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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晋没想到他已经明里暗里提醒过风语了,结果她还这么没脑子,甚至还把这位弱质纤纤娇娇气气的千金小姐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风语!你最好解释解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周晋额上青筋隐隐一紧,本是端方如玉自命风流的青珩院掌院,此刻眉目不再温润,透出那么一些难以言喻的沉郁。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风语毫不退让。
她看着周晋,依然是一身冷白如雪的白衣,袖间的佛咒一道一道,神秘且古老,那把二十四骨扇却不知为何被他束在烟雨天青色的蜀锦下面。
印象里面,除非必要,他不会如此。
怎么回事?
周晋有多么重视那把二十四骨扇,镜组织包括她在内的都很清楚。
她虽然有一些怀疑,却没当一回事,而是冷静地与周晋对视,以一种绝对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不想输给周晋,任何时候都不想。
可惜,周晋这种骨子里山水不显的气势却是实实在在地碾压她了,毫无余地。
“为什么?”
“你是真的没脑子吗?”
“这里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来的?还是,你忘记了我们千岁的规矩?”
“简直愚蠢!”
他看着风语一霎色变,凉凉地说道;“镜组织确实鱼千岁说了算,不过——”他视线一深,强调一样地一字一字地说:“这里,我说了算。”
“风语,你不会不知道吧?”
风语当然知道,她不过就是笃定周晋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有恃无恐。
此刻,她却有些不确定了。
这里潮湿阴冷,浓重的血腥也散不去了,那位少官抱着他的姑娘,无法形容的温柔,然而,视线掠过她却蚀血,有一种与其眉眼决然不符的冷冽。
风十一一向知道看她的脸色,刚刚也确实没有留情,那些纵横交错血肉模糊的伤痕也说明这一点。
“少官,心疼吗?”
“看着自己的姑娘因为自己遭罪,一定很难过吧?”
“可惜,你现在自身难保。”
“你说,你为什么不能识相一点呢?”
“好好坦白,把你在iau内部拿到的资料给我,不就可以不必这么辛苦了?”
“看看,多么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不堪一折,娇娇弱弱,我真担心风十一不小心,她就自此香消玉殒了。”
“或者,残废?”
风语确实知道他的弱点,也知道如何要他的命,他看着自己的姑娘被凌虐,被侮辱,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一直注意着这位少官的神色,细细一想他刚刚那种明明已经眼红如血的模样却轻易地被说服,她觉得意外。
野兽,怎么可能如此温驯?
只是,事实如此。
风语回想自己刚刚厉声厉色恶意满满的模样,这位此前无论她怎么样都无动于衷的少官终于不那么淡定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想起周晋。
她当时确实有一点畏惧了。
“风语,你最好祈祷我真的死在这里,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少官这种时候还没清醒?”风语示意风十一稍稍一停,继而说道:“现在是谁掌握在谁的手里,还不明显吗?”
“你——”
“怎么?”她略略一哂,刻意地说道:“你不在意你的姑娘了?”
“风十一,继续。”
“等等!”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明明知道风语图谋不轨,这一刻他却什么也不想了,原则,责任,坚守,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只要他的姑娘好一点。
别再受伤了。
他的犹豫让他的姑娘害怕了,她断断续续地说:“哥哥,这就是……他们的……阴谋,你别……别上当。”
“我没……她说得这么……这么不行,这么没用。”
明明已经疼得不像样子了,她依然记着她的少官,担心他因为自己一时糊涂,弥足深陷。
“乖一点,别说话。”他知道她一定很疼,风十一的面色狰狞,这显然是单方面的凌虐。
然而,他的姑娘不想他担心自己,强颜说道:“我不是已经死了,你的脸色能不能别这么难看。”
“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她话对他说的,却看着施虐者,一副骄矜的模样:“痛一点算什么,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你如果因为我违背自己的原则,那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知道吗?”
“无名爵,没有徇私枉法。”
“公是公,私是私。”
她已经一错再错了,不能让她的少官如此。
他的姑娘这么理解他,却让他一再压抑,他在克制,也在隐忍,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战场上以一当百的无名爵王牌了。
这种被血腥侵蚀的喘息,有一种说不清的悲伤。
“你答应我吗?”她说。
她确实一身狼藉,那件仙气满满的白色流苏裙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那些血腥就像一地浓重的彼岸花,裙摆影影绰绰地勾出风流跌宕一寸春光,却不知为何有种难以形容的纯洁。
“答应。”他说。
他怎么忍心拒绝他的姑娘。
“哥哥答应你。”
“说话算话。”
于是,周晋来此看到的就是这位少官抱着他的姑娘,明明温柔却目眦欲裂,像是已经溃不成军,却不得不让自己清醒。
他有野兽的凶性,也有爱她的本能。
她怎么这么喜欢他呢?
明明就是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她还坚持说是她自己不让他违背原则,其实,他就算想一时昏聩也没有和风语谈判的资本了。
在此以前,他没想过自己这么无能。
“周晋,我说过让你别碰她。”
“这是风语的意思。”周晋看着他,神色复杂:“如果你早一点坦白,也不必如此。”
当然,他也真的难辞其咎。
如果一开始就绝了风语的退路,她也不会这么自以为是,当面刺激他。
周晋确实有责任。
“这种时候,你倒是知道独善其身了。”莫长安不知想起什么,神色一暗。
“这怎么是独善其身?”周晋眸色阴沉,风雨欲来,说的话却十足冷静:“这是,恩怨分明。”
“可惜,已经晚了。”这话自然不是他说的,而是他怀里已经伤痕累累的姑娘。
“周晋,你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只是——”她明明已经虚弱得不行了,血肉模糊却比任何时候都明艳蚀骨,那双眼睛好像涅槃的明珠,不容阴霾。“谁让你遇上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风语?”
“据说,你一直很想见战家那位太子爷?”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她紧紧地贴着他的少官,不可闻地说:“你应该能如愿了。”