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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
眼看庄园那边的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里德尔声音变得急躁起来。
“再挡路，我不会再留手。”
“不可能。”哈利坚定地握住刀，断然拒绝。
目前来看，里德尔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远超出他的估算，拼尽全力也不过是斩破了对方的护盾。
刀锋劈在里德尔的皮下护甲上，连一条印子都没能留下。
不破防。
对哈利这样的敏攻型的刺客来说，里德尔就是他最讨厌的类型。
但那又如何。
哈利此行的根本目的并非是里德尔，而是德拉科。
来之前，哈利就认真想过。
能打赢的话，那就全力干掉里德尔，打不过的话，就想办法牵制住他。
只要德拉科和纳西莎死了，这次突袭就算圆满成功。
一开始哈利是冲着要里德尔命去的，用的都是搏命的招数，以命相搏，战斗自然凶险异常。
不胜则死。
就像刚刚，斩首失败的那一刻，哈利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如果不是庄园那边遭受袭击，里德尔迟疑了一小会，哈利现在已经被他抓住，生死不由己。
而现在。
哈利放弃了搏命的打算，只准备佯攻拖住里德尔，绝对不会再以身犯险。
刚刚就是里德尔抓住他的最好机会，所以哈利才会说。
里德尔刚刚不应该犹豫。
“幻影移行。”
里德尔不想和哈利纠缠，快速布下三重圣盾后，直接施展幻影移行想要过去支援。
哈利看到里德尔要走，果断一刀欺上。
铛！
银白色的短刀被磕出一个豁口。
“这龟壳又厚了三倍。”
哈利的牙都快要咬碎了，里德尔布下的盾不是简单地前后叠在一起，而是在将三个魔法盾交织糅合在一起。
破绽还有，但是得重新花时间找。
问题是护盾中里德尔明显要施展那个空间转移魔法，留给哈利的时间少的可怜。
在哪，在哪！究竟在哪......
哈利不断地压榨义眼的极限，丝毫不顾及在魔纹重压下逐渐出现细碎裂痕的灵魂。
这是他第一次超频运转这双义眼。
山一样的压力，让体会到了麦子被磨成面粉的感觉。
要是平时，哈利恐怕已经瘫软在地，抱着头无声地哀嚎。
但现在，他没时间理会这一切。
哈利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寻找护盾薄弱点上。
丝丝缕缕的魔力，在哈利脑海中构建出一个完美的三维立体模型。
“我看到了。”
哈利改切为刺，一握一推，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一点。
势要打断里德尔的传送。
然而。
哈利的刀还没有碰到护盾，里德尔的魔法就已经完成。
随着空间开始扭曲，哈利的心也逐渐沉下来。
九秒。
从突袭到现在，他只拖了九秒。
这简直就是一生的耻辱。
就在哈利想要放弃，攻击的速度逐渐放缓的时候，里德尔周身轻微扭曲的空间如同反弹一样快速恢复原状。
里德尔平静的面容，因怒火变得扭曲。
反幻影移行。
邓布利多！
这一刻，里德尔真正对邓布利多动了杀意。
里德尔的怒火，邓布利多看的一清二楚，他不是很明白为啥里德尔要生气。
区区两条人命，而且还对他抱有敌意，之前还给过里德尔脸色。
为这个生这么大的气，有必要吗？
这么多年，邓布利多一直将目光着眼于宏观的角度，三言两语拨动历史的洪流。
人命，不过是几个冰冷的数字。
为了确保人类的历史不会断流，邓布利多或间接或直接，主导了无数的杀戮。
到如今，他早已忘却，两难是个什么感觉。
说什么生命的价值？
不存在。
邓布利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多的。
理性一直占据上风，看问题的角度就会发生变化。
反正都是敌人，邓布利多乐于看到两人产生争斗，最好是两败俱伤。
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两败俱伤是不大可能了，里德尔几乎是稳赢。
区别只在于，哈利能逼出多少底牌。
刚刚那个白色形态邓布利多就没见过，这要是在正式对战中遇到，那他估计和此刻的哈利一样心态爆炸。
“看起来，你的敌人好像不止我一个。”
由于慢了一步，哈利在中途就及时收力，切入护盾平缓身体上的惯性后，哈利的刀停在距离里德尔一公分的地方。
还没挨到人，便直接后撤。
里德尔没心情理会哈利的调侃，也不愿意再浪费时间进行无用的谈判。
语言无用，那就只能用魔法来解决问题。
“厉火。”
橙红色的火焰，环绕在里德尔周围，升腾的火苗被魔力束缚在透明的形体之中。
鳞片、獠牙还有冰冷的竖瞳。
大大小小上万条火蛇，齐刷刷地盯着哈利。
游走间，地上的枯草被不断抛起、吞噬。
新的火蛇从燃烧的火焰中诞生。
摆在哈利面前的，是两难的抉择。
走，等里德尔赶过去，不是哈利瞧不起那些佣兵，以里德尔目前展现的实力，他们最多扛半秒。
现在逃走，任务必定会失败。
不走，厉火蛇群占据了整个地面，在数量的碾压下，哈利的速度优势被死死限制住。
只要判断出现一点点微小的失误，他必然会死无全尸。
照理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哈利应该知难而退，毕竟他还要留着这条命去对付邓布利多。
但是。
但是......
伏地魔是有精神病的，而哈利接受了伏地魔的灵魂，同步接受了他的病状。
越是强大的对手，就越会让他感到兴奋。
越是极限的死局，就越能勾起他挑战的欲望。
走？
不存在的。
哈利整个灵魂都在因为过度兴奋而感到颤抖，濒临死亡的愉悦正在占据他的面容。
狂放的笑容，震碎云霄。
没有退却，理智完完全全从哈利的脑海中消失。
冲！
向前冲锋。
逆刃而上，此刀有进无退。
地上游荡的厉火无力地追击着哈利的背影。
更快，更清晰。
魔力就像无穷无尽一样从身体内涌出，那双仿佛没有极限的义眼，现在正在超负荷运转，随时可能报废。
身躯轻盈的，仿佛能够穿透空间。
这种感觉，真是美妙！
神经病人欢乐多，哈利现在就很欢乐，乐不思蜀的欢乐。
里德尔那边却一点都乐不起来。
他放厉火是为的什么，是为了让哈利知难而退。
我把地都铺满了，你突进过来就是死，事实摆在眼前，该退则退。
结果哈利不走，他不仅不走，还反过来向里德尔发起冲锋。
速度、魔力、还有精准度，齐刷刷地提升了一大截。
人的魔力是不会无缘无故增加的，哈利现在这种表现，一般被称为燃烧生命。
道理、物理、魔法，全部讲不通。
非要赶着趟过来送死。
烦人！
里德尔抬起魔杖，快速释放出两个魔法。
“天象：暴雨。”
“水牢。”
两道咒语被里德尔释放出来，只不过后一道的水牢并非是用来困住哈利的，而是反过来缠绕在里德尔周围。
能看破弱点，那我就给你无数的弱点。
水牢的奥义在于不断旋转的水，就像将人放在绞肉机中一般，还极难挣脱不开。
水至柔也至刚。
只要你的力道不足以一次性突破，这些水就会如同阴影一般，永远跟随在你身边。
交手几合之后，里德尔早已探明哈利情报。
速度有余而力道不足，高速突进、攻其弱点、一击制胜。
那双眼睛应该就是关键。
这双义眼散发的魔力波动，比哈利身上其他义体散发的魔力波动加起来还要多，想不注意都难。
连圣白光盾的弱点都能看破，不愧是伏地魔。
厉火、水牢、暴雨，三道咒语成功占据一切空间。
不论哈利速度如何之快，都避无可避。
“水牢吗？”
哈利不自然地嘿嘿笑道：“用水牢来防御，确实是无懈可击的做法。”
任何魔法都有弱点，水牢也不例外。
但就像火系魔法消散后，周围上升的温度不会变低一样，水牢消散后，缠绕在里德尔身边的水也不会消散。
加上暴雨魔咒补充水分。
只要里德尔愿意，这个魔法可以说生生不息，就算被斩破魔法，水牢也会在破损的瞬间再度聚合。
有弱点，并不代表你可以打破弱点。
“可惜。”
哈利的速度再度提升，磅礴的大雨被贯穿出一条清晰的隧道。
“我现在能看到的，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既然无法斩破出一条口子，那就干脆将这些水，全部斩灭。
放完魔法的里德尔正欲赶往马尔福庄园，就看到哈利出现在水牢周边，周遭无数的光影闪烁。
细微的金色电流引得里德尔头发不自然地摆动。
还没放弃吗？
里德尔刚准备出手给哈利来上一击狠的，再一再二再三，他就算涵养再好也是会发火的。
魔法刚准备好，里德尔就发现不对劲。
水牢变少了。
魔力、电流、火焰，还有水中闪烁的刀光。
“不好。”
里德尔快速给自己连续套上盾。
果然，下一秒，周围产生剧烈的爆炸，水牢被斩断分子链，化作氢气和氧气，在大爆炸中彻底消散一空。
站在爆炸中心的里德尔，迎面看到的是一把亮银的短刀。
刀光比月色还要浓稠。
环绕在里德尔身边的护盾，依然摇摇欲坠。
“够了。”
里德尔烦躁地挥动魔杖，庞大到极点的魔力化作无形的冲击，径直将哈利掀飞出去。
“再纠缠不休......”
话才说到一半，里德尔惊愕地转过头，德拉科的魔力消失了。
别看水蛇小队在哈利面前一招都扛不住，其实他们在日不落所有的佣兵中，绝对属于一流水平。
十几秒钟，就足以做很多事情。
比如杀掉德拉科。
“雷暴。”
无差别的雷霆从里德尔身体散发出来，周遭每一片空间都被电流点亮。
哈利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光。
在电流穿过大脑的瞬间，理智回归，兴奋的灵魂彻底碎裂。
“呃呃～”
哈利捂着喉咙，身躯无力地跌落下来。
同一时间，纳西莎的魔力同步消失在里德尔的感知中。
不用过去了。
里德尔转过头，缓缓走向哈利。
那些佣兵不过是冲着赏金来的，人已经死了，里德尔又没兴趣杀人泄愤。
让他们走呗。
这笔账，不应该算在刀身上。
躺在地上的哈利吃力地转过头，四目相对，几条裂痕清晰地浮现在里德尔的脸上。
他受伤了吗？
哈利心里生出期翼，下一秒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对。
是我的眼睛裂了。
这双眼睛终究是到了极限，我也到了极限。
师傅，对不起！
哈利最后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光，照射进他的灵魂深处。
英魂永眠。
马尔福庄园外，里德尔颓然地收回散发着莹莹白光的手。
哈利身体上的伤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根本原因还是灵魂层面的损伤。
他猜错了，不是伏地魔吞噬了哈利，而是哈利吞噬了伏地魔。
不，应该说是伏地魔主动被哈利吞噬。
哈利的灵魂对比伏地魔的灵魂，本就弱小不堪，加上日不落人的灵魂被诅咒侵蚀天生就有缺口。
就算伏地魔主动献祭毫不反抗，他庞大的灵魂力量也会导致哈利的灵魂变得臃肿。
灵魂的张力濒临极限，
平时还无所谓，一旦面临超高压，很容易从破损的缺口处裂开，进而牵一发动全身。
哈利的灵魂就是一块破碎的玻璃，里德尔数都数不清，更别说进行修复。
一番救治下来，唯一的收获就是几段残破的记忆。
老蝙蝠就是斯内普，韦斯莱营地罗恩、还有暗无天日的高塔以及呈现破碎人形的残魔。
每段记忆都只有几秒钟，里面蕴含的信息十分有限。
我猜的没错，天空之上有大秘密。
里德尔抱起哈利的尸体，毫不顾忌地飞起身。
到这一步，他已经搞清楚了绝大多数想要知道的问题，剩余的问题只要去找斯内普问一下就行。
一番忙活下来，答案就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还真是好笑。
风伴着月色流向远方，里德尔在韦斯莱营地门口停下来。
这里是哈利最后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