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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起鞠躬，每次弯下腰，洛心艾都感觉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掉出来了。
吊唁结束，路漫漫还有堆积如山的工作要假装成余丽萍来处理，毕竟她的离去是秘而不宣的一件事。
hl的资金紧缺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事情。
为了不引来大众媒体的捕风捉影，众人经过商量，一致决定以召开记者会的方式，来主动说明余丽萍离世的原因。
不过当然，绝不能把实际情况告诉记者们。
眼下hl的现状，只有公司高层以及一小部分竞争对手知道。
如果再将余丽萍元旦当天还留在公司里加班，继而发作心脏病的事实公布出去——
那么无疑是在给hl雪上加霜、坐实了资金链出问题的小道消息。
他们必须维持hl在外表上的光鲜亮丽，同时加快速度填补空缺、揪出罪魁祸首，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
回去的路上，一辆疾驰的辉腾里。
一阵手机铃声骤然间响了起来，打破了车内冗长的沉寂。
坐在车后座的莫烨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即俊眉一蹙，按下接听键。
他揉了揉酸胀的眉心，那蛊惑人心的性感声线里夹杂着清晰可闻的疲惫与沙哑：“喂。”
没过多久，他就松开手，英挺又疏朗的冷峻眉峰逐渐舒展开来，幽黑如墨的眸光也紧跟着明亮了些许，“好，我们现在过去。”
通话完毕，坐在他身侧的洛心艾语含好奇与紧张地询问出声：“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莫烨霖那双似是夜空一般静谧的黑眸里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沉醉其中，他那一贯冷硬而又寡淡的语调里染上一丝波动：
“嗯，数据恢复了。”
听闻此话，洛心艾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那面如死灰的神色也总算是有了几分光采，她牵动了一下唇角，“好，那我们走吧。”
仅仅是余音刚落，莫烨霖就看向驾驶座上那个面容冷淡的男人，用一副命令般的口吻提醒他：“阿远。”
“好的，先生。”
后者很快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即刻间便熟稔地调转车头，朝hl的反方向驶去。
二人一路无言，洛心艾靠在莫烨霖的怀里，那张冷艳如雪的瓜子脸上还残留着一些仍未风干的泪痕，眼眶里则更是布满了血丝。
余丽萍离世后的这几天，她完全没睡过一个好觉。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她浑身冰冷地躺在手术台上，再也无法醒来的模样。
她始终想不明白，余丽萍究竟为什么会突然犯病，而当她和莫烨霖回到公司一起调查监控录像时，却又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过她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
短暂又漫长的二十多分钟过去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专业修复人员面前。
身着工作服的男人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们：
“莫先生，莫太太，首先我要和您们说清楚，您们送来的监控录像本就经过了删除替换，这需要很复杂的操作，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闻言，洛心艾不禁秀眉一拧。
意思是说，那个人本就心虚，所以才会请专业人士来“帮他擦屁股”。
念及此，她那双冷傲如霜且又美艳动人的狐狸眼里倏地划过一丝犀利的光亮，毫不犹豫地询问他：“那删掉的那部分录像，是全都恢复了么？”
经她这么一提，工作人员不免有些面露难色，他语带歉意地作出回应：
“很抱歉……我也从一开始就和您们强调过，格式化之后，全部恢复基本是不可能的，或多或少都会丢失一点东西。
需要我现在直接播放给你们看看吗？”
仅仅是余音刚落，洛心艾和莫烨霖就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男人动作灵活而又轻快地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随即将屏幕转向二人，按下播放键。
除了一开始的些微闪动之外，之后的画面一直都很清晰。
显而易见的是，元旦当天中午，在他们去到公司之前，一共有三个人经过了余丽萍的办公室门口，而在这之中，只有两个人进去过。
可就在李长盛进去之后没多久，监控录像却忽然到此结束。
即便已经锁定了范围，可他们也依然没办法通过这个不完整的片段来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就在这时，洛心艾的脑海中骤然间浮现出李长盛“碰巧”遇见了路漫漫、在余丽萍身旁久跪不起、再加上刚才亲眼所见的画面来——
一切线索就宛若一条断了的弦顿时串联在了一起，怒火与恨意瞬间就犹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袭来，麻痹了她的所有感官神经。
紧接着，她就好似挣脱开了重重枷锁的猛虎一般，双目猩红，凶狠地咆哮与嘶吼出声：
“我知道了，是那个杀千刀的！一定是他！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这么缠着我妈不放？！”
见她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莫烨霖那双墨染般的黑眸里蓦地拨开一层灰暗的云雾，从中透出精明而又睿智的浮光来。
紧接着，他便嗓音轻柔地劝抚她：“心艾，你先别激动。”
然而，他这次的安慰非但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反倒令洛心艾的情绪更加暴躁如雷与彷徨失措了。
她满脑子都是李长盛那张可憎的国字脸，恨不得亲手撕烂它，再狠狠地踹上几脚！
而她此刻的声音，则更是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急躁与愤慨：“那可是我妈，你让我怎么保持冷静？！”
旋即，她眼底火光直冒，几近用后槽牙死死地咬住了那个人的名字：
“李长盛，我一定要去当面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妈，她究竟欠了他什么，至于让他这样折磨她，甚至逼她拿命来偿还！”
说罢，她便真的迈开脚步，毅然决然地要往外走。
可还不等她来得及踏出去几步，就在一阵强劲的力道拉扯之下，跌入了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