入繁琐的程序解锁后，看到了眼线一分钟前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顾希凡一身优雅贵气的衣装，与一位保养极好衣着华丽的妇人有说有笑，在繁华的商城内逛街，关系看起来很不错。
妇人的脸与沈婉有着近九成的相似度，只是比沈婉更加富态，双颊饱满，红光满面。
这位便是顾希凡的养母，哈曼家族的二小姐，罗伯斯切尔财阀家族大房大儿子的老婆，沈婉的双胞胎妹妹。
这张照片之前，还有许多张照片。
照片都是顾希凡的各种生活照，有吃饭，应酬……
顾墨天拿起笔，在纸上记录从照片中找到的小细节，例如顾希凡的动作习惯，爱好吃食，总结到最后，笔从他的手中掉落。
他倏地站起身，死死盯着照片上儒雅笑容的顾希凡，随后他将所有照片重新浏览一番，发现所有照片都有一个共同点。
顾希凡看似随意放置身侧的手指，永远都是翘起小幅度，指着眼线偷拍的方向。
也就是说，顾希凡很清楚他在派人跟踪，却并不阻止，也不躲避。
因为什么？
因为顾希凡自信，就算他掌握了行踪，也会在未来的对弈中输掉。
“咔——”
顾墨天伸手将桌上的咖啡杯拿在手中，硬生生捏碎，任由鲜血从手指缝中流出，利用疼痛抑制心底涌出的烦躁，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照片中的顾希凡。
此刻照片中顾希凡的笑容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讽刺与挑衅。
他自以为掌握了主动权，却不知自己的行为早就在顾希凡的意料之中。
接下来他要怎么做？才能在下个月的家族酒会上占领先机，不落入顾希凡有可能设下的陷阱？
“老公，人家给你发短信拉，快看短信。”一道甜美羞涩的声音从手机中忽然传出，打断了顾墨天的思绪。
他唇角上扬，覆盖心头的乌云忽然消散大半。
这道声音是他‘逼迫’自家小女人录制的，只要收到自家小女人的短信，就会有这样的提示音。
点开短信，是一段视频。
视频中，一双葱白般纤细的手指翻动本子，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令原本静止在每一页上的简笔画变成了动态。
动态内容是这样的。
一只穿着黑色西装的麦兜，挥动自己短小的上肢奋笔疾书，额头贴着工作二字，食物不吃，水不喝，觉也不睡，结果最后累倒在地。
麦兜灵魂出窍，亲眼目睹大着肚子的粉猪嫁给另外一只帅猪。
“老公，人家给你发短信拉，快看短信。”
顾墨天点开新短信。
【注意休息，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哼哼……】
“呵——”顾墨天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修长的手指敲击屏幕，他回复，【结局不对。】
手机另一头，安小冉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放置着空白的设计稿纸，她手中的铅笔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纸面，无心画设计稿。
听到手机收到短信的提示音，她立刻打开，看到短信内容，惊讶睁眸，回复四个字。
【哪里不对？】
顾墨天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签字笔快速挥动，随后用手机刚将画好的图案拍照发过去。
看到图案，安小冉羞红了脸，暗自呸了口，“自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